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下）

秦渊对何辙有些不放心，因为他现在做事实在没谱。秦渊想着，回去后等半个时辰，若还不回来，就自己去买。　　　　走着走着，就到了镖局门口。晓卿正站在门口等他。　　　　秦渊有点心虚，说着：“晓卿……你，你怎么在这等着啊……”　　　　晓卿看着灰头土脸，浑身湿漉漉的秦渊，说道：“我想看看是哪条鱼把你钓走了。”　　　　“鱼……鱼在大何那，我先回来换个衣服。”　　　　“鱼还不放在鱼篓里一起拎回来？”　　　　“晓卿，我，我们没钓到鱼。大何已经去买鱼了。”秦渊如实说道。　　　　“何辙竟没去青楼？”　　　　秦渊笑着说道：“我去换个衣服，就去找他。你今天一定能吃到鱼。”说完打了个喷嚏，扶着晓卿往镖局里走，说道：“我给你煲鱼汤。我缠着我娘好几天她才教我的呢，那味道鲜得很。”　　　　秦渊来到市集时，发现今天卖鱼的根本就没出摊。何辙也不在这，这小子果然是靠不住。　　　　无奈之下，秦渊悻悻地回了镖局。空着手，秦渊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晓卿，可也不能就不面对。于是来到院子里，站在晓卿面前，也不说话。　　　　“渊子，我的鱼呢？”晓卿问道。　　　　“鱼……”　　　　晓卿一时没说话，秦渊偷瞄了一眼，看见她表情很是奇怪。既生气，又失落。　　　　“晓卿……”秦渊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去了这么久……该是跟何辙一起去青楼了吧……罢了，不过就是一条鱼，何必这么折腾呢。”晓卿苦笑道。　　　　“我怎么会去青楼呢！”秦渊急着解释道：“晓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我去给你找郎中来！”　　　　晓卿没有阻拦秦渊，她的确不舒服，心里难受得很。　　　　方才那话不像是她会说出口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何辙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瓦罐，眼看着有人从镖局里急匆匆的冲出来。　　　　“停停停！慢着点！”何辙大喊道。　　　　秦渊一看是何辙，气不打一处来，问道：“大何，你怎么能骗我啊！”　　　　何辙瞪大了眼睛，说道：“我骗你什么了？这不是鱼汤嘛！”　　　　秦渊有些愣神，他不知道何辙从哪弄来的鱼，还炖了汤。　　　　“起开，烫着呢。刚出锅我就端过来了。”何辙往里走着，说道：“还站着干嘛呀？赶紧去叫晓卿，这得趁热喝。”　　　　“晓卿病了，我得去找郎中！”　　　　“病了？”何辙狐疑道：“你给我说说她什么样？”　　　　“就……我说不出来。”秦渊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　　　　“没事，先喝了这锅汤补补，要还不好再找郎中去。”　　　　二人来找晓卿时，她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晓卿……你好了？”秦渊问道。　　　　何辙把锅放在晓卿面前，倒出鱼汤来，笑着说道：“晓卿，来，尝尝。这是渊子吩咐我去齐家酒楼买的鱼汤，差点去晚了就没得卖了，你快尝尝。”　　　　晓卿重复道：“齐家酒楼？”齐家酒楼的东西可不便宜。这一锅，少说也要一、二百文。　　　　秦渊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点钱能买得起齐家酒楼的鱼汤？大何肯定往里垫了不少钱，真是够义气。　　　　“对啊，快尝尝。”何辙正色道。　　　　晓卿抿了一口，脸上浮出笑容来，说着：“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你都饿瘦了。”秦渊看晓卿终于笑了，松了口气。　　　　何辙十分知趣，对秦渊使了个眼色，旋即说道：“渊子，晓卿，我的事办完了，我就不打扰你俩了啊。”说完，笑嘻嘻的走了。　　　　何辙这次竟没掉链子，这是秦渊没想到的，也许何辙正在变回以前老大哥的样子。　　　　晓卿趁热喝完鱼汤，脸色和缓了些。　　　　她迟疑了一下，眼睛缓缓眨动，嘴角微勾。从衣袖里抽出一个剑坠来，交到秦渊手上，说道：“渊子，这次押镖给你带了这个回来。”　　　　秦渊端详着剑坠，心里开心得很，说道：“晓卿，这得多少钱啊？”　　　　“不喜欢？”　　　　“你送我的，我当然喜欢了。只是……我也不擅长用剑，这剑坠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呀……”　　　　晓卿没说话，她也觉得，似乎这剑坠不太合适。但是当时看见这剑坠时，她就想着一定要买给秦渊。　　　　“晓卿，你别给我买东西，多给自己买一些。我把我的钱也都给你，别怕不够花。”秦渊笑着说道。　　　　“都给我，你不花钱了？”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花钱的地方？”　　　　二人相视笑着，晓卿笑得很温柔。　　　　秦渊攒钱无非就是为了买宅子，也没有其他用处。就算不攒钱，把祖宅卖了，也够花。只要晓卿想要的东西，秦渊就想给她买来。　　　　也许，秦渊和她可以是同路人；也许秦渊想要的生活和她想要的生活并不冲突。晓卿心里突然有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