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广陵王现下这副悔痛的样子,本来按照正常我会同情、安慰他的我,居然在那一刻,对他生了几许恨意。眼泪不由的夺眶而出。
而我也不知道为何竟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广陵王像在寻求一个答案一样,弯下腰,看着满眼含泪的我,言道:“你会原谅我吗?”
我的心中起伏难平,伤心之余更生怒火,失了理智的冷言道:“王爷,您怕是弄错了吧,需要原谅您的是先王妃娘娘,不是我”。
广陵王心有沉痛,带着几许希翼的目光看着我,言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是你亲姐姐呢?”
我看到,广陵王那渴望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目光。想起了当年华国公在失去女儿后,那痛到心底深处的眼神,以及他那落寞、孤寂的背影。心里揪了心的痛。即捂住了胸口,痛苦、愤恨的言道:“我不会原谅”。尤其是,我还看到了,你看着姜惜柔那眼含爱意的眼神。如果我没估错的话,你们两个不是直接就是间接害死了我姐姐的凶手。
广陵王看到了,我伤痛、愤恨的眼眸。像是得到了答案,自嘲的笑了一下,然而那笑既像自责,也像痛苦不堪。
我看着,广陵王那悲凄的样子。忽然一下回过神,思着:我这是怎么了?先广陵王妃怎么可能是我姐姐?我这是在干什么?
许久之后,广陵王稍稍平复了情绪,压抑着自己内心的苦痛,愁肠百结的言道:“其实姑姑她于国有功,深晓大义,受万人敬重,只是,人谁无过”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我听到这话,总觉得这里面还隐藏着些什么事,只是这种揭人短的事,广陵王不想说,我也不好问。于是,便言了一句:“功就是功,过就是过,错了就是错了。我们既不能因她一时之错,就否定了她往日立下的大功德。也更不能因为往日之功,就否定了她犯的错,否则那被伤害的人又何其无辜”。
广陵王心有沉痛,便坐在了我对面的金丝楠木圆凳上,低头沉思不语。
我见广陵王许久未语,想了想后,便撑着腰,站了起来,走到广陵王身边,将那幅画放在了广陵王身边的金丝楠木八仙桌上。然才定了定神,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既然是王爷重要之物,妾身留在身边自然不太好,所以还请王爷收回”。
广陵王心怀沉痛的看了那画一眼,沉重的闭上了双眼。许久之后,平复了情绪,这才眼含的期待的看着我,言道:“你留着吧!给你,清涵她应该是最愿意的”。
我听言,深思了许久,看着这画卷,思着广陵王今日对我说的那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联想到他这些日子对我的态度。心中似乎明白了些许。想了想后,遂言道:“不必了,王爷您自己留着吧!我跟她之间不需要留这个作念想,我有我自己就已经足够”。说完,便撑着腰,转身沉步离开了。
只留下广陵王一人,独坐深思。
回到房中后,如书、如画见我脸色不太好,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许久之后,我想起来了些什么,便看着如画,问道:“对了,最近京师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如画听问,深思琢磨了一番,与如书对视了一眼,回道:“表小姐,奴婢们都在内院里,哪里听得到外间的什么消息。何况表小姐现在正怀着孩子了,若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反倒影响了心情,对胎儿也不好”。
我思着,如画这话里有话。想着如今京师、卞京的时局,不禁凄苦的一笑。然而,转念一思,遂又问道:“是表姐她,不让你们告诉我的吗?”
如画即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忐忑不安的察观的一下我的神色,讪讪的言道:“表小姐,王妃娘娘这也是为了您好”。
我心明焦淑璃的好意,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言道:“罢了,我明白了。你们退下吧,我困了,想休息一会儿”。说完便歪在了美人榻上闭目深思着。
如画见状,有些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为我盖好毛毯之后,这才不放心的退下了。
傍晚的时候,焦淑璃来到了我房里看我,见我还躺在美人榻上,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初棋、如书她们退下。这才坐到我身边,眼中含思的看着我,言道:“你去找过王爷了?”
我道:“是”。
焦淑璃内心顿时起伏不定,但面上还是镇定的言道:“那他都说了什么?”
我因为心中有顾虑,便淡淡、闷闷的言了一句:“不知道他的,他就是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反正我都没听懂”。
焦淑璃顿即起了深思,打量了我一眼,片刻后才言道:“王爷不会说什么没有来由的话。不过,不管他说了什么,他应该也都是为了你好。但是,既然你没听懂,那也就算了。总之,别瞎想,好好安胎才是最重要的”。
我听言,从毛毯里伸出手,拉着焦淑璃的手,言道:“淑璃,你对我真好”。
焦淑璃一笑,眼带纵容的看着我,言道:“傻丫头,你在说什么了,咱俩是别人吗?”
我心起动容,眼中含着感动的泪花,看着焦淑璃,笑道:“不是”。
焦淑璃即笑嗔了我一眼,言道:“这不就是啰!”
我遂与焦淑璃相视一笑。
许久之后,我心怀有思的看着焦淑璃,言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其实,即使你不想我知道京师那边的消息,我也能大致猜到一二”。
焦淑璃心有沉重,言道:“清依”
我想了一想,打断了焦淑璃的言,继续言道:“我知道,陛下会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绝对会对公孙家族的人大加封赏。所以你瞒我也没有用”。
焦淑璃心中藏着事,有些纠结、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顿时明白:或许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于是,遂言道:“说吧,我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点事对我而言不会算什么”。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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