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手

早上许西西起床就看到苏妹儿正在客厅收拾行李箱，听到门响苏妹儿抬头说：“起来啦，一会儿你送我去火车站吧。”　　　　许西西说好赶紧洗漱去了，担心误了苏妹儿时间，昨晚上她们回来的并不晚，当然苏妹儿也没有喝多少，主要是互相嘱咐了下要珍重，并且苏妹儿说到了地方换手机号后给她来电话。到了火车站许西西才知道苏妹儿并没有预订车票想着赶上哪班坐哪班，好吧，她得承认她脑子短路了，苏妹儿才不会计划好才去做某事呢。　　　　不是假日，售票口人倒不是很多，站在队伍里苏妹儿一脸无辜拉了拉许西西的袖子：“你可以给我买张票吗？我没钱了。”　　　　许西西散去眼睛里的惊愕给苏妹儿买了一张时间最近的车票，然后把钱包里剩下的几百块都塞到她手里：“现金只有这么多了，你到了没有再打电话给我吧。”　　　　“好的，我会记住你的，我在帝都唯一的朋友。”苏妹儿接过钱拉着行李挥了挥手，头也没回朝安检处走去。　　　　许西西望着苏妹儿潇洒的背影，有一丝丝的羡慕，但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肆无忌惮的冲动、也做不到毫无准备的出行，这一丝丝的羡慕瞬间又消失了。　　　　回到家里望着苏妹儿凌乱的房间不由苦笑：她每个月3000块钱的工资付了房租、生活外多少有些剩余，这下报销了，许西西把心里哭泣的小人压下去，打起精神收拾起来。　　　　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许西西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安稳，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正在出神，焦阳的电话打了进来：“你自己吗？”许西西应着：“是呀，苏妹儿已经坐上火车了。”焦阳说：“那出来吃饭吧，我马上到你家小区门口了。”许西西犹豫了下说好的。　　　　有些事情趁早说清楚的好，推脱下去以后工作上会更加麻烦。等许西西换了件衣服下楼时果然焦阳已经等在小区入口处的小花园里，这个小花园平时可是许西西的最爱，修的青石甬路蜿蜒细长，翠竹丛丛牡丹月季整齐开放，虽都不是珍贵品种（话说是否珍贵品种许西西也看不明白，她自己就是个“花痴”），平时没事顺着小径幽深、虫跳鸟鸣一探园中池底究竟，甚是能自得其乐，为此许西西在某日还曾填过一曲《如梦令*桃花源》　　薄日青竹忽见，　　灵雀顽心初探。　　芳草叶深深，　　一漾水池铺满。　　是耶，　　是耶，　　花意飞出双眼。　　　　好吧，就是随意写的长短句，没去考究什么平仄，连公开的博客都没好意思贴上去，只随意涂在记事本上，每每走到此处想起这首小词内心却是安稳。　　　　园中在水池边上立了个秋千架，搭了两个秋千，两个人走过去是因为许西西说先说说话吧。　　　　“想说什么？”焦阳倚着秋千架舒适而惬意。阳光明媚，艳而不浓，青年言笑晏晏，一脸温存。　　“你是认真的吗？”一侧的姑娘轻声细语，小小的晃荡着，偶尔脚尖蹭一下地面。　　“当然，我非常认真。”　　许西西望着焦阳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热烈的，灼灼的似能燃烧起来，定定的看着她，从这双眼睛里许西西看到一晃而过的人影。　　　　对面秋千小小的颤动伴着姑娘的呢喃：“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焦阳拿起手机，翻起通讯录，找出家里的号码递到许西西面前：“我妈这会儿肯定在家，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跟你说话。”许西西忙摇手：“别别别，我们通话做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我是认真的么？”焦阳一脸无奈。　　　　许西西笑笑：“你喜欢我什么呢？”　　“安稳”焦阳脱口而出：“你就是那种一看就是可以长久过日子的人。”　　　　听在许西西耳里，她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好话。文艺女青年听到肯定觉得这种形象就似埋没在生活的风霜中无有一丝灵气，大略夸赞能用一句淳朴，讥讽说一句木讷，更或嘲笑一句无盐才更能表达。内心循规蹈矩的也不见得会把“可以长久过日子”能当做褒义的句子。虽说“此去经年，只盼现世安稳”常常被形容成追逐幸福的模样，却也不是二十三岁的许西西想从第一个真正的追求者口中听到的言语，更何况这个追求者没有给她心里投下丝毫代表安稳的因素。　　许西西笑得莫名，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甚至那两日心中曾经升起的那一丢丢的雀跃也缓缓的沉了下去。　　　　“我就当你夸我了，不过你看错了，我向往的是诗和远方……” 许西西佯装擦了把汗，在秋千上小小的荡了下：“好吧，也有排骨和汤、烤肉和馕或者虾和蟹黄、火锅和麻辣烫什么的，有时再去点个披萨、炸鸡和涮肥羊，但是”此时，她停下来一改先前笑嘻嘻的打趣，一脸正色：“我还没想要跟谁长久的过日子。”　　　　焦阳正被许西西的向往逗得脸泛笑意，看着忽近忽远的女孩念起吃食随着秋千悠悠晃晃的腔调胸口中就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抓不住够不着偏偏痒中泛着甜意。这一声但是也没让他定下心来。　　　　“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多了解下彼此说不准以后你就会有这个想法的。”焦阳仍是不急不徐。　　　　许西西却是无比认真：“不会。虽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等我有这个想法时你或许也变了，所以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目前我们想法不一致就没办法在一起，那么，就不要再提起这种关系涉及的话题，希望以后我们同事间可以合作愉快。”　　许西西望着焦阳：“好吗？”　　焦阳这时才会过意来：“真的不能试试看吗？”　　“不能。”许西西回得干脆：“目标不同怎么能同路呢？不开始、不尴尬，哈哈。”　　“你其实最在意的是以后会不会尴尬吧？！”焦阳有些无语。　　许西西忙道：“怎么会呢，只是我们性格不同、追求不同而已。”怕焦阳不相信，许西西又补了一句：“加油，我看好你！这次招了好几个女孩子呢，没准明天你就又有追求者了”。好吧，周一去公司就给老邵提意见，公司要加一条规章制度什么的：同部门之间不许谈恋爱！不然乌烟瘴气的分公司将来不难预见。　　　　回到家，许西西还感叹：这个就是个祸源。上网打开自己的博客慷慨陈词了几句酸诗以抒发第一次被表白又被迅速掐灭的小桃花以及实实的向往：　　我从长廊的尽头回望着你　　带着历史的气息　　若一株兰花浅浅　　若一枝青竹细细　　以君子的姿态　　携来温柔的麻意　　谁说厚重的人生不能重复　　品性始终宛如初始　　岁月如歌白驹过隙　　建一座宫殿却如桃花源　　临窗执笔 凉风习习　　恰如国画中的留白　　悄然无声 只待小竹一夜听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