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是不知道她的荷包有没有机会出世了,因为菱晚坐着坐着便打起了瞌睡,宋思让她回屋,于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转眼将荷包忘到了脑后。    宋思家里来了个人,他们在堂屋待着谈话,菱晚怕扰了了他们,便一直待在内室,左右摸了摸,发现自己不离身的项链没了,心下不能安,便打算去堂屋送水果看看她的坠子在不在。    宋思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理着纠缠到一起的细线,一旁的桌子上放了各种花样儿和一叠布。    陈仕林一身修长的西装懒懒地靠在她旁边的墙上,见宋思解的费力,便长腿微屈,半蹲在她身旁,拿过她的绣线,一只胳膊肘撑在她的膝盖上,开始闲闲地解了起来。    也不知道绣线到他手里怎么就从一团乱麻便成了鲜花,宋思微撇了撇唇,又拿起桌上的花样儿细细挑选着,最终选定一个淡黄而鲜嫩的鲜花样式,朝红色的绸布上比划了下。    陈仕林道,“你用这个颜色吗?不太好,鲜黄色或金色配月白色的绸布更好看,没有见黄色搭配红色的,看起来不大漂亮。”    宋思睨了他一眼,“就你事多。”    陈仕林起身,双手扶在她的两肩上,倾身虚搂着她,低声笑道,“我又不是乱讲。”    宋思犹豫了会,终是拿起了月白色的绸布。    陈仕林倒是讲出了兴致,“这绣线是精细的工作,稍有不耐,成品便不合心意,要么格子数错要么对不上花。”    陈仕林下巴轻倚在宋思头上,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夸道,“你的绣工就非常好,别人一见就知道你是女红的爱好者,不管做什么都很精巧。”    宋思觉着好笑,轻推着他到一边去,“别打扰我做活。”    陈仕林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宋思无奈,“你呀,现在看起来就和我那妹妹一个岁数。”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妹妹?”  陈仕林略微挑眉。    宋思往门口一看,便示意道,“你看,来了。”    菱晚进了门便笑了笑,然后赶紧看向桌子上,发现自己的坠子在桌角挂着,心下松了口气。    菱晚走进去将洗好的葡萄放在桌子上,    顺手将项链放进袖子,然后看着两人笑眯眯道,“姐,姐夫,吃水果。”    宋思心下好笑,这是菱晚第一次正正经经喊她一声姐。    陈仕林觉得这小姑娘上道啊,一见他就知道喊姐夫,哪像他邻居家小朋友那样,一看见他和宋思待一起,就欢快地喊姐姐和叔叔。    陈仕林自以为慈爱地看着菱晚,“下次来在送你份见面礼。”    菱晚看见自家姐夫帅脸上颇为诡异的表情,赶忙摇了摇头,“不用。”    又和宋思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了出去。    陈仕林挑剔的毛病又犯了,见菱晚穿着红色的棉裙,又搭着绿色披肩,觉得不和审美,碍于第一次见面不方便对人小姑娘做出评论,便及时的管住了嘴。    不过,菱晚一转身,他便对着宋思低声道,“我们妹妹这审美还是需要调整一下的,穿红戴绿,嗯,”陈仕林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不太正常。”    “……”  宋思瞪了他一眼,什么我们妹妹,是我妹妹!    菱晚闻言一个踉跄,跨门槛时差点摔成豁牙。    不过是出门怕冷随便披了件,招谁惹谁了?    菱晚气呼呼地回头看了眼宋思。  你男人是不是傻?    宋思安抚地回她一个眼神。  咳,有点吧。    作为夹在中间的人,宋思表示,她也很心累啊。    这只是一个开始,作为无辜的单身狗,菱晚在中午吃饭时再一次遭到暴击。    眼见宋思端了锅烧羊肉上来,菱晚默默地数着桌上的菜,足足比昨天多了六道,宋思准是见色忘妹的典范。    菱晚狠狠咬了口排骨,小可怜似的坐在长桌的另一边,看着人家你给我夹一筷我给你夹一筷的来往。    “昨天街上的事处理好了吗?”宋思问道。    “嗯,好了,我跟着巡守把他送局子里,然后在那看着怎么判刑,他是秘书长……”陈仕林冷笑,“他们硬是不敢开庭,我把他们全揍了顿,最后不还是乖乖办事了。”    确实欠扁。  菱晚心道。    宋思笑眯眯地朝他竖起了拇指,“好样的!”    她夹了一块羊肉,咬了一口,慢悠悠道,“不过,伯父要有麻烦了吧。”    陈仕林父亲家族地位也相当高,父亲是有军职在身的。    至于陈仕,八个字,正根红苗,天生反骨。    这是宋思的评价。    一看是不是很矛盾,可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次管了局子的这件事,等于孩子惹了麻烦,局子里老大还是要找他父亲的。    陈仕林显然不想提这个,他看着宋思弯唇,指了指她前面的热芝麻酱饼,“这个做的很好吃,我能再吃一个吗?”    宋思瞪他一眼,将饼往菱晚那挪了挪,嗔道,“这是实面做的,你的胃不好,不许贪吃。”    被忽略的彻底的菱晚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然后默默地捂住自个右边的脸颊。    宋思不经意间看到了,关心道,“怎么了?”    菱晚看了她俩一眼,“牙酸。”    宋思显然以为她酸梅汤喝多了,便将她面前的移了过来,又将冰糖雪梨放过去,“尝尝这个。”    菱晚眨眼间便被吸引了过去。    等吃完饭,菱晚去了宋思的画室,她觉得这种用鲜亮的色彩在画布上涂涂抹抹非常有趣,便待在里面玩忘了时间。    宋思送走陈仕林时已将近黄昏,见菱晚一直没出来,便过去找她。    菱晚在画布上画了一大片蔷薇花,背景是山洞口,洞口上有水滴,似乎刚下过雨,所以蔷薇花格外的娇,只是看着,便觉得清幽幽的香气迎面而来。    宋思看着喜欢,感叹道,“你会画画啊。”    菱晚摇摇头。    宋思以为她谦虚,“这蔷薇画的真好,很干净。”    菱晚笑笑不说话,任谁花个月把时间对着蔷薇花雕,都会画。    宋思仔细看了会,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整副画太静了,不是晚晚这个年纪该画出来的。    宋思顿时有点小忧愁,阿晚除了平日里有些粘她,其他时间大体是静的,小孩子还是活泼些好。    宋思想起了自个等会要去百乐门工作,便看着她道,“邻居家的和你同岁的姑娘也不少,平日里也很可爱,你去和她们玩好不好?”    菱晚摇头,盘腿往地毯上一坐,低着头开始调颜料,“我不要。”    “我等会要出去做事,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好?”宋思耐心道。    菱晚惊讶地看着她,“做什么事?”    “去一个地方唱唱歌,跳跳舞。”    菱晚睁大杏眼看她,“带我去!”    宋思头一次瞪她,“你不能去。”    菱晚站起来搂住她的手臂,扬唇笑道,“那我就偷偷跟着去。”  那模样有点小傲娇。    宋思便去逗她,捏她耳朵,“那我就把你锁起来。”    “啊……”菱晚苦着脸,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看见软萌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宋思被她闹的松动了,“好吧,但你不能乱跑。”  大不了找人看着她。    菱晚点头,歪头看她,“跳什么舞?”    宋思轻推开她,退后两步,“我给你来一段哈。”    于是菱晚见她柔软的腰扭呀扭,长腿踢踢踏踏,白嫩的手臂在空中画着花样,嘴里还轻哼着,“风车呀风车那个衣呀呀地唱哪,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呀……”    菱晚看的呆了。    宋思只管打着旋儿,轻轻唱下去,扭下去。    忽地停下来看她,眨眼道“小妹妹,你发什么傻呢?”    菱晚瞧她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蝴蝶般快活的田园小姐姐。    “你唱的什么歌?”    “电影《泉边》的插曲儿,大部分小姑娘都会唱。”    宋思想了想又道,“我不擅唱歌,我平时跳舞居多,唱歌有其他的姑娘。”    菱晚微微囧了。  想来这个‘不擅’还是谦虚了,想她一首都不会的才叫不擅。    她又默默想起自个脑海里的影像,跳舞和炼武都要动嘛,怎么区别就这么大。    于是菱晚陷入了深刻的自我反思,她是个合格的女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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