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一块烧饼五分钱的年代,一封信三分钱已经算是不少了。 虽然说不能够大赚特赚,但养活一个半大女孩还是可以的。 苏老头也没有起疑心。 …… 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床前。 睡梦中的苏溪猛然抓紧了胸前的衣领,她闭着眼睛,仍然未清醒,在月光的照应下,朦胧中可以看见她眉头却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放置在她床头的那个龟甲接收到月光之后,那龟甲上的鬼脸这一刻,恍惚如同活了起来一般,如同青烟一般,轻飘飘的离开龟甲,悬浮在离地一米高的地方。 鬼脸上两个空洞的眼睛,慢慢的冒起来仿佛凭空有一只手绘画出来一半,给空洞的眼睛挂上了两条线。 在月光下看过去,鬼眼有了眼皮一般。 脸皮轻颤了颤,似乎想要睁开,可是挣扎了许久,眼皮都没有睁开,最终鬼脸放弃了,在苏溪头上迟疑了片刻,最终鬼脸融入到苏溪脸上,跟她的脸重合起来。 在下一刻苏溪感觉头跟爆炸了一般,一帧帧画面,从远古开始,如同争先恐后一般钻进她脑海里。 苏溪头疼的整个人发颤,可是意识却始终无法清醒过来,从头开始先浸出了冷汗,在最后蔓延的全身,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 这样的情形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到脑海中被灌输的画面消失,苏溪蓦然一松,昏睡了过去。 阳光照进了窗户里,外面不时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是比较一座比较破旧的房子,就夹杂在镇子中间,因为家中没有个大人,围墙塌了一角也没有修缮旧,就那么松松垮垮的堆在那边。 麻雀不时跳入院子里找食。 不过这院子空荡荡的,麻雀注定是失望了,恨恨的叼了一根枯草拿回去填窝,才算是不白来一回。 已经快到晌午了,这家主人仍然没有动弹,跟往常勤快的样子大不相同。 又一只麻雀扑闪着翅膀飞到窗户上,看着倒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误以为屋子里有另一只麻雀,便对着玻璃啄了起来。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屋里面的情形,屋子里像样的家具不多,只一张木头木板拼凑出来的床,床头有个大柜子,这已经算是屋子里最像样的家具了。 麻雀不停啄着玻璃驱赶另一只“麻雀”,弄出的噪音将屋里的人吵醒。 苏溪眉头先皱了皱,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眼睛里有些迷茫。 过了大约有五秒,她眼神才算清醒过来,摇了摇头又皱起了眉。 “竟然不是做梦……”她喃喃自语,随后又看看自己张开的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睡了一觉,脑海里竟然出现了许多知识。 那些知识包含星罗万象,耗费一生时间大概都研究不完。最离奇的是那些知识全都形成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想要查看,可以随意调动脑海中的画面。 苏溪低下头看向床前被油纸包得好好的龟甲,她翻开之后里面的鬼脸印记已经变淡,变得若隐若现。 昨晚的一切她都有印象,虽然闭着眼睛,可意识却脱离了身体,将屋子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她没办法睁开眼,在那时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禁锢着她的身体。 她看着鬼脸从龟甲上漂浮起来,覆盖在她脸上。 她挣扎抗拒,然后身体却没办法动弹,等到鬼脸覆盖在脸上,脑海里塞满了各种知识,她才知道这叫鬼面传承。 阿爷没有骗她,这龟甲真的传自鬼谷子。 龟甲上的鬼脸承载着传承,最后一任继承者就是鬼谷子。 鬼谷子应当跟苏溪一样,从龟甲中得到了记忆传承,随后便隐世参悟这些知识,又根据这些知识形成了各种科目分支,分别传给不同弟子。 也就是说,这龟甲其实只是一个庞大的知识体系,不同的人从里面参透的知识不同,想要研究透彻,还得靠着自己推演。 苏溪脑海里虽然有太多知识,但这些知识融合在一起太多,她能够理解的只是只鳞片甲,隐约闪现的就有摸骨术。 只是这个摸骨术,跟她阿爷所说的摸骨算命有很大差别。 这个知识体系中的摸骨术,厉害到可以断人前世来生,圤吉凶祸福。阿爷所学的摸骨术,只能够算命,且明模模糊糊,跟她所传承的摸骨术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爷师门传承在历史洪流中有所流失,还是其他。 苏溪闭上了眼睛,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奇遇,说实话激动之后便心中平静无波。 她愿意呆着乡下,给阿爷养老送终,不代表愿意学做神棍。 这奇遇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大用。 是的,这个知识体系属于玄学,虽然完整且庞大,可是却跟往后的科学相驳逆。 相对于玄学,她对里面的医学更感兴趣。或许是因为上一世饱受疾病之苦,对于医学方面她更感兴趣。 不过这些医学却与其他方面都有所牵涉,且牵涉还颇深。 随后她洒然一笑,山、医、卜、星、相在玄学中,原本就是必学五术。 医学跟其他四术有所牵连也是正常。 窗户外那只蠢麻雀,仍然不停的啄着。 苏溪下了床,刚一打开窗,麻雀就被吓跑了。 再一看大太阳,蓦然醒悟,今日起晚了。 出了房门,看到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地面,苏溪皱了皱眉,又扭了扭头看着房屋。 昨天她才重生回来,急着去找阿爷,也没有注意到家里的情况,跟两边隔壁相比,自家都快变成了危房。 房顶凹凸不平,靠近西边的一角,已经快塌陷。若是冬天一场大雪降临,不用说肯定支撑不住。 上一次在冬季来临之前就离开了这里,她也不知道最后老房子有没有倒塌? 不过现在的她可以肯定,若是在冬季来临之前没有将房顶的瓦重新换一遍,不用说这个冬天就得无家可归了。 苏溪又想到昨天跟阿爷凑合的那一顿,她叹了一口气,其他的都得先放在一旁,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掉钱的问题。 昨天跟阿爷所说的写信赚钱,不过是搪塞他,若是说做其他赚钱方法也肯定不放心。 苏溪进了厨房准备先填饱肚子,进城一趟寻找商机。 她没打算在镇子里赚钱,一来镇子太小,针眼大的事情都能穿的风风雨雨。 二来,镇上的人太少,一切商业行为都被供销社独占了,她就算想要寻找机会插手也很难。 只有进城,才有她操作的空间。 而且他们这里和平常的镇子不同,他们这个城镇靠近省城,相对于去县城,其实去省城更近。 用昨天阿爷给的一些面熬了面糊糊,苏溪吃完之后,又搜罗了一番,才关上了门准备去省城。 家里已经一贫如洗,她找了一圈也只找到八毛钱。 苏溪想到当年离开这里去投奔生父,好像穷也是原因之一。正是因为家里贫穷,阿爷也没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才干脆一收拾东西走了。 当年离开时,镇上的人都宣传她去城里过好日子,即使后来跟生父闹掰,她即使想过回家乡,也因为却不过面子硬着头皮留在城里。 这一次她不再那么傻了,没必要为别人而委屈自己。 她相信凭借着几十年的经验,足可以养活自己跟阿爷,往后再熟悉熟悉脑海中的医术,光凭借着医术,也不会饿着。 苏溪所住的镇子叫做叠山镇,镇子不远有一片山,虽然不高,但却一重叠着一重,远处望去,仿佛累起来的碟子一般。这些山也被统称为碟子山。 镇子没叫碟子镇,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文人墨客在这边落脚给起的名,后来就一直沿用。 叠山镇距离省城足有四十多公里路,走路过去也得三个多小时。 若是脚程慢的,那还得再加一个小时。 一般镇上的人过去那都得起大早,三四点钟就得出门,像苏溪这样中午过去,到省城已经下午了,再回来得半夜了。 现在可不像后来那么自由,住宿都得单位或者乡里村里开介绍信,不是普通人能住的,附近村子镇子的人,一般都是当天去当天回。 苏溪这也是没办法,但凡家里有余粮,她也不会急着进城。 至于今晚在哪里歇脚,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从镇上去省城这条路人不多,就算偶尔遇到了人,也是省城附近村子里的。 这些人对于苏溪一个女孩走在路上就些侧目,不过因为不认识也没有多管。 毕竟苏溪面色从容,一看就知道不是哪个村子里走散的。 到了省城太阳还很大,苏溪估摸了一下,现在大概三点多钟,随后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年代的省城。 苏溪后来虽然说没有回家,但却没来过几趟省城,虽然那时候省城的经济不怎么繁荣,连地铁都没有,不过也要超出现在许多。 怎么说呢,现在的省钱她还真看不上眼,连往后县城都不如,最高的楼也不超过五层。 道路是坑坑洼洼的,污水到处排放,苍蝇飞舞随处可见。 苏溪跨过了一道水坑,心里琢磨着怎么用身上的八毛钱来挖掘第一桶金。 现在是76年,眼看高考即将恢复,最赚钱的大概就是那些高考资料。 可惜,她这八毛钱对于这些高考资料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想凭借这八毛钱挖掘高考资料这桶金,简直比登天还难。 再加上现在学习资料少的可怜,她未必能够抢过那些知青跟工人。 至于去回收站淘书籍淘宝贝这类事,谁也不是傻子,只要一个人干了,其他人都会跟风。光看大街上时刻警卫的红卫兵,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占的好事,以前她可是听说过有不少出了回收站就被红卫兵逮个正着。 放弃了这个念头,苏溪又将目光对准省城的火车站,得了,第一桶金的出处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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