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熙攘的集市上,人群渐渐围成了一个圈。 而圈中,是一位坐在街边屋檐下的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纯白色的狐裘衣,生得极为明艳可人,却是不知为什么,哭得宛若梨花带雨,任谁见了都要心中一痛。 她本是在集市上边走边哭,路人见她衣饰华贵,容颜娇美,又哭得格外伤心,不禁纷纷问询缘由。而她被拦路问得多了,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街边屋檐坐下,任人群越聚越多,却是一字也不肯多说,半分也不去理睬。 正当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忽然有三四个家丁打扮的人奋力挤开人群,口中连呼“让一让”,直挤到少女面前,打躬作揖道:“小姐负气独自跑出来,可让小的们一通好找!” 而少女闻言惊诧抬眸,脸上泪痕犹未干:“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哎呀小姐……您身份高贵,记不住咱们几个也就算了,这样说来,却是让小的们如何是好。”几个家丁一脸为难,朝着众人团团一礼道:“请各位大爷明查,我家李老爷回乡过年路过贵镇,却不料小姐和老爷拌了嘴,一气之下独自从客栈跑了出来,如今老爷震怒,要咱们几个来寻小姐,已是找了许久了。如今虽得托各位大爷的福,找到了小姐,却是闹出来这样的事体来,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还请都散了吧……” 众人见他们言辞恭敬恳切,对照着少女的情状,又解释得合情合理,便都依言纷纷散去了。而对于少女被几个家丁抓住后的挣扎与反抗,看在眼中,也只当是富家小姐使性子,亦不再关注理会。 几个“家丁”成功制住“小姐”之后,便迅速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里。 其中一个“家丁”捏着“小姐”的脸打量了一番,嘿嘿一笑,双手一错,用独门手法利落地卸掉了“小姐”的下颚,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条麻绳和大麻袋,把“小姐”五花大绑地捆了,塞进麻袋中,一把扛到了肩上,低喝了一句“走!”,便与其他两个“家丁”迅速离开。 深夜。 山神庙。 三个“家丁”身上已经没有了家丁的服饰,正围在篝火旁大口吃着上好的酒菜,相谈甚欢。 “跟着李老头当家丁走了几百里,还以为能干票大的,没想到这老不死的却是个空瓢子,中看不中用,统共才那么一点银子,还不够兄弟塞牙缝的。”其中一个人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酒,露出了胸口狰狞的狼头刺青,砸砸嘴意犹未尽地道:“幸好咱们兄弟几个在这镇上撞上了这小丫头片子,演了出好戏。看这成色,啧啧……卖到窑子里,起码能赚他个五百两。” “这还不是多亏了大哥的智勇双全。”另一个人醉醺醺地打了饱嗝,看着角落里被绑缚着的一脸惊恐的少女,色心大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嘿嘿笑着道:“大爷我可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标致的小娘们,来来来,今晚先让大爷我爽上一爽……” 然而他话还未完,屁股便被人给踹了一脚,大醉之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你他娘的灌猫尿灌糊涂了是吧?”踹人的第三个汉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处儿,找个识货的老鸨子卖了,一千两都不是难事。哼哼……你要是敢坏了老子的事,别怪老子不拿你当兄弟看!” “是是是……大哥说的对。”那人跌了一跤,酒也醒了大半,慌忙赔笑道:“做兄弟的喝多了,就是说着玩玩,大哥别当真。” “老三也就是喝醉了说胡话,大哥何必和他一般见识。”那开头说话的汉子也打圆场道:“喝酒喝酒!” “老三就好这口,我还能不记着么?”那大哥得足了面子,有心要恩威并重,抿了一口酒道:“大哥也就是提醒你一下……去吧,只要别破瓜,随便你小子怎么玩。” 老三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多谢大哥!” 他转头再望着角落里被绑缚起来泪眼婆娑的少女,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大半:“他娘的……今天看老子不弄得你个小娘们要死要活的……” 言毕,那个叫老三的汉子便急不可待地走向了篝火照不到的角落。 角落里被绑缚起纤秀少女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她的下颌被用重手法卸掉,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此刻惊惧地望着朝自己逼近的汉子,眸中满是泪水。 老三心中□□难耐,凑上前去,当即解了她身上原本的绑缚,仗着身高马大用四肢制住了她的挣扎,粗暴地撕去了她的白狐裘袄。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明艳小脸,他的喉咙宛若火烧,强忍着咽了一口吐沫,伸手便去解她中衣的扣子。 少女手脚皆被粗暴地压制住,断腿处没好全的伤骨陡然承受如此重压,顿时便刺痛无比。随着中衣亵衣皆被解去,裸露出白瓷般的肌肤和女儿家贴身的肚兜,她羞愤得几乎要崩溃大哭,然而口中却是一丝声息也无法发出,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流到身下刺人的干稻草上。 “哼,你倒是哭个什么劲?伺候你三爷还不乐意了?”老三对少女无声的哭泣根本无动于衷,一把扯掉少女贴身的肚兜扔到一边,贪婪地盯着那一片羊脂玉般的莹白酥软看了许久,伸手便急急去扒少女的衬裙,边脱还边骂骂咧咧地道:“早晚不过是个千人操万人骑的臭婊 | 子,还扭捏个什么劲?要不是念在破了瓜就折了价,老子现在就搞死你!” 言毕,他却是觉得一只手制住少女另一只手去脱少女的衬裙颇为不便,便随手又抄起了身边的麻绳一通捆绑,把少女的双手牢牢捆过头顶去。得空腾出了双手,眼看着半裸着闭目流泪的少女,他只觉浑身都燥热起来,嘿嘿得意笑了几声,转身走到篝火旁又喝了几大口酒助兴,和大哥二哥大声说笑两句,然后才边脱衣衫边朝着少女走去,打算好好享受一番这销魂蚀骨的滋味。 而就在走到一半时,他却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几乎让他的身子都僵了一僵。 那种寒意,不是来自冬日里冰天雪地的寒冷。而是仿佛一柄刀无声无息架在你的脖子上,随时都可能一刀要了你的命的森寒。 老三几乎已被□□冲昏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庙里,不知何时竟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安静得有些过分。 除了篝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大哥和二哥方才还历历在耳的说笑谈论声,竟都诡异地突然消失了。 想到这里,老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不由自主地炸裂开来—— 他已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背后有人。 一个无声无息带着致命杀气的人。 但是他压根不敢回头看。 好半晌,他才浑身颤抖,脸如土灰地出声告饶:“饶……饶命……” 而他的话音刚一出口,便发觉自己高高地飞了起来,还飞出了一个煞是好看的弧度,在空中轻盈地翻滚了几圈,最后落在了地上。 他从一个奇怪的仰视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看到了一个黑色风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孔的人站在自己身后。 他不禁有些奇怪:“我怎么能仰头看到自己?” 而这个问题,他已经永远都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所有的思维,都已到此为止。 黑色风帽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一脚踢开面前那个还未来得及倒下的无头身子,任它和那个断口齐整的人头滚到了一处。 他迈开脚步慢慢向前走了两步,似有所觉地停下脚步,低下身来,轻轻伸出了一只手,有些焦急,又有些担忧:“陌陌?” 而他面前不远处早已绝望欲死的少女闻声神色一震,霍然睁开眼睛。 怔怔望着面前那到真切熟悉到极点的黑色身影,她仿佛溺水之人望见了一块浮木,登时拼命挣扎起来。只是她被绑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少年伸出的手,急得泪流满面,却无法给出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陌陌?”少年又试探着唤了一声,只是除了那堆篝火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依旧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少年缓缓收回了手,宽大的风帽下看不到神情,唯有那好看的唇角微微抿了抿,似是在沉思。 而雪陌望着他缩回了的手和黑色风帽下紧抿着的唇线,心中却是如坠冰窟——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不在这里? 是不是准备要离开了? 面前的距离仅仅不过十步之远,她却是生平第一次感到十步的距离竟是远若天涯海角,碧落黄泉。 然而,少年默立了片刻,却并没有如她所想一般离开,而是毫无征兆地抬手一挥,用掌风打灭了那堆篝火。没有了篝火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山神庙中更是寂静若死。 月华透过山神庙破旧的屋瓦,幽幽地投射下来,而月光下漆黑衣袍的俊秀少年屏息凝立了一会儿,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雪陌怔怔然望着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的盲眼少年,望着他准确无误地在自己面前停住脚步,望着他紧抿着嘴角轻轻俯下身来,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把自己拥在了怀中。月光下他宽大的黑色衣袂仿佛染上了一层静谧的霜华,散发着白梅初雪一般清冽沁魂的冷香。 少女的眼泪登时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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