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曲川边,雨宫渡口,甘粕景继此时已经到达了他能支持的极限了。用两千人马在这无险可守的地方抵挡一万三千武田大军将近六个小时,年轻的越后武将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谦信大人,我已经竭尽全力了!”甘粕景继将肩膀上插着的箭支折断,咬牙切齿般重重的扔在地上,对着自己所剩无几的部下,低声道:“我们撤退!”
“是!”士兵们等他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吧。
“我们沿着千曲川往北,去横山城。”甘粕景继很清楚在那里有直江景纲的三千人马驻守,是上杉谦信留在那里作为接应的存在,以防止一旦不利,后路断绝的存在。
而这个时候同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地步的还有武田信玄的本队。
随着自己的弟弟,武田典厩信繁的阵亡,武田军的左右两翼,已经全部被击溃,布阵在千曲川边的信玄本阵这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屏障,直接处于越后大军的攻击之下了。
而上杉谦信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黑色的铁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往无前的向武田信玄冲去。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吗?
我紧紧跟随在谦信的身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突然充满了我的心胸,原来,我是可以改变历史的啊!
正午的太阳已经来到了头顶之上,大雾早已经散去,武田信玄的妻女山别动队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吧,但是,武田信玄已经没有一个小时了,只要在这之前,砍下信玄的人头,胜利就将属于谦信!
武田本阵就在眼前,盔甲两边装饰着白熊毛的那个武将就是武田信玄吧?他已经狼狈的在侍从的保护下骑上了马,他这是要逃走了!
“信玄,堂堂正正的与我一战吧!”上杉谦信在马上大声的叫道。
这时,从信玄身边冲出一员武将,率领着数十名武士,挡在了谦信的面前。
“在下诸角丰后守虎定,越后人不得无礼!”
又是一个死在川中岛的武田名将呢,我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大声叫道:“谦信公前去追击信玄吧,这里且交给我!”
“好!”上杉谦信一夹马腹,箭一样冲了过去,只与诸角虎定交手了一合,便打马往信玄逃跑的地方追去。
我跟在后面,趁着虎定刚刚接下了谦信的一刀,尚未缓过气力的当口,用尽全力,一刀兜头砍去,只听“铛”的一声,便觉自己虎口震痛,竟然已经难以为继了,不过-------我尚有佐协良之呢!
这时,佐协良之已经在我的身旁,一柄长枪立刻与诸角虎定缠斗在了一起,我勉强的拉住缰绳,在伊集院的保护下,且退到了一旁,一边举目看向谦信追去的方向,一边看着佐协良之的战斗。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无论是看上已经老迈的虎定,还是他麾下的武田残军,都表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韧性,佐协良之的小队不但没有取得优势,良之这个年轻武将在老虎定的攻击下,反而左支右挡,已经完全落入了下风。
“伊集院,你上去支援!”我命令道。
“可是大人------”
“没关系的,武田军已经陷入了混乱,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去吧!”我环顾了周围,只见四下里虽然到处都是混战,但是武田军的士兵明显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没有谁能够抽身出来向这里支援了,当下大胆的命令道。
“是!”伊集院隼人明显也看到了这一点,立刻纵马上前,与佐协良之一起围攻诸角虎定。
这时,在千曲川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支残军,我略微紧张了一下,但是随即看到他们的盔甲是越后军的黑色,立时大喜,连忙策马过去,准备招呼他们过来助战。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前面这支看上去已经狼狈万分,大多盔甲不全,刀落枪折,每一个都似乎已经身被数创的越后军队,领头的竟是那个在春日山城对着我目露嫉妒之色的甘粕景继。我骑在马上,渐渐看到的是他年青的脸上那一抹满是愤恨的表情!
糟糕,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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