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二天一大早上江建国就起床了，他准备赶早把野猪肉送到城里给江秘书，回来的时候再拐去下坪村问问看夏婆婆方不方便来上坪村给林秋问看病。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就看见元宝在院子里面比划着些奇怪的招式，之前天还不冷的时候元宝天天早上起来都要比划一遍，说这是在锻炼身体，不过入冬以后元宝就没这么早起来比划过了，所以江建国立马就知道元宝在打什么主意了，他这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去县城。果不其然，元宝一看见江建国出来了，就停止手里的动作，跑到江建国抬着头和江建国卖萌：“爸爸，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去，我好久没去看江叔叔了。”　　江建国一向拿元宝没办法，基本上元宝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这次也一样，他用大手摸摸元宝的脑袋说：“就知道你这么早起来是想和爸爸一起去，不过我们今天速度可得快一点，我还打算回来路上拐去下坪村问问夏婆婆能不能来给你林老师看病呢。”　　“好啊，我肯定走得飞快，就怕到时候爸爸你赶不上。”元宝对于自己的速度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埋汰你爸爸，再这样爸爸生气了。”　　“爸爸才不会舍得生元宝的气，爸爸最喜欢的就是元宝了。”元宝抱着江建国和江建国撒娇，江建国看见元宝这么亲近自己心里也十分受用。但嘴上还是说：“行了，你就会给自己长脸，咱们快点准备准备就出发吧，你奶奶她们昨晚弄到很晚才睡，现在还没起来，咱们自己热上两个馒头将就吃吧。”　　“我都热好了，你直接吃就好了。”元宝早就料到今天早上江老太她们起不来，所以一起来就把馒头热上了。　　江建国和元宝很快就吃完早饭提上猪肉袋子出发了。路面上还是有不少积雪的，但是比昨天已经好多了，因为一开口冷风就往嗓子里窜，江建国和元宝一路上没怎么讲话，只顾着埋头向前面走。路上行人很少，难得的能看见一两个骑着自行车从城里往乡下去的年轻人，估计都是在城里上班的，现在放假了回家过年的。每次人家骑着车经过江建国和元宝的时候，江建国总会盯着人家车看，元宝知道江建国真的是太想要一辆自行车了，这感觉应该和后世的年轻人拿了驾照就想买小汽车是一样的。奈何这个年代买一辆自行车可能比几十年后买一辆小汽车还费劲，元宝这次来县城也是为了和江叔叔打听打听做生意的事情，看看江叔叔有没有门路，万一要是有的话，自己很快就能赚上票和钱给江建国买辆自行车当礼物了。　　江建国还不知道元宝打得主意，他以为元宝就是想来县城找江秘书玩呢，要知道江秘书自从一起吃饭那次见过元宝以后，对元宝是喜爱有加，每次自己带元宝来城里，他都带上元宝去公社食堂里面给元宝开荤，连着自己都沾了不少光，而且元宝现在学习用的纸笔大多数都是江秘书给的，照他那话说公社里面别的没有就纸和笔多的不得了，随便元宝怎么用都够。别的零零碎碎都不提了，但这两项就够自己一家记着的了。所以自家得了野猪肉也想着给江秘书送点过去。　　两个人速度不慢，走了两个多小时就到县城了，竟然要比平常搭牛车过来还要快一点。估计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平常县城里面到处可见的红小兵少了不少，街上都是提着篮子的行人，三三两两的一起走着，应该是一起去采购年货的。所以江建国扛着袋子带着元宝走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他们熟门熟路的走到公社大门口，看门的老师傅已经认识他们了，知道他们和江秘书的关系很好，经常会过来看江秘书，所以很顺利地就放他们进去了，江秘书还没有结婚所以一直都住在公社宿舍里，因为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所以公社里面已经不怎么办公了，江秘书每天呆在宿舍里的时间比办公室多多了，江建国带着元宝到他宿舍的时候，他正好拿着本书在宿舍里面看。听见敲门声以后，他放下书去开门，看见江建国扛着大袋子带着元宝站在自己门口还觉着奇怪，大冷天的他们怎么跑县城里来看自己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还带着这么一大袋东西。”江秘书接过江建国扛着的袋子，手里面一沉，不明白袋子里装了些什么。　　“咱们进去再说吧。”江建国等人都进屋了反手把门关上，再去打开放在地上的袋子露出里面的猪肉给江秘书看。　　“元宝昨天上山打的野猪，我们想着给你送点过来。”江秘书觉得有点玄幻，元宝已经能上山打野猪了，要知道自己二十大几岁的人了还没见过野猪长什么样子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元宝还有这本事啊，哪天带上江叔叔一起去上山，江叔叔还没打过猎呢。不过你们有了肉就自己在家留着吃好了，还跑大老远给我送来，这我怎么好意思。”江秘书知道元宝家里平常很少吃到肉，自己好歹一个月能在食堂开一两次荤，哪里好意思接受元宝家里送来的肉。　　“你就放心吃吧，家里还留着大几十斤呢，够吃很多天了，你平常对咱家元宝那么好，我们吃肉想着你不是应该的嘛。”江建国觉得江秘书太客气了，人和人相处就是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自己家哪里能光沾便宜不付出。　　“对啊，江叔叔，我打的野猪好大一头呢。”元宝张开手臂画了一个大圆表示这头野猪非常大。江秘书听见元宝父子俩都这么说了，就知道这野猪今天自己肯定得收下了，不过没关系，自己可以给点别的东西当回赠。　　江秘书自己在宿舍从来都是不开火的，平日里食堂开门的时候吃食堂，食堂不开了他都是跑去张书记家吃饭，他和张书记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从小他就跟在张书记后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张书记家里就和自己家差不多。要不是怕人家说闲话，他干脆都搬去张书记家里一起住了。因为快过年了，公社里面不少人都放假了，所以食堂前两天就关了，他这两天都是在张书记家里吃的，今天元宝父子送猪肉过来，自己肯定得留他们吃顿午饭的，既然食堂关了，不如带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江大哥，你和元宝歇一会儿，中午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吃完你们再回去。”江秘书搬了张板凳让江建国坐下来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和元宝还得到下坪村去一趟。害怕时间来不及。”江建国算了下时间，觉得要是吃了午饭再往回赶，起码三四点才能到下坪村，现在天黑的早，五点左右太阳就下山了，如果在下坪村再耽误点功夫就得赶夜路回家了。　　“你们去下坪村做什么？”　　“元宝的老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们想去下坪村请那个医术高的夏婆婆去给林老师看看。”　　“哦，这样啊，那待会儿吃完饭你骑上我的自行车回去，反正我过年时候就在县城呆着，也没啥事情不用骑车，等年后你有空再骑回来还给我就可以了。”江秘书是真不好意思让江建国连顿饭都不吃就回去，想想看左右自己过年放假在家自行车也用不着，不如让江建国骑回乡下去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自行车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再给你碰坏了。”江建国听说江秘书要让他把自己的自行车骑回村里去，心里一阵激动，但是想想看还是拒绝了，自行车可是大件儿，自己怎么好意思把人家的自行车骑走。　　“爸，你就答应吧，我想和江叔叔吃顿饭再回去。到时候吃完饭你骑自行车带我回去，这样快。”元宝还想和江秘书商量事情呢，哪能叫江建国现在就带上自己回去，所以就帮着江秘书留着江建国吃完午饭再走。　　江建国听见元宝都这么说了，只好同意了，而且自行车的诱惑实在是大，他倒是不在乎国营饭店一顿饭，毕竟昨晚在家吃的那红烧肉就是国营饭店烧不出的，但是他想要骑自行车，一想到江秘书把自行车借给自己骑到年后，江建国就激动不已。要知道自己也就几年前骑过弟弟的自行车，虽然自己学的很快，没一会儿就骑得又快又好，但是弟弟后来就再也没让自己骑过他的车，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弟弟借。　　“江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儿咱们早点去吃饭，吃完饭你就骑上我的自行车赶紧带着元宝回去，这样肯定赶得上，不过我那车你之前没骑过，要不要现在先去骑上试试。”江秘书七窍玲珑心的当然知道江建国估计很久没骑过车了，找了个借口让他先下去练练熟，毕竟现在路上还积着雪呢，还是骑得熟练点安全。　　“这敢情好，我吃饭前先自己院子里面骑一骑，熟练熟练。你和元宝在屋里呆着就好，外面太冷了。”江建国求之不得，立马答应了江秘书。　　“那好，我把钥匙拿给你，车就停在车棚里，是那辆28大杠的永久自行车，很好找。我就不陪你去了，留在屋里和元宝聊聊天。”江秘书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江建国，江建国接过钥匙就开门下楼去车棚找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