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假意叹息一声,对史文恭道“不想兄长如此英雄,却也受人排挤,不得重用,当真可恨,只不知兄长今后有何打算?“

史文恭听林冲相问,便说道“因前些日子在曾头市路过,与曾头市主曾弄相识,曾长官见史某有些武力,而他曾头市又缺个武术教师,所以愿多出金银请我在那里做个教头。

因我当时一心想为朝廷出力,而他曾头市只是个小去处,不足以展史某平生抱负,所以不曾答应,谁知到了东京却是这种情况,若无他法便准备去他哪里安身,不想天可怜见,让史某遇到兄弟,因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兄弟能答应。“

林冲听得史文恭果然已经到过曾头市,又与曾弄相识,暗道侥幸,幸好今天在这里与他相遇,要不然这史文恭就要去投曾头市了,当下说道“兄长但说无妨,只要林某能够帮得上忙,定不推脱。”

史文恭见林冲如此痛快的答应非常高兴,便对他说道“愚兄知道兄弟如今在殿帅府供职,更为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所以想让兄弟代为引荐高太尉,不知是否方便?”

林冲听见史文恭想让自己把他介绍给高俅,心里一阵失落,还以为是想投靠自己呢,唉,白高兴了。

林冲想了想说道“些许小事,无甚难处,兄长大志小弟亦感佩服,只是有一些心里话想对兄长说,怕兄长不喜,所以不知当讲不当讲。”

“兄弟但讲无妨“这史文恭回道。

“不知兄长可知王进?”林冲问史文恭道。

“王进?这个名字却不相熟,他是何人,贤弟为何提起此人?”史文恭问道。

“兄长有所不知,这王进与小弟一般,同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此人十八般武艺无不精通,家传棒法更是一绝,为人仗义豪爽,待人处事更是一团和气,与小弟和许多同僚关系甚好。

只因其父王升当年在世时,看不惯高俅欺人,便出手教训了他一番,怎知老天不眷顾好人,只教小人得势,可恨高俅那厮,也不知如何给当今圣上做了跟班,本身全无半点本事,只仗着皇帝恩宠,竟做得太尉之职。

正所谓,”不怕官,就怕管“不合王进正在他手下当差,这高俅上任第一天,便要借故奈何王进,幸得众人劝说,方才暂时放过,不过大家都知道高俅为人,定然早晚要取王进性命。

这王进家中别无他人,父亲几年前便已去世,只与一个老母相依为命,王进恐高俅害了自己,家中老母无人照顾,连夜带着老母逃走了,至今音信全无,不知去向,你说我如何能把兄长这样光明磊落的好汉,介绍到这样的一个小人手下做事“林冲气愤的说道。

史文恭听林冲说完高俅迫害王进一事,气得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口中大叫一声“气煞我也,原以为高俅这厮能做得太尉,必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哪知却是这等腌臜泼才,卑鄙的小人,亏得史某还想投奔于他,若不是兄弟告知,险些毁了为兄名声!”

“兄长不必动怒”林冲安慰了史文恭一句。

“唉!兄弟不知,为兄也是从小家里遭人迫害,已至落得如此田地,因此刚才一听说王进被害之事,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兄弟莫怪“史文恭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林冲见史文恭情绪平静了下来,接着说道“现如今朝纲败坏,奸臣弄权,民不聊生,自太祖陈桥让位,杯酒释兵权以来,朝廷便对我等武人多有提防,当今圣上更是重文轻武,全不把我等武人放在眼里。

就说那高俅,原是个破落户,被放逐的人,只因遇到特赦才回到东京来,如今却能做得太尉,像这种人能成得什么事,别说兄长这般英雄人物,只小弟我也心生疲懒,心中思变,所以才想私下劝说兄长一番,小弟实为担心兄长前途,绝无半点私心!“

这一番话林冲说得声情并茂,真情流露,连他自己心里都有些佩服自己。

史文恭听了自然又是一番感谢,两人越聊越觉得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互相说了年龄,史文恭今年三十四,林冲正好三十,史文恭长林冲四岁。

林冲便提议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史文恭也正有此意,两人当即起身相互拜了八拜,结为兄弟。

两人结拜完毕心中十分高兴,回到桌前坐下,史文恭对林冲道“若不是贤弟提醒,愚兄怎知这许多事情,险些助纣为虐,不知兄弟今后有何打算,难不成也准备辞官出走不成?“

“不瞒兄长,小弟心中正有些想法”林冲慢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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