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拟定将于4月28日（周六）从第23章开始入V，先攒两天稿子，入V当日三更奉上，谢谢小可爱们继续支持！　　绿水高兴坏了。坐在马车里一路上嘴巴就没合拢过。　　　　容清靠在厚厚的软垫上拿眼睛扫她：“行了，再笑下去脸上就得抽筋了，到时候鼻歪眼斜的我可不认你。”　　　　绿水蹲坐在她脚边，极娴熟的给她揉捏按腿，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奴婢这不是心里高兴么，小姐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严丝合缝一招接着一招，堵得那柳漪漪连话都说不出来。嘻嘻，看着她自己给自己挖坑又填土踩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真真是大快人心。对了小姐，有桩事情奴婢却看得不是很明白。”　　　　“嗯？”　　　　“老夫人因为一直被瞒在鼓里，除了一尊佛像一座盆景外半点便宜没占到，因此肯定会站在咱们这边看柳漪漪的笑话这我能理解，可赵子洲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因为有把柄在小姐手里，被逼无奈才针对柳漪漪的啊。”从头到尾一句架一句，配合得也太默契了些。　　　　容清笑了笑：“赵子洲此人心高气傲野心极大，最大的理想便是扬名立万权倾朝野，走上万万人之巅。这样的人物却因为仕途前景被迫受柳家掣肘十多年，换做是你，你心中对柳漪漪就没有憎怨？如今官也做大了，内阁也进去了，柳派一系再不能轻易动他，他不过是想借着我的手向柳家出口恶气呢。”　　　　绿水恍然，很快再次傻笑起来：无论如何，这一仗打得实在痛快！现在就等着柳漪漪到底要怎么在十几天内将册子里东西全部还回来。　　　　因为讨伐柳漪漪时有意拿永乐王爷做了回吓唬人的幌子，容清心中对他感激得很，故而进入百花苑后见永乐王爷再次亲临，竟是觉得前所未有的顺眼。　　　　李旭此次过来自然还是和太后娘娘分不开关系。　　　　众位千金来百花苑种花也快有半个月时间，但根据太后娘娘各路调查旁敲侧击，她那傻儿子面对着只一墙之隔的满园娇俏女儿家，竟然连半分暧昧关系都没发展起来。　　　　看来想要等他主动那是不可能了。太后娘娘痛定思痛，决定再添把火做一回助力，因此又下了一道懿旨：　　　　诸位千金祈福种花着实辛苦，为表犒赏，特此命永乐王爷代自己做东，于百花苑中宴请众位小姐，赏花饮酒共享良辰美景。　　　　也不知暗中使了什么法子，竟果真让永乐王爷将这份差事接了下来。　　　　宴会是在花厅举行的，就是小世子放蜜蜂蜇人那处。永乐王爷冷着脸高坐首位，其余千金分作两旁，花厅外繁花似锦，花厅内果酒飘香。　　　　原先众人还有些放不开，面面相觑十分尴尬。后来见李旭虽看着吓人，但只坐在上头不说话，且酒过三巡面红耳热，渐渐也就欢闹起来。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在花厅中央高歌一曲，或是直接派人取琴过来当众演奏，期间总要含情脉脉的往李旭那瞧上几眼，末了再捂住脸羞答答的跑回位子上。　　　　容清还与周宋二人坐在一处，宋思荼瞧着软糯没想到酒量却是极好的，连喝了好几杯眼睛还是清亮亮的看不出半点醉意，倒是周婉琳没用得很，甜滋滋的梅子酒才喝了两杯便醉意上头，问王府侍卫借了刀剑上前去跳了一段英姿飒爽的剑舞。　　　　容清与宋思荼两个十分捧场的拍手叫好，哪知道周婉琳醉得快醒得更快，才跳完舞便清醒过来，跑回位子上将脸埋在容清袖子底下死活不肯抬头。　　　　花厅内欢声笑语不断，便是小世子也难得当着众千金的面没甩脸色，因为永乐王爷不许他沾酒，还偷偷摸摸跑到容清的位子上想要蹭上两口，被容清“要不我先问问你爹”给吓了回去，躲在侍卫身后偷偷冲她吐舌头。　　　　如此和谐美好的氛围当中，某道怨毒阴冷的目光自然就格外突出。容清顺着目光望回去，果不其然对上了赵翩翩的眼睛——她虽然对于早上发生在福寿堂的事情不明就里，但认定了就是容清暗中使坏坑害她娘亲，想到临走前娘亲惨白的脸色以及如逢大难的糟糕状态，心中又急又怒，对于容清的恨意也就愈发深沉。　　　　此时见容清看过来，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在身旁吏部左侍郎家的小姐耳边说了什么。　　　　不过片刻功夫，那位左侍郎家的小姐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容清的桌子前高声道：“素问赵家大小姐才艺俱佳聪慧过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其他千金们都唱过歌跳过舞了，不如赵家大小姐也展示一下自身风采教我们见见世面如何？”　　　　在场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过来。　　　　容清眯了眯眼睛，以手支颐歪着头看她：“你是哪个？”　　　　对方怔了怔：“什么？”　　　　“我问你是谁，”容清重复了一遍，“我又不认识你，你既然冒昧过来对我提要求，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那女子像是有些恼怒，抿抿唇道：“我姓陆，闺名陆亦琦。你已经知道我是谁，现在可以表演了吧。”　　　　容清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并不相干的问题：“是谁告诉你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陆亦琦皱起细眉：“你管这个作甚，总归是有人告诉我的。”　　　　“那我劝你最好离那人远些，”容清拈起一只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白瓷杯子里微微晃动，煞是好看。“在场诸位谁不知道我三岁离家，为了活命在神医谷治疗多年，哪有功夫学这些东西。告诉你这番话的人，倘若不是有心误导，那就当真是傻得冒泡——无论哪一种，陆小姐你都应该离她越远越好。”　　　　众千金中响起了一阵闷笑声。容清因为曾当众露出长满绿斑的面容的缘故，从不被除赵翩翩以外的任何人当作威胁，因此在百花苑中一向人缘颇好。此时见这位陆小姐发难不成被反将一军，众人自是乐得看回热闹。　　　　陆亦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光想要往某处看却又硬生生忍住了，想了想忽然像是抓住容清什么把柄一般又道：“也就是说你自己承认，不仅样貌不堪而且毫无修养，在琴棋书画上一窍不通喽！”　　　　一直趴在容清腿上的周婉琳忍不住想要起身呛回去，被容清按住了，姿态闲适十分坦然的点点头：“没错啊。”　　　　陆亦琦一噎，容清的油盐不进以及众人审视质疑的目光教她神色愈发难看，思及赵翩翩的要求以及家中父亲的吩咐，索性直接撕破脸皮，满脸讥讽道：“所以你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神医谷是个什么了不得地方，能将你教得有多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招摇撞骗故弄玄虚罢了。”　　　　容清将酒杯放下来，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陆亦琦被她陡然低沉的音调吓了一跳，定定神梗着脖子继续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还是说正好被我戳中了痛处呢？也对，神医谷的故事听着玄乎，其实里头的那位神机先生根本也没几个人见过，也不知道是想装神弄鬼唬人呢，还是有什么缘故根本见不得光，江湖中人么，本来多得就是不三不四……”　　　　陆亦琦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因为一直被她俯视的赵家大小姐的眼睛此时已经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在眼底呼啸盘旋，阴冷森寒连骨髓都能冻得僵硬。　　　　容清像是没看到陆亦琦脸上显而易见的恐惧，忽然轻声笑起来，面具下的红唇上笑意愈来愈深，站起来凑到她耳边缓缓道：“你不是想知道神医谷教了我什么吗，我这就告诉你啊。”　　　　指尖寒光一闪，只见陆亦琦的身体微不可见的轻轻一颤，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你对我做了……哈哈哈哈哈……什么……哈哈哈哈哈……”　　　　不可抑制的大笑从陆亦琦的口中涌出来，少女捂住嘴竭力想要停止，可是丝毫没有作用。她的身体随着笑声剧烈颤动，嘴里发出热烈的笑声，脸上却满满的全是惊恐：　　“…快……哈哈哈哈哈……快停……哈哈哈……下来……”　　　　容清后退几步，眼见她笑倒在地上，撞翻了另一位小姐的桌子，上头的酒菜瓜果全撒下来泼了她一身一脸。　　　　“哈哈哈哈哈……救命……哈哈哈哈……救……哈哈哈哈哈……”　　　　涎水自因大笑而无法闭合的嘴巴里流出来沾湿了衣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大笑着浑身抽搐在地上翻滚，披头散发整个人状若疯癫。　　　　除了她的笑声，全场一片寂静。　　　　容清转过身，对着端坐在最上方神色不明的永乐王爷施施然行了一礼，既关切且无辜：　　　　“启禀王爷，这位陆小姐怕是得了失心疯，还是尽快请太医过来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