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你先走。”　　　　简询低声对俞欢道，伸手想推她，被俞欢躲开了。　　　　“走什么，我正要找他们呢。”　　　　她从简询身侧站出来，旁边小吃街的灯照在女生标志性的粉色头发上，加上她此刻没有笑容显得有些狠沉的眼神，让其中一个小混混变了脸色。　　　　“啧……孙哥，这女的……怎么那么像18中的那个……”　　　　“哪个？”叫孙哥的好像眼神不好，透着烟雾眯着眼瞅。　　　　“俞……俞欢。”　　　　一口烟呛住，那个叫孙哥的咳嗽好几声。　　　　跟他经常玩的几个人，嘴里出现这个名字的次数很多，18中一霸？历来第一个女的敢这么狂傲的。　　　　他不太想掺和这么多事，嘴一咧，笑了。　　　　“哟，这不是小俞欢吗，你怎么跟这小子走一块了，准备去哪，我们送你。”　　　　简询听到对方叫出了女生的名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黄毛小子笑，俞欢也笑。　　　　她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你叫我什么？”　　　　先是带点温柔劲的，连着拍了几下。　　　　对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俞欢的手微微停顿，然后狠然一巴掌就甩上去了。　　　　“俞欢也是你能叫的？”　　　　“还有，昨天打我男朋友，胆子这么大？”　　　　“想不想混了，做人这么叼的吗。”　　　　俞欢每说一句，手上力度便加大几分，耳光甩的啪啪响，周围的人都愣了。　　　　直到俞欢停了手，那黄毛的脸还偏向一边，他慢慢把头转过来，脸上表情僵冷阴鹜。　　　　他往俞欢脚边吐了口痰。　　　　“打够了？爽吗？”　　　　黄毛舔了舔门牙，冷不丁俞欢一巴掌又上去了。　　　　“被我打，你爽吗？”　　　　“我靠你妈！”那黄毛完全被惹怒了，一腿踹过来，俞欢料准了他的动作，正想闪开，后领被人猛地揪过去。　　　　她头撞到男生胸膛，简询把她护在身后，反手推她，几乎是低吼出声。　　　　“走啊！跟你没有关系！”　　　　男生拽着她不让她上前，而那黄毛跟个疯狗一样挥拳头，几下都被简询挡了。　　　　俞欢：“他靠我妈你没听到吗？！”　　　　俞欢气的要死，狠狠踩了简询一脚。　　　　女生这一脚的重量，真是钻心的疼，男生顿时抽痛的松开了手。　　　　没有了碍事的，俞欢一个侧身闪开黄毛的拳头，紧接着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将对方的胳膊向后拉。　　　　她用的这招是擒拿，黄毛关节被向后撕拉，疼的嗷嗷叫。　　　　俞欢趁时踢中他的腿弯，对方扑通一下跪倒，脑袋被俞欢按在地下，彻底动弹不得。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有些松动，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忙。　　　　其中一个想动，被俞欢凌厉地眼神扫了下，又停住脚。　　　　“这个叫俞欢是凛哥罩着的吧……”　　　　“是啊……凛哥现在不在，但保不准哪天回来……”　　　　“不好惹啊，到时候凛哥找我们麻烦就算了吧。”　　　　几个人嘀嘀咕咕商量，忙上去拉架。　　　　“欢姐快松了他吧，都是我们的错，您消气消气。”　　　　俞欢没这么好消气。　　　　她手上用了点劲，下面的人叫的更惨烈了。　　　　“你靠谁？”　　　　“靠我自己……欢姐放了我吧……”　　　　“你刚刚叫我男朋友什么？”　　　　“大爷……都是我大爷。”　　　　俞欢一个肘击再猛捶了一下那人的脑袋，对方差点吐血。　　　　“滚！”　　　　旁边人赶紧上来搀扶，几个人点头哈腰地，慢慢走远了。　　　　.　　解决了几个杂碎，俞欢心里爽了很多。　　　　她刚刚的英姿飒爽在简询那里一定加了不少分。　　　　她乐呵呵地回过头，看到简询背着她，身子扶着旁边的电线杆。　　　　“喂喂~”　　　　俞欢一蹦一跳地凑过去，“他们被我揍跑了！”　　　　女生一副寻求夸赞的笑意，在目光触及到男生的脸时，顿时僵住了。　　　　“你……”　　　　简询艰难地转过身，用袖子蹭了蹭眼。　　　　俞欢在后面简直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　　　　简询……被她刚刚那一脚踩哭了？！　　　　“你……你别哭啊我靠。”　　　　男生的声音撑着冷静地解释，“不是哭。”　　　　是太疼了，一瞬间激起的生理反应。　　　　俞欢从兜里掏纸巾，扒着男生的肩膀，垫起脚尖。　　　　“抱歉抱歉，我下脚太重了……”　　　　她不由分说想给简询擦眼泪，但她这动作使得男生下意识要躲，两个人一推搡，俞欢手指一下子碰到了对方柔软的眼球。　　　　简询只觉眼睛一痛，刚刚才止住的眼泪，更加汹涌地往外流。　　　　“！”　　　　“对不起！”俞欢简直觉得自己遇到人生最大的黑洞了。　　　　男生捂着眼，不太想说话。　　　　“你可以站的远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请你离我远一点。”　　　　“我只是想帮你擦眼睛啊！”　　　　俞欢也快哭了，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好感值在对方那里蹭蹭往下掉。　　　　简询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睛酸涩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他才能勉强睁开眼。　　　　女生真的站了远一点，离他好几步，有些无措地望着他。　　　　瘟神……　　　　简询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词。　　　　“我能……靠过来点了吗？”　　　　俞欢小心翼翼开口。　　　　简询算是怕了她了，没赞同，也没反对，俞欢自认他同意了，挪着步子，走过来。　　　　男生原本清冷的眼眸被泪水浸过，他面色是苍白的，只有眼睛很红，莫名有种被人蹂-躏过的可怜。　　　　秀色可餐，美色误人。　　　　俞欢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男生的脸看。　　　　女生的视线太炽热了，简询现在有些狼狈的懊恼，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好好走路。　　　　俞欢恰到好处的聪明又来了。　　　　“我可以扶你啊~”　　　　男生背过去，把手机掏出来。　　　　俞欢欺负残疾人士，看他刚开了锁屏，小手就把对方手机捞走了。　　　　她往后跳几步，嘴里念念有词。　　　　“我不看你隐私，就是要你个手机号~”　　　　她食指点的飞快，几秒后，俞欢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再帮他添加自己的号后，笑得跟猫儿似的女生才双手捧着手机，像呈贡一样还回去。　　　　简询已经被她磨得没了脾气。　　　　他冷，她就热，越是抗拒她，对方就越来劲。　　　　冰块沉沉被包紧软绵绵的棉花堆里了，他想发作都没办法，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等会我让人来找我，你先走吧。”　　　　俞欢点点头，很顺从地转身。　　　　意外地听话让简询反而觉得奇怪，果然，女生也就走到马路对面，坐在一家奶茶店外面的高凳子上。　　　　简询：……　　　　.　　　　过了十几分钟，李义从学校里跑出来。　　　　“主席，你这是咋了又……”　　　　“崴到了脚。”　　　　简询不想多说，竭力忽视后方的视线，催他走。　　　　李义扶着残障主席，摇摇头。　　　　“您这最近也太多灾多难了，怎么走个路还能崴脚，学生会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主席你得保重龙体啊。”　　　　后面女生轻俏的笑声被风带过来。　　　　简询冷冷扫了李义一眼，示意他闭嘴。　　　　进校门口的一瞬间，简询稍稍侧了下脸，余光捕捉到那抹粉红色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随即消失在视野里。　　　　他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　　　　简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嘱咐简询这几天到她这来休息，等身上的伤好全了再住宿。　　　　屋子一室一厅，不大，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女人执意睡沙发。　　　　十一点多，姐弟两个谁都没有睡。　　　　简询在灯下刷题，简云也拿着一摞试卷看。　　　　“哎……”　　　　女人批完一张，摇摇头放下，批改第二张，中间叹了无数次气。　　　　简云批累了，揉揉脖子，一抬头，发现简询正回头看她。　　　　“吵到你了？”　　　　简询摇头，“你还差多少。”　　　　简云看了看手边，“一半吧。”　　　　“我帮你批。”　　　　男生拉开凳子，去拿试卷。　　　　简云看着弟弟的侧脸，又叹气：“如果我们班的学生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简询按开红色水性笔，垂着眼眸，快速批注。　　　　他知道简云现在在18中教学，“很难管？”　　　　“嗯……何止是难管，每个都怪戾的浑身都是刺，也不把学习放在心上。”　　　　简询脑子里莫名浮现出俞欢的那头粉色头发，唇角微微扬了扬。　　　　男生批改的速度比简云要快的多，这些题目对他来说只是扫眼看过便能在心里得出答案，批了五六张，他快速翻到下一个人的。　　　　红笔刷刷叉到中间，简询冷不丁扫到了这张试卷的名字。　　　　——18班，俞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