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检查

在那通内容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白心晴再也没接到过秋航宇的电话。他暗暗觉得秋航宇这人真的思想有点儿问题，或者说很可能她整个儿一家都有问题。　　　　甚至白心晴都有点儿可怜那姑娘的父亲——如果她爸还没跟她妈离婚的话——不仅嫁了个酗酒的渣女人，还生了个到处骗男孩子的渣女儿，这活着得多累啊……　　　　不过白心晴心里其实不怎么恨秋航宇。在他的印象里，秋航宇虽然是个学霸加大帅姐儿，但她这个人还是比较单纯的，或者说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就像她很明显就是想带男孩子上|床，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男孩子不同意也不会强迫人家。也正是如此，白心晴才敢跟她交往，否则若是交了个阴险的女朋友，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身的。　　　　然而秋航宇没有跟他玩儿阴的，他却阴差阳错地跟秋航宇她娘睡了一晚上……白心晴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恶心，要说跟秋航宇他还能接受，即使只是纯解决生理问题，跟一个大帅姐儿上|床他也觉得不亏。但是他却被那么一个邋里邋遢、满身酒气的老女人睡了，这让白心晴内心里实在接受不了。　　　　每当想起这事儿的时候，他只能安慰自己：那个老混蛋好歹也是秋航宇的娘，说不定她年轻的时候也长得说得过去呢。而且就算再恶心，那个老混蛋隐约看着身材倒不错，至少还有个人样子，这样总比那些被包养的小男孩儿强，上个床都像是被猪拱了……　　　　这样想着，似乎这破事儿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再加上他的确还了钱还把那老混蛋骂了一通，白心晴觉得自己也算是足够干净利落，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好了。　　　　·-·-·-·-·　　　　然而有些事儿并不是想当没发生过就能当的。白心晴觉得被秋航宇她娘“拱”了至少比被猪拱了强，可却忘了人和猪的一个重要区别——人和猪之间具有生殖隔离，可人和人之间却没有。　　　　白心晴一连三个多月窝在家里给那个生物竞赛培训机构写教材，基本上都是过着随时饿随时吃的“放纵”生活，也不乐意出门，只想赶紧把活儿干完。直到这任务终于完成了，才有心情想着跟另外三个室友出去浪一浪。　　　　然而当他穿上他那条虽然是网上便宜买的却很喜欢的波西米亚风碎花长裙时，一向敏锐的郑紫芹突然说道：“晴晴，我觉得你胖了。”　　　　“啥胖不胖的？”闫小雨立刻说道，“我们晴晴这怎么能叫胖呢？这叫体型匀称——不过你这段时间的确坐时间太久了，小肚子都坐出来了。”　　　　在他们说之前白心晴还没注意到，这下儿他不得不从镜子里发现了，从侧面看自己这原本称得上相当纤细的腰的确是有点儿横向发展了。不过从正面看，其实他倒没有长胖多少，原先也属于中等偏瘦的体型，现在看来似乎也就是腰腹部有点儿变化。　　　　原本这也没什么，但碰巧最近几天白心晴的确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总有点儿体内积压了不少水的感觉，还有些犯困。或许是刚写了一整套生物竞赛教材让他的专业知识被唤醒了些许，白心晴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太对了。　　　　人和猪是有生殖隔离的，但是人和人没有。那么他到底是长期窝在家里长胖了，还是……　　　　白心晴瞬间感到心跳加速，不得不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来心情。　　　　林书海以为他后悔窝在家里吃东西了，还安慰他道：“晴晴，其实你也没胖多少。”　　　　白心晴此时大脑飞快地转动，他最好别让剩下三个人知道他被秋航宇她娘睡了的事儿，否则不小心传出去了对谁都不好。于是连忙说道：“那当然。是这衣服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另外三人都被他这样“逃避现实”的说法逗笑了，而后白心晴回屋换了套衣服，表面上神色如常地跟另外三人一起出去逛街了。　　　　·-·-·-·-·　　　　白心晴另外找了个时间，偷偷去了医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儿显然是必须要有个明确判断的。　　　　在医院里等着检查的感觉很不好，而当白心晴坐在冰凉的铁椅子上时，不知是不是幻觉地，突然感觉到他肚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儿。　　　　白心晴吓了一跳，几乎当场哭出来，甚至想逃走不再做这个检查。然而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原本这就是源于他的愚蠢，发生了那事儿却不敢面对，没有吃药，也没有在更早的时候检查。而现在他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毕竟如果真的是……那这都已经四个月了。　　　　他还是做了生化检查，结果——虽然极不希望却是意料之中——是阳性的，而之后又去做了B超，确认是这样没错了。　　　　看到屏幕中模糊的图像，白心晴就像是三九天被浇了一桶冰水一样全身凉透。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他好不容易编生物竞赛教材拿到手的报酬，交了房租之后能剩下来的这点儿钱，竟然要浪费在做手术这上面……　　　　要知道白心晴早就看好了一套“夜空”配色的护肤加日常妆套装，这套套装可是他一直超喜欢的“平常村”出的——这个品牌不仅名字奇怪，整体风格也都是走得冷淡风，包装配色也多为黑白灰，可谓是当今化妆品界的一股清流。　　　　之所以现在有不少人追这个牌子，主要是因为平常村出的各种东西的确对过敏性皮肤非常友善，据说他们采取了某种奇特的过滤致敏原技术，白心晴也不是很了解。作为一个并非过敏性皮肤的普通人，白心晴追这个牌子主要还是由于这家画风清奇的化妆模特。　　　　平常村主要是用同一个化妆模特为新产品试用效果，而主要令人惊奇的是，这家的“御用”化妆模特是个女人。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受众主要还是广大男性白领的化妆品，为什么要在一个女人脸上试验？然而这种迷之宣传操作竟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这主要可能还是因为这家的“御用”模特伊利亚的确有张好看且辨识度颇高的脸。　　　　不知道别人都是什么心态，反正白心晴就是冲着高冷帅气的伊利亚小姐姐才打算买这套“夜空”套装的。然而如果这钱要拿来做手术，他也就舍不得再花一千多买化妆品了——小姐姐虽然好看，但终归还是吃饭重要。　　　　所以白心晴认真地思考了半个多小时，决定他必须得让搞出来这事儿的那两个混蛋赔给他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