“嗯，去找百花仙子吗？”
曹总管缩了一下鼻子，脸上带着笑。
“夜黑风高，逍遥谷可凶险得很，你还能活着回来，挺有能耐呀！这么远的路，仙子就没有留你在谷里过夜？”
听他话里有话，语带讽刺，龙在天不由低下了头。
低下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泥土，还磨破了好几处，狼狈之极……这可不好解释，他灵机一动，道：“请总管恕罪，小的没经允许就去找黑珍珠，确实不该。”
“黑珍珠？”总管一怔，“是谁？”
“禀总管，黑珍珠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她在百花谷受尽虐待，不但被逼去做那些污秽臭气的脏活，两手都还被截去了小指！”
说到这里，龙在天心中一疼，神情黯然。
“我气愤之下，就和百花仙子吵了起来，然后，然后就……被她赶了出来，我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就在野外乱走，这才搞得一身泥土。”
曹总管盯着他看，似乎在看他是不是说实话。
龙在天说的全是实情，只是隐瞒了部分没讲，所以内心非常镇定，眼神也没有飘移。
“嗯哼，你一个小小的种菜弟子，竟然敢和百花仙闹起来，胆子真不小呐。”曹总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精芒。
“神仙又怎样，谁让她那样欺负人！”龙在天仍旧气愤难平。
“呵呵，”曹总管轻笑两声，脸色变得和缓，“你这愣头青，什么也不懂。那个叫黑珍珠的姑娘，估计有点天赋，百花仙子要把她当成嫡传弟子来培养，你就不要乱来了。”
“嫡传弟子？”龙在天讶然，“那就要截去小指吗？”
“嘿嘿，百花仙子天生就没有小指，她独创了一种指法，名叫‘四指掐花’，这个绝技四根指头才能融会贯通，要成为她的嫡传弟子，就得那样弄，这也没什么奇怪。”
龙在天无语道：“确实不奇怪，是残忍！”
曹总管没理他，继续道：“至于你说的脏活，我猜……她是进了馏肥房。”
“馏肥房？”龙在天第一次听说，“那是什么玩意？”
曹总管喝了一口蜂蜜茶，微笑道：“嗯，这新蜂蜜泡的水就是清甜，只是不够醇厚……馏肥房嘛……你可知道，世上至香之物皆由至臭之物而来？”
龙在天摇头不懂。
“凡间最香的食物莫过于肉，但食肉之后排出的粪便却是最臭的！百花谷要种出最芳香的花朵，便要用最臭的粪便为肥料！
“但是，直接以粪便为肥，谷内臭气熏天，只会让花香失色！因此，他们建立馏肥房，粪便经过七晒七蒸之后，臭味尽去，营养内敛，这才可以当作花肥使用。
“呵呵，百花仙子派嫡传弟子先到馏肥房干活，可不是为了恶心她们……我问你，摘花弟子最需要的是什么？”
龙在天没想他会问自己，怔了一下才道：“手要灵巧吗？”
曹总管摇头微笑道：“不，她们最需要的是嗅觉！要有敏锐的嗅觉，才能分辨出各种花香的细微之别。这种能分辨至香之别的嗅觉，也要在至臭的环境当中培养。而闭不透风、臭气熏天的馏肥房，无疑是最佳的训练之所。”
龙在天突然觉得头晕恶心，胃中不断翻腾，全身无处不疼，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曹总管看见龙在天脸色苍白，弯腰干呕，不由笑道：“说粪便你就恶心，能再娇贵点不？”
话刚说完，就见龙在天“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不至于吧？”
曹总管走过来查看，只见他脸色发灰，呼吸轻浅，脉搏无力，便叫道：“小七，小七！”
小七从外面跑进来，看见龙在天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面如死灰，不由心里一寒，忍不住瞥了总管一眼，打了个哆嗦。
曹总管一瞪眼：“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弄的！他这是旧病发作！上次晕厥你也见了，他先天元阳不足，现在恐怕是阳气殆尽，活不了了！”
“那……埋了？”小七问道。
“埋什么埋，还没断气呢！先把他拖回房间，等等再说！”曹总管斥道。
小七拖着他的双腿，将他拉到了小房间，随手往床上一扔，任其自生自灭。
曹总管以为龙在天是阳气殆尽，却不知他是食用骨丹过量，此时尸毒逐渐发作，导致四肢僵硬，心跳过缓，大脑缺血，从而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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