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好歹从陈熹穿越过来为止的三年,都保管得好好的。可现在,此时,眼前,就被这个不要脸臭男人一下子拆穿了。并不是邵圣懿眼神有多好,陈熹低下头看到自己松松垮垮的睡衣,是了,她是睡着的时候被抓,衣冠不整,难怪被看穿。 陈熹舔舔嘴唇,庆幸的是,邵圣懿认为抓错了人,而不是拆穿三皇子其实是个姑娘的事实。 不幸中万幸吧,陈熹用力咳了声,做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一直刻意压低的声音也略略放松:“邵英雄,我只是个小丫头,您还是放过我吧。我家里人可都在,都在府上。我要是不能回去,那我家里人,可就要灭了门了。” “灭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半月奔波,今儿倒是送上门的消遣。”邵圣懿把陈熹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推到桌子边。陈熹站不稳,手被反剪着,伏面半倒在桌面上。“你伺候的好,我容你活着。” 陈熹浑身绷紧,只觉得邵圣懿的手从她背脊一路下滑直奔主题,猛然掀开衣裳。听他还咦了声:“穿得可真是多。” 就算穿得多,陈熹也已然觉得肌肤阵阵犯冷,鸡皮疙瘩纷纷排队跳楼。陈熹心里清楚,对邵圣懿这种人来说,女人就是发泄的工具,不需要特定的时间,不需要任何前戏,他满足就行了。那要脱离此时困境,威胁挣扎,想想就不可能成功,说不定还能帮他助兴。 平时陈熹的性格,确实不强势。又因为隐藏着双重秘密,反而显得有些懦弱,依赖别人。可一旦事情临头,她在办公室斗争中养成的冷静,隐忍的性格立即占了上风。 “邵英雄,不瞒您说,我还病着,身子不大方便。所以主子们让我坐车,我也穿得严实。”陈熹努力将头往后扬起,“既然您说了容我活着,我自然感恩。等我身子好了,再好好尽心伺候您。” 邵圣懿的手从掀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搭在陈熹的臀上:“哦?身子不适,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觉得邵圣懿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臀上摩挲,陈熹惊慌失措浑身发抖。脑中一片空白,说出话却更加镇定:“哎哟,邵英雄真的是心急得来。等我毛病好哉,更加好尽兴,做啥噶急啦。”陈熹穿来前是南方人,吴侬软语完全没有忘记。 强忍着发抖的声音,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加一声娇笑,感谢邵圣懿终于停下手。人猛然间被大力拉扯地翻转过来,上半身就仰卧在桌面上。邵圣懿压了上来,头盔冰冰凉凉贴在陈熹脸上。两人近距离对视,邵圣懿的瞳孔是褐色的,飞起的眼梢似乎略带着鄙夷。贴着陈熹再近,他眼神中也没泄露任何情,欲,只有压迫和试探。 陈熹心里喊了一万遍只要活着就一定带兵剿了邵圣懿的老巢,一定杀了他。脸上却硬是挤出一丝笑,人像是放松下来似得,声音越来越轻柔:“哎哟,邵英雄,我额手老痛额。” 邵圣懿终于慢吞吞收回试探的神情,“你的手疼,管我什么事。”话虽如此,还是站了起来,将陈熹也一同拉起站好。手在她脸上摩挲:“话太多,实在败兴。”顿了顿,“你这说话的腔调,怪声怪气的,跟哪位主子学的?” 危机暂时解除,但也不值得高兴到哪里去。陈熹瞥到被丢在桌上的匕首,快速收回眼神,歪着头叹了口气:“我的家乡话而已,要是不喜欢听,我就说官话。别的人还说我这家乡话,糯软好听呢。” 邵圣懿眯了眯眼,歪头想了想问:“你不怕我。” “我当然怕,但是,既然你说不会杀我,我就不怕了。”陈熹吸了口气,做出一副轻松的姿态,“我逃不了也不会逃,你就松开我的手吧。” 邵圣懿犹豫片刻,似乎是笃定陈熹逃不了,摸到桌上匕首,一割绳子。陈熹双手放松下来,自然心里大石先落了一半。揉了揉手腕,眼神却在匕首上转了一圈。 没想到眼神被邵圣懿逮到。他将匕首往腰带上一插,“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带着这么不起眼的匕首。不过我不会还给你,瞧你看它的眼神,一定是定情信物。从今儿起,你是小爷的人,身边的亲缘旁支,至交好友,就当他们死了吧。” 看陈熹乖巧地站在一侧点头,邵圣懿坐回原位,开口问了个关键问题:“既然你不是他,那他在哪里?” “什么他?”陈熹知道现在危机暂时解除,也没什么好多担心的。松弛神情,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天真冷,又是半夜三更,不知道几点了,也不知道那几位仁兄到底还救不救她。也没听到邵圣懿继续说话,就自顾自喝完茶。别说,这家伙的品味不错,茶的品相口味都极为上等。喝完之后,又续了一杯捂手。 “你的旧主。”邵圣懿声音依旧清冷,但比之前似乎熟络一些,“你真是自来熟,刚才还在发抖,现在却知道给自己倒水取暖了。”顿了顿,“到炭火这边来。” 邵圣懿的宝座边烧着炭取暖,他指了指炭火又指了指旁边位子:“过来坐吧。”神情中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陈熹并没有留意邵圣懿的表情,她冲着炭火露出许久没有过女性化的微笑,再次给杯子里续水。看水贴着杯沿,稍稍晃动就会溢出来时,才停止倒水。 她小心翼翼端茶,走到炭火前,歪头冲邵圣懿甜甜微笑。似乎为了讨好邵圣懿,伸手横跨炭火将茶盏递给他。而就当邵圣懿挑了记眉毛伸手来接,热茶被陈熹猛然泼到炭火上。 蒸过桑拿的都知道,房间里烧炭,用水浇时,会让温度猛然升高起雾气。虽然陈熹被关的房间不像桑拿房那么小,就算温度雾气快速发酵,都不至于能起到帮助她逃走的地步。可她出这招,并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争取短短一两秒邵圣懿愣神的时间。 水泼下去的同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陈熹是早有心理准备,身体往后一躲,手则伸向邵圣懿腰间。可不料,邵圣懿竟然早就防备着,她手抓住刀柄的同时,就被邵圣懿用力压制在腰间。 “我猜你不会那么老实,果然如此。”邵圣懿笑了一声,“不过这种小把戏,对我没有用。”话音尚未落下,就觉得手掌被利刃划破。他低头看去,陈熹的手虽然被压制着,但她已经抓住刀柄,刀刃稍微侧了些对住他的掌心。邵圣懿用力压制,反倒是帮了陈熹一把,能将刀刃刺破他的肌肤。 邵圣懿摇了摇头,他过得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这次出发来围堵那几个,成王败寇,早就将命抛掷脑后。现在被陈熹划破的那个小小伤口,就像被猫挠了一爪子,他都懒得瞧。但是这女人敢豁出命来挣扎,却是对他的胃口。 他再次抓紧陈熹的手,用力将她推倒在地上。大约是用力过猛,头有些晕乎乎的。而倒在地上的陈熹眼中,没有露出应有的害怕,反而是有些期待,这让他格外不痛快。 头越来越晕。邵圣懿用力抓住椅子扶手,免得滑落下来。可是他以为的用力,却软绵绵地根本无法控制。人从椅子上滑落,平躺在地上。眼巴巴看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的陈熹,邵圣懿已经没法阻止。 之前邵圣懿和陈熹对视时,从陈熹眼中看到的倔强和恨意后,邵圣懿用上了驯兽的办法来对付陈熹。抓起来,释以恩惠容她挣脱束缚,再在她眼前打破希望,让她明白谁才是主人,谁才能决定生死。所以,他犹豫片刻就松开了陈熹的手,期待着她的反扑。 只是没料到,这个反扑有些狠了,意料之外。可邵圣懿却半点不担心,这个女人不敢杀人的,只想逃。只要她打开门,就会被门口的侍卫抓住。而侍卫,就能进来发现他的状况。 “我猜你以为我想逃。”陈熹蹲在邵圣懿的身边,手指卡住他脖子,试了试又收了回来,“我没想逃。鬼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不傻。” 邵圣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眼皮越来越重。想抬起手,却只能稍稍动动手指,半句威胁的话都说不出来,反而眼巴巴看着陈熹将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回囊中。 此时的邵圣懿并不恨喂毒的匕首,却格外想知道,到底是谁送的匕首。知道名字,就能杀了他。不不,要抓起来,在这个女人眼前,把那人折磨致死,听到这个女人绝望的哭叫声,才能让他痛快。 “你太自大了。不过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好怕,你碰到我的时候,恶心爆了。”陈熹撇撇嘴,“放心,我现在不杀你,留着将来杀你吧。现在我们谈个彼此都能保命的交易。” 邵圣懿在神智清醒的最后一刻,就看到陈熹大大方方站起来,将衣服都穿整齐。打开门声音转为低沉,入到邵圣懿耳里,却极为好听:“你们老大中了我独门毒,药,要想他活着,就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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