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兰在二楼等啊等的,有点困,眯着眼,便踢了棉鞋,爬上床,钻入被窝,准备只眯一眯眼,可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一直到晚饭时,妈妈在楼下大声叫唤着:“兰兰,下楼吃饭。”才将她叫睡,一脸惺忪的王兰兰,撅着嘴,委屈地起床,咚咚地下了楼。    吃饭时,好像没有特别的反应?王兰兰喝了白米粥,吃着煎鸡蛋,就是奶奶给她开的小灶,全家同意的,比起几个哥哥,她太瘦弱了,听说出生时才四斤半,奶奶很仔细才养活。    王家一家八口,与平时一样围在正堂的木制方桌上吃饭,上位坐着魁梧的爷爷与娇小秀雅的奶奶,右手边坐着修长白净的爸爸与像汉子般大手大脚的妈妈,左手边坐着像爷爷的大哥与二哥,像奶奶的王兰兰与像爷爷的小哥哥一起坐在爷奶对面。    怎么说呢,王家是隔代遗传,孙子长得像爷爷,孙女长得像奶奶;也可以说,王兰兰比较像爸爸,几个哥哥比较像妈妈。    王家的伙食向来不错,王爸爸是生产大队大队长,每月有工资领的,虽说比不得工人,那一年下来也有二百多块工资,在村里是头一份。而王爷爷伺候几头驴与骡子的活,那一年到头都能领到满分的工分,还有县城下来的人给他或多或少送点票据,总之是个好活。    今晚的主食玉米窝头,还有不稀不稠的白米粥,一道腊肉炒大白菜,一道炒过油的咸菜。话说,这个年代吃细粮的少,吃粗粮才勉强吃个温饱,哪有舍得吃细粮的。有的人家只有过年过节时吃一次米饭、一道肉,还不能一次性吃个饱。平时都是吃玉米窝头,这玉米不够了就吃地瓜。地瓜产量高,能充饥,能解决温饱,谁家要是不够吃了,就吃地瓜干,喝地瓜粥。    王家几代贫民,向来没有‘食不语’的习惯。    今晚,爸爸与平常一般向爷爷说着大队上的事情,爷爷也与往常一样笑哈哈的咪一两白酒。    饭毕,爷爷还是要拿王兰兰娱乐一番。    如今是个乡下姑娘即不能跳舞也不能唱歌,爷爷只要求她背诵今日学到的课文,王兰兰大大方方地背诵,完毕后转身便撒娇地要求三个哥哥也轮着背诵一遍,还说如果哪个哥哥背诵不好,还得罚一罚。爷爷打趣她怎么罚啊,她黑漆漆的漂亮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爷爷,就罚哥哥将不会背诵的课文默写五遍,好不好?”反正,目的是为了培养几个哥哥念书成才,以后成为她的靠山。    “好好好,就让兰兰来督促吧。”王爷爷正一口一口的抽着水烟袋子。    “没有问题。”王兰兰前世没有哥哥,现在一下子拥有三个哥哥,得好好培养起来,之后指哪打哪?原文中,她这三位哥哥只是普通的农民,早早就成亲生子,有几个钱也让老婆抓得紧紧的,没有办法乡下人夜间没事,就是生生孩子,孩子一多,那妹妹就得靠边站,到了最后,最疼爱她的还是爸爸与妈妈。    如今,她来了,一定让哥哥们走出农村,走入城里,成为她的幸福生活的有力保障!    半小时后,奶奶面色如常地过来,将她与小哥哥赶去洗面洗脚,洗后,便让他们上二楼继续学习,还吩咐他们早些睡觉。    而大哥二哥则被爷爷留下说话,王兰兰瞬间明白了,大人们要商量如何处理那凭空出现的玉米与大豆,这事做好了是一笔财富,做不好就是祸事!    奶奶大概是怕她与小哥哥嘴里无把门,在外面玩时,不小心说露嘴,让人仇富!更何况季节不对,品种不对,有些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    王兰兰边猜测着,边咚咚的上了二楼,小哥哥拿着油灯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让妹妹看清木制楼梯,嘴上还不时的提醒一句:“妹妹,看着点,小心些。”一付小大人的口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哥哥,我们今晚先预习下一篇,再自学《新华字典》上几个生字,成不?。”乡下只开设两门课,没有音乐课,没有美术课,没有体育课,思想教育与语文课放一起。平常,还真没有什么好学的。轻松是轻松,不过知识面太狭窄了。    “成。再相互考一考五十之内的加减法吧。”数字是他的强项,上学期只有他一个得了满分。    “没问题。”可以陪他玩玩这幼稚的游戏,还得意外错算,让他拉回一些信心。    俩人进了王兰兰的房间,放下小小的煤油灯,俩人齐齐踢掉脚上的旧棉鞋,赤着刚刚洗过的脚,妹妹是小小白白像玉般的小脚丫,哥哥是粗粗黑黑像煤般的小脚丫,盖上棉被,一人抱着一本课本,开始预习新文。    重复朗读五次后,合上课本,王兰兰甜甜地笑着,说:“哥,我会背诵了,你听着。”罢言,清了清嗓子,开始背诵:“不学生学习好,新课本,真正好,字字句句都重要,老师讲,仔细听,一字一句记得牢。小学生,学习好,家庭作业准时交,字字端正不潦草,老师地了点头笑。”(课文来自百度)    王保国心里别扭,脸上也带了出来,不过他还是很男子汉地赞了句:“妹妹真聪明!”言罢,自己也合上课本,磕磕绊绊的背诵几个字,思考几分钟,又背诵几个字,再打开课本看一看,又接着背诵两句。    王兰兰却乖巧的窝在小哥身边,精神力已经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四个大人、两个少年正在快速的掰着玉米棒子,二百多株玉米杆,上千多个玉米棒子,六个人不过半小时就掰光,干活真利索啊!接着,爸爸将二百多株像绿皮甘蔗的玉米杆,分二十几份捆绑好,小心翼翼的划入地窖里,哦,还在房间里留下了四棵,定是留给他们吃的,明天可以尝尝鲜。    到了八点钟,王兰兰在数学计算时故意错误百出,让王保国信心倍增,一心一意的教着妹妹计算。    王兰兰入睡前,通过精神力看到楼下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大哥二哥已开始给玉米棒子脱粒了。她内心暗忖:这样麻烦的事,还好她抛出去让大人们烦恼,不然就凭她一人,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这般艰巨的任务,想搞点好的真不容易啊!    之后,一连三日。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以及二个哥哥都会留在一楼,加班加点的给玉米棒子脱粒,脱完了玉米棒子,再开始脱大豆,看得王兰兰郁闷不已,下回还是直接种简直些的吧,稻谷与小麦脱谷时还不知得忙多久呢?这回的稻谷与小麦先留在空间储存着吧。得好好想想,什么粮食作物可以直接食用或是出手,哦,芋头可以,还有地瓜,还有白萝卜胡萝卜,以及土豆,下个月就种这些,虽说是粗粮,可是产量大又方便。    很快到了星期天,学校放假了。    爷爷一大早就带着大哥二哥拉着几个装着满满的布袋,赶着骡车进城去了。    为此,晚起的小哥十分委屈,不过他很快让奶奶哄好,奶奶给他煮了两个鸭蛋,也没有给他吃独食,也给王兰兰蒸了一个鸡蛋羹,上面滴了一点香滴,真香!    吃过之后,小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背上背篓,拽着王兰兰上山去了,如果两个哥哥在家,他是不想带娇气的妹妹上山,可今天不是只留他一个人吗?而妹妹也不大喜欢上山。    如今山上已披上一层嫩绿嫩绿薄装,野草已冒出半寸高,桃花已开始凋谢!一株株梨树开出雪白雪白的小花!雨后,总有春笋露出尖尖的小角!    王保国四周奔走,一连查看了好几个陷阱。    不错,有收获!他手里提着一只野鸡和两只大田鼠,一脸的兴奋,王兰兰则有些嫌弃的看了眼田鼠,虽能食用,可是她心理作用总想到脏兮兮的大老鼠,自己还是算了吧。    王保国将三只放在背篓底下,用嫩绿的猪草盖了上去,这个年代所有的东西都属于国家的,哪怕野物,捉到了也要送去工社的副食品兑换油盐酱醋或是针头线脑,私底下吃了还好,可是私底下交易就不行了,那属于投机倒把,是犯罪行为。    近中午时。    王兰兰俩兄妹一脸喜色的推开家里的篱笆门,后来又捉到了一只野鸡,一进屋,就见到爷爷,他笑眯眯的招手:“阿兰,小保过来,看爷爷带回什么好吃。”言罢,只见他从旁边的一个布袋子里陆陆续续地掏出一瓶黄桃罐头、两包花生、三包瓜子、两包果脯、一包麦乳精、一包奶粉、两包红糖和一包白糖,剩下没掏出来的就是一些水果糖和奶糖,看起来怎么着都有两三斤。    王爷爷给孙女与孙子各五颗糖,嘴里还念着:“那包奶粉让阿兰早晚冲一杯,阿兰要快快长高。”有了工业票,今日两个大孙子一人选一支英雄牌钢笔,这不,一到家就跑到楼上试笔去了。念书好啊,家里有了钱,到时送份礼,有亲家这条关系,那不是妥妥多了一条进城的路吗?    王兰兰纤细白皙的手心里捉着几颗奶糖,嘴里含着水果,还不忘伸了食指,指了指另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软绵绵地问:“爷爷,那里是什么啊?”    “呵呵,几批布面料,一家子做夹衣穿。”爷爷乐滋滋的拉开布袋子,让俩孙子孙女凑近看仔细。    “爷爷,是姑姑帮咱们换的布票吗?”王保国好奇的问,他对穿的不如吃的有兴趣,含着糖,随口问了一问。    “是啊,棉袄一脱,去年的夹衣旧的旧,小的小,今年一家子都重新做,不让你穿旧衣服了。”这小孙子,从出生起没有做过一件新衣裳,都是大哥二哥传下来的。之前,有他闺女在县城里,亲家人脉广,身边总会有些街坊邻里多出一部分副食品,主要是有些人家收入不高,舍不得花钱买副食品,会私下让给亲朋好友,王家有粮食,又有工资,可以出钱让闺女帮忙买些副食品,他每月入城时,就顺便带回来。    可是,这一回,不光如此,家里突然出现一大批玉米与大豆,一大早他与两个孙子送到县城,送到闺女家里,对亲家公说这是有个朋友从北方搞回来的特供(这么饱满的颗粒,能不是特供的吗?)粮食,朋友托他换些钱与任何票。    如今玉米粉还是精粮范畴,一般三毛一斤,还得加粮票。黑市里的价格是平常的好几倍,不必加粮票叫高价粮。    不到两个小时,亲家公几个亲戚朋友过来,大家一分摊,就换回了二十几张大团结以及一大把的票据,当然钱与票花用了些,剩下地多让老婆子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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