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你,你们动手吧”南乔拉把椅子就要坐下,琅玕立刻不乐意了“这我们得脱了来,你在这儿不方便!” “脱吧,我不在乎”南乔瞪大眼睛看着,吉玉有些脸红,示意琅玕别再和她争执了,虽然手捆着不让乱动,示意琅玕帮他把上衣脱下,琅玕不依不饶“关键不光你自己脱,我也得脱了,这穿着衣服碍事,你不怕她看我还怕呢!”南乔气的抬屁股走人,坐在廊下等待着屋里的结果。 寂静的夜只有风刮过树枝的沙沙声,谷雨似乎知道些什么,不安地在院里走来走去,从吉玉正式在金殿上以本来身份露面,流金和洛寒堵着陆府不肯走,吉玉实在是不愿意再让他们哥俩看到自己朝不保夕的样子,推说不适不许他们进来。若不是碍于谷雨把门,这哥俩翻墙进来就被丢出去,早都想带上府兵打进陆府了。 吉玉开始努力克制住别因为疼痛发出声响让南乔担忧,渐渐疼昏了过去,等琅玕精疲力尽吩咐打热水给他的时候南乔直接闯了进去,遍地狼藉好多鲜血,吓得南乔连忙摸吉玉是否还有呼吸,琅玕有些不耐烦“都是我的血,他明早就会醒过来,薛奕赶快把这些血收集起来。”琅玕一边吃药,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处。 “公子,这些血您要来做什么?”薛奕一脸懵,看着地上这些不规则的几滩血。 “爷拿去厨房做血豆腐吃不行吗?让你收集你就收集!”琅玕没个好气,薛奕连忙照办,也装了小半碗血,琅玕还真的端去了厨房,只不过偷偷配上药材做成了药丸。 南乔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对于和吉玉有关的事儿她清楚,这蛊虫下到体内琅玕失了大量的血,还要用他的血制成药丸克制这蛊虫的反噬,虽然她命人给陆府送来了大量补血的名药,心里对琅玕还是十分愧疚。他这人浑身上下或许唯一的不好就是那张臭嘴了。 琅玕本来打算回房里休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扯着南乔往外走,南乔有点晕,虽然她不拘小节可是被个成年男人拉拉扯扯终究不好,脸上带了些恼怒,琅玕也没往心里去依旧没心没肺地说着“抱歉,我忘了你是女的!失礼了。”松手示意并无轻薄之意“方南乔,你现在给我发誓,蛊虫需要我的血克制这件事,这辈子不许通过任何方式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你会失去你的爱人。” “太毒了吧?”南乔在这世上的牵绊除了弟弟予南就是吉玉,这个誓言对于南乔而言是重的不能再重的毒誓。不过见琅玕认真,南乔只得发誓“方南乔发誓,不和任何人提起以血养蛊,以血克蛊的事儿” “活着烂进肚子里,死后烂在棺材里!”琅玕扭头就走,南乔也明白了,凭吉玉哥哥若是知道让他活下去的代价是他这辈子亲如手足的琅玕来付,只怕他必要的时候会选择放弃自己。 吉玉歇了一晚再醒来的时候明显身上有了力气,只是对照镜子,脸上有些不正常的血红,甚至还多了些白点儿,南乔一夜不敢合眼,看到虫斑心里七上八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他一切顺利,偷着去寻了琅玕商议对策。 “昭然兄脸上出了虫斑,怕是不妥!”南乔不敢大声,看左右无人才敢和他商议。 “金线尚未出全就强行种入体内,我还有一颗闭气丸,顶不住的时候封了他的穴位让他进入假死状态再寻良方吧,在我家老爷子眼里,昭然才是亲生的,早就想辙去了,弟妹安心就好。”琅玕眼窝深陷小脸惨白,搂着昭然去金殿作伪证去,连连保证他家昭然能活着打赢那群匪徒。 点将出征这对于昭然和南乔来说是家常便饭一般,俩人约好了沧澜谷再续前缘,各自奔向了自己的战场。 玳昴整日盼着两个战场的捷报,盼着兄妹三人能和幼年时候一样,围在母亲身边听她讲书里的道理,吃着她做的精美饭食,再一起偷一坛子好酒不醉不归,只可惜等来了捷报,却没有等回他向往的旧时光。 皇后冯氏贵为国母小心谨慎地服侍这个经常不说一句话的皇帝,这清晨她亲自端来漱口的茶水见玳昴醒了连忙奉上请他漱口,玳昴难得露出笑模样“朕梦到儿时光景,那会儿在府邸朕还是那个不受宠的庶出的三公子,大哥忙着上朝已经跟着皇祖父料理政务,那日波斯来使节进贡了不少马奶酒,皇祖父夸我大哥得体,赏了几坛子让他尝尝鲜,他先孝敬了父王,赏了得利的亲随,给我们几个弟弟也开了一坛子,可惜僧多粥少也没喝多少就没了,我和吉玉抱怨馋嘴,吉玉说方王爷也得了几坛子,他给分了袁王爷些,被袁王爷赏了亲随,可是方家王爷不喜饮酒,方家的酒窖里肯定还有多的!南乔在洛阳的时候跟着我们一起上书房念书,一听吉玉说我馋酒,下了学带着我俩翻墙进了她家后院,那会儿南乔小不会什么轻功,从墙上掉了下来吓得吉玉一看接不住只得自己躺下给她做了肉垫,砸的吉玉大声呼痛引来了侍卫府兵,也招来了王爷,酒没偷到,每人挨了顿好揍。父皇能继承皇位,一是当年平定墀国叛逆有功,二是袁家和方家都保他,最重要的是我大哥深得皇祖父的喜爱,他真心想传位的是他最疼爱的长孙。可惜父王坐上了这冰冷的龙椅,就忘记了这些旧人……”玳昴摇头叹息皇后陪着笑“陛下富有四海,而今想口酒吃自然容易,等袁王爷,方国公凯旋回来,君臣三人不醉不归就是了。” “吉玉身子弱怕是那个神经不好的琅玕不许他饮酒,这回回来也该吃他俩的喜酒了,南乔二十七了都,不紧着要孩子还吃哪门子酒?”玳昴接过茶漱口,难得温暖的冲着皇后一笑“等我们有了皇子或是公主,刚好能做个儿女亲家。” “那臣妾给陛下生一个皇子一个公主,这一娶一嫁的,两家都不亏。”冯氏笑着应承玳昴高兴的很“什么两家,都是一家!说起来袁家也算是太后的娘家。”他起来收拾了去料理朝政,果然收到了北境的捷报,王爷亲自督战,大将军袁吉武已经破敌折斯崖,不日就能献捷。 紧接着南境的消息也传了回来,沙远新,方南乔,方予南兵分三路,已经把敌军打出溟河口,大军直指螺契城。 锦上添花满朝文武一片歌功颂德,甚至按照惯例劝新皇开始选秀,广纳后宫,玳昴以府库空虚为由推脱了,该减的赋税减了之后盘算着年底之前给吉玉修府邸,好歹得在他的孩子出生之前住进新家,甚至想过自己的孩子还有他们的孩子依旧像他们三人幼年时候一样,一块儿长大,一起玩耍。这样青梅竹马的感情才牢靠,婚后才能和美恩爱,不似自己和两任妻子这般,婚前见都没见过。吉玉虽然一生坎坷,有妻南乔,也算的上上天眷顾。 玳昴有点不懂琅玕对自己的敌意,不过几次太后和自己打听吉玉的大夫让他有了察觉,或许琅玕和母后的娘家有什么瓜葛吧,可是这些母后却从来不肯提起,想着马上就见了面,自己再好好谢过琅玕的救命之恩,可是接下来回来的塘报却是祸事成双。 吉玉擅长以快打快,北境最先议和,条陈拟定回来玳昴自然满意,准长狄请和,命吉玉抓紧回来调养身子,等南境战事一完好迎娶南乔过门,虽然宣旨太监已经赶往北境,玳昴不放心吉玉,让回来送信的人详细介绍军中情形,这人口齿清楚把大小战役说的清楚,玳昴就急了“朕问你袁王爷身体如何?” “王爷近日天天低烧,那军医大人愁的不行”欺君是大罪,来人自然不敢。 “不是那琅玕跟着吗?”玳昴立刻急了。 “就是那琅大人,我们大帅喝药跟喝茶一般,近日越发不好。中军帐跟着的军医都插不上手,大帅脉象诡异,他们没见过。” “传旨,命袁吉武,单云旗接替吉玉,让琅玕速护送吉玉回帝都调养!”玳昴命人八百里加急传旨,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吉玉不知道被琅玕灌了不少苦药汤汁,隔几天就吃得吃一颗腥气的丸药让他十分抗拒,不过琅玕一瞪眼,他不敢废话只得咽下,近几天琅玕脸色越来越白,他吃那药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觉得自己不好,浑身好像千万虫蚁啃食,大脑经常突然一阵黑,人事不省一阵子。 琅玕沉着脸通知他“你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进入假死状态,等待蛊虫情形稳定了再图下一步,不然就只有给他收尸了,而且他的死状会很难看。” “我安顿一下后事,明天可以吗?”昭然虽然不在乎生死,可是他答应了南乔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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