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都怪我,牡丹替我抱不平才这样的。要不是我不懂事,没有把白月姐姐的衣服洗好,她也不会教训我,她不教训我我就不会被打,我没有被打牡丹看见了就不会心疼我,今天就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了,都怪我,妈妈,你别责怪牡丹了。呜呜呜。”希香甜跪在于妈妈面前,仰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金豆大颗大颗滚下来,脸上还是敢怒不敢言的稚气,惹人怜惜。    弋芷旋今年十五,前几天刚及笄。正是花一样的年龄,常年的杂役也没阻挡她长成美人胚子的步伐,撇去因营养不良有些干瘪的身板不说,脸蛋已经出落几分国色天香的苗头。额头光洁,鼻子小巧,朱唇嫣红,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凤眼,如果多加训练,保不齐就能把人魂勾了去。    于妈妈在心里琢磨。还有一个月就是万花楼一年一度的花魁选美大赛了,她怎么差点把这个孩子忘了。    其实弋芷旋刚被卖进万花楼的时候,于妈妈还是很在意她的。当年的弋芷旋精雕玉琢玉雪可爱,尤其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灵动贵气,让人看了都挪不开眼。当时她心想,这女娃要是长大了,指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弋芷旋这个在于妈妈印象里闪亮亮的小美人就变得灰扑扑的了。倒不是因为她做了多少杂活,而是她身上那种贵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缩手缩脚,贼眉鼠眼,于妈妈看着就心烦。    于妈妈也想过,是不是当年弋芷旋偷偷逃跑被自己罚狠了,以至于把弋芷旋这个可能成为一代传奇的美人扼杀在摇篮里了。不过就算她身上没有那股子灵动,单凭这张还待张开的脸,弋芷旋成为名动一时的佳人也指日可待。    “好了,你也别哭了,快起来。瞧这眼泪鼻涕的,快擦擦,这么抽也不怕断了气。”于妈妈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当她拿出身上的手帕递给弋芷旋的时候,周围的几个人心都跟明镜是的,知道于妈妈没有生弋芷旋的气。    “谢谢妈妈。”希香甜起身接过于妈妈的手帕,擦了擦脸,除了脸上的眼泪,她也把脸上其他脏的地方擦干净了,然后又抬眼看向于妈妈,眼神干净澄澈,不卑不亢。    于妈妈一时怔住了,眼前这小妮子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她的视线往下,就看到弋芷旋白皙的脖子上的几处明显被抓伤的痕迹。    “这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下个月花魁比赛就开始了,这样怎么上台?”于妈妈三个问题并没有要人回答的意思,对边上低着头的牡丹道:“牡丹,大赛前就让她在你那屋吧,你平时多照料着点。去医药司那里取点好的药,赶紧把这伤处理好。”    “对了,我记得你及笄了吧,花名还没取吧?改明我想一想。”于妈妈又想起什么。    “妈妈,我叫香甜。”希香甜咧嘴笑道,水眸亮晶晶的,像夏日闪着鳞鳞光泽的清澈水面。    “嗯?”于妈妈怔了怔才理解希香甜的意思:“香甜……呵呵,倒是小孩子心性,不过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叫这个吧,我听着也不坏。”    什么听着不坏,她的名字分明色香味俱全啊。香甜香甜,又香又甜,多好的名字啊。希香甜在心里委屈画圈圈。    “谢谢妈妈。”希香甜又是甜甜一笑,将自己的名字贯彻到底。    秦玥:“希香甜,你这个戏精,世界欠你一座奥斯卡。”  希香甜:“玥玥谬赞了。”    于妈妈点点头就带着白月走了,那群小姐妹除了牡丹,其他人也陆续离开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牡丹扶着希香甜往她房间去。    “香甜……这个花名真好听,看不出来你文采这么好。”牡丹琢磨着希香甜的名字,越琢磨越觉得有味道。    “对吧,对吧,我觉得我这名字好听的不得了。”希香甜一听牡丹夸她名字,她很快把对方引为炒鸡有共同话题的知己,不过礼尚往来,君子也,希香甜也立马回夸牡丹:“牡丹,你名字也好听,你长的也好看。”    虽然是为了“回礼”,不过希香甜说的也是实话。    一来二去间,两人很快建立了革命友谊,双双把对方引为自己百年难遇的知己。    万花楼每个姑娘的房间是根据每年的比赛名次分的,名次越高的分到的房间越好。牡丹去年比赛中只分到了丙等的房间,按照牡丹说的,房间布置就和她的名次一样,不好也不坏。    希香甜见到房间第一眼就爱上了。敞亮,古韵十足。她像没见过般,对房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会摸摸茶杯,一会看看桌子上的花纹,一会又跑到椅子上感受。    牡丹瞧着就乐了,弋芷旋以前在她印象里可没这么活泼好动的。不过以前她们俩其实也就是牡丹在后院的时候说话多点,牡丹有了花牌后,和弋芷旋就变成了点头的交情。    “香甜,以后你在我这就别怕白月那个老女人了,她就是嫉妒你。”牡丹走到梳妆镜前描描画画:“她老了有危机感了,看到比她年轻的漂亮的心里就直冒酸水。她越是这样,咱们越要打扮的美美的,胸抬的高高的,气死她。”牡丹给自己描了眉,又拿出胭脂盒。    “唉,看着这胭脂盒就来气,我去年被评的丙等,连这脂粉都分不到好的。我听说白月的脂粉啊,可是这京城顶尖的。粉又细腻涂在脸上又服帖,那些没见过的男人,还以为她本来就长的细皮嫩肉的呢。”牡丹看着自己盒子里的劣质粉,越看越生气,胡乱倒腾了一下撒气,最后还是认命的给自己细细涂上一层。    “牡丹你今年肯定可以进到甲等的。”希香甜在旁边看牡丹化妆,顺便透过铜镜看看自的脸。    看了镜子里的脸,希香甜便知道白月针对她一个打杂的原因了。    “香甜,你看你天天风吹日晒的,这脸还白嫩的跟能掐出水来一样,真招人嫉妒啊。”牡丹放下手里的活,伸手捏捏希香甜的脸,满眼羡慕。    希香甜嘿嘿一笑也不扭捏,毕竟她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香甜,你觉得白月好看吗?”  “还行。”这是实话。    “那你觉得我们楼里其他姐妹有没比她好看的。”  “有。”就是你啊。    “那你知道去年她怎么被评上花魁的吗?”  “花钱?”    “对!你也知道啊!”牡丹惊讶。  “你说的啊。”希香甜好心提醒。    “哦,对,是我说的。不过你知道那个帮她砸钱的是谁吗?”    难道是本世界的男主萧越?希香甜猜想,但她可不能说出口,配合露出疑惑的表情:“谁?”    “听说是宫里头的人。”牡丹放低声音:“虽说白月让人讨厌了些,不过运气可真是不错。”牡丹感慨。    “玥玥,那个人是萧越吗?”希香甜在脑海中问好友。    “当然啦,不然还有谁这么闲。”秦玥很快把萧越和白月的剧情线传给了希香甜。    萧越曾经和自己皇兄偷来过万花楼。彼时白月已经连续挂了三年丙级花牌。那天皇兄不顾他意见给他点了一个女人的牌子,萧越手里拿着花牌推脱不掉。    前来引路的人被他赶走了,他拿着花牌想亲自和那个姑娘说清楚。万花楼建筑百曲回廊,萧越走错房间就进了白月的屋子。    白月哭啼着红肿着眼看着萧越,萧越已经踏进去的一只脚也不好意思收回来。    那时候的白月风尘气还没有那么重,秀丽的脸上有股不经世事的懵懂。萧越把她当小妹妹看,心生怜悯。那一下午,他都在听她诉苦,听她说恩客的刁难,生活的不易,又说了她自己连续三年都还只是丙等花牌的不甘。    萧越便答应了要帮她。    于是当年的花魁大赛,萧越为白月费重金赢得了花魁。再加上白月本身底子也不差,她当上花魁的那年,名号也算是打出去了。    白月做了花魁后,萧越一个月还会见白月一次,但时间久了,萧越渐渐不来了。白月不知其中原因,希香甜却知道,萧越是发现白月已经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明天萧越似乎会来见白月。”秦玥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明天?!”希香甜觉得自己坐不住了,那不就意味着明天她可能是他和男主的第一次见面。    “香甜,你怎么了?”牡丹手掌在希香甜眼前挥了挥,唤回正在神游的人。    “没事,没事,你刚才说什么。”希香甜不好意思道。    “我说啊,白月那个宫里的恩客啊,据说今晚会来。”牡丹已经收拾好自己了。  “啊???”希香甜瞪大眼睛。    希香甜:“秦玥,你不是说萧越明天才会来的吗?”  秦玥无所谓道:“软件还出BUG呢,再说这么古董的世界,代码出错很正常啦。”    闻言,希香甜额头一阵冷汗,对这个系统所有世界的女主红颜薄命的原因有了更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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