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舅舅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事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心平气和的想个主意才行。”  赵氏看来平时就十分信服这个舅舅,听到于掌柜开了口竟然真的忍下剩下的话,一言不发。  于掌柜对老陈头说:“老爷子,你家大郎和我家三娘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看着老陈头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现下三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月有余了,不知你家里是想怎么办呢?”  老陈头虽说有些胆怯,但是还是强撑着道:“这事发生到现在我连大郎面都没见过呢!到底如何我要见了大郎再说道!”  于掌柜到没有为难,吩咐家丁把陈大郎带过来,家丁走后一屋子的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的要命。  不一会陈大郎就过来了,他竟然看着还挺精神的,丝毫没有受这件事影响的样子。赵氏一见他就红了眼眶,二十年的夫妻感情,现在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陈大郎先朝于掌柜和于太太行了礼,才转头扶住老陈头:“爹,你怎么来了?”老陈头终于见了大儿子,整个人几乎要歪在他身上了,两手握着陈大郎的两条胳膊说道:“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郎很淡定的说道:“我与三娘是日久生情。这件事全怪我,如今三娘有了我的孩子。爹,我要对她负责!”  赵氏闻言差点晕过去,说不出话来只有那止不住的眼泪在往下流。  兆厉这是却开了口:“爹,你想要如何负责?”  陈大郎面对这个儿子着实有些感到羞耻,胡乱应付他:“还能怎么负责,娶她过门。”  老陈头问:“儿啊,你已有原配了如何能娶于家三娘过门啊?”  陈大郎尴尬的咳了咳,看了一眼赵氏,还是说出了口:“爹,我想娶三娘做平妻…”  赵氏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揪住陈大郎:“不行!做平妻想也不能想!我兆厉还要考秀才!家里人关系不清白连保都没人与他做!”  陈大郎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儿子是要寻人做保考秀才的,这年头秀才都爱惜羽毛,若是瞧不起他家里关系乱不与儿子做保那可麻烦了!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眼睛转了一圈,盯上了于掌柜。  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不多时有小丫鬟进来禀告:“老爷,太太,表姑奶奶来了…”韩三娘也是个泼辣人,从后面快步上前推开小丫鬟站在屋子中间,瞪着于太太不说话。于太太也瞪着韩三娘,两个人跟乌眼鸡一样互瞪,旁人也不知该如何劝。  还是于掌柜打圆场:“都别看了,快坐下吧。今日我们把这个事解决了,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了。”  韩三娘很给于掌柜面子,语气还算客气:“表哥,今日我话摆在这了,平妻我家是不同意的,做妾倒是使得!”  于太太“嗷”一声叫出来:“呸!想让我闺女做妾!做梦!!!”  韩三娘上前两步都要贴着于太太了,气势汹汹把于太太吓了一跳缩在椅子里:“表嫂这话我可不懂!如何不能做妾?你闺女抢了了自己表姐的男人还珠胎暗结!不做个贱妾想做平妻?那不如我们闹出去!拼着让我娇娘和离也让你闺女浸猪笼!”  于太太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说到底她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这么强硬闹成这样只不过一切为了那不成器的女儿罢了。  于掌柜沉默了一阵,权衡了一下利弊答应道:“不做平妻可以,不过也不能做普通的贱妾,我家三娘怎么也得做个二房贵妾!  而且,日后与娇娘不住一个屋檐下,若是你们能答应便答应,不能答应就堕掉这孩子,各走各的路吧。  只日后陈大郎休想踏进白玉楼一步,赵家的买卖我也不会再管。我们两家就此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陈大郎一听急得满头冒汗,眼泪都要出来了,“咣当”一下跪在岳母韩三娘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岳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岳母看在家里生意和兆厉的份上,就答应了吧!”  这下轮到韩三娘脸色不停的变幻了。一时恨陈大郎辜负自己女儿,又恨于三娘自甘下贱勾引自己表姐夫,又惧怕于掌柜的真的撒手不管赵家生意。  她想答应,可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快厥过去的可怜女儿又说不出口。不想答应,看着面无表情的于掌柜…又觉得他一定是说到做到。  左右为难无法决定,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老天爷!我娇娘造了什么孽了啊!我的娇娘命好苦啊!!!当初是我瞎了眼看上这陈大郎!是我害了我的娇娘!!!”  这时赵氏紧握着兆厉的手,几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强撑着虚弱的说道:“好!我答应了!我与三个孩子搬回村里。只有一点,现在镇上的房子要留给我们娘四个。等以后我儿科举我闺女说亲用。若是陈大郎想与于三娘一起,就出去另赁一间屋!离我们远远的!”  于掌柜也是个干脆人,当下就答应了。唤了丫鬟拿来纸笔写了贵妾文书让陈大郎签字。又写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契约写明这妻妾王不见王的约定,递给赵氏让她按手印。  赵氏强撑着按了手印就满脸泪痕的晕了过去,一屋子人急的团团转,生怕她有什么危险。韩三娘看着泼辣,但是看见女儿这个样子自己也瘫在地上流眼泪。兆厉也满脸慌乱,只不停的喊着赵氏希望把她喊醒。  关键时刻竟然还是玉芝反应的快,穿过众人贴着赵氏,伸手使劲掐她的人中,直到掐出一个血印子赵氏才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看到玉芝的严肃的小脸和兆厉着急的神色,忍不住一把搂住两个孩子放声大哭。玉芝吓了一跳,复又觉得心酸,放软身子趴在赵氏怀里无言安慰她。  赵氏的哭声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一般,听者无不心酸。甚至连老陈头都被感染的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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