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夭夭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接起电话奶里奶气道,“怎么了?”    “刚才有人送来一个包给您,需要为您送上去吗?”漂亮客服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得好。    “送上来吧。”夭夭挂了电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半梦半醒的拖上鞋子准备去洗漱一番,却被一只寒冷的手抓住,夭夭丝毫没有害怕反倒很无奈的道,“你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了!”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    寒冷的手缓缓消失,洗漱一番后服务员将夭夭的斜挎包送了上来,夭夭给了些钱让服务员为自己买身衣服和一份黄焖鸡米饭。    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正午了,打开电视葛优躺般的躺在了沙发上,新闻里报道的是昨日犯罪嫌疑人丁某已经抓捕归案,在那些紧促的人群中夭夭总是一眼便能看见苏零,一身正气,毫无阴晦。    服务员小哥为夭夭买了件特别童真的白色连衣裙,胸口还印着汤姆和杰瑞,夭夭是极其不情愿的穿上了这件“弱智服”,吃了两口鸡米饭,觉得太干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背上斜挎包,去前台办了续住,漂亮前台服务态度一如既往的好,不过她看夭夭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夭夭打了的去往了新华中学,正赶上放学,都是朝气蓬勃穿着校服的孩子,一路上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夭夭走进了新华中学,白色连衣裙在蓝色校服堆里很是扎眼,夭夭丝毫不在乎那些不惑的目光,直直的走向了一栋废弃的食堂,这时有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原本布满黑褐色汗斑,越发显得晦暗,夭夭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待那个男人走后,夭夭便走进了废弃食堂,许久未用到处灰尘以及蜘蛛网,锅碗瓢盆随意摆放着,不过,一个冰柜还通着电,夭夭上前打开了冰柜,里面躺着一具十三四岁的冰尸,穿着新华中学的校服,“找到你了。”夭夭脸上带着笑意。    夭夭报了案,很快刑警便来了,夭夭却没有见到苏零,只是看见了陈一鸣,“怎么又是你。”陈一鸣一双犀利的目光放在夭夭身上,以一种无奈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苏零呢?”    “小智,带她去警局做个笔录。”陈一鸣并未回答夭夭,直接去了现场调查,笔录这些小事让小智来做。    “好。”    小智开着警车带夭夭回了警局,夭夭一眼便看到了在整理证据的苏零,“苏苏?”夭夭一脸灿笑的扑向了苏零,苏零着实怔了一下,闪了下身,夭夭扑了个空。    “你怎么又来了?”苏零话语中满满的嫌弃。    “苏队,刚才冰柜藏尸案件是她报的案。”小智说道,“现在准备录个笔录。”    “嗯,去吧。”怎么哪里都有她,这些矛盾正在苏零心中乱碰。    笔录很快就做好了,苏零是将夭夭直接“扔”出了警局,陈一鸣也从现场回来了看到这一幕,脸上带着笑意撞了撞苏零,“这棵小桃花恐怕是缠上苏队了。”    “今晚是不想下班了?说一说有什么发现?”    苏零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陈一鸣忽然感到冷飚飚的,“被害人是新华中学初一5班的学生,叫做陈慧慧,在班级里挺受排挤的,已经失踪十几天了,家属同意解剖,陆法医正在准备解剖。”    “走,去解剖室看看。”    陈一鸣随着苏零去往了解剖室,陆法医已经穿好了防护服戴好口罩,解剖台上躺着那已经被冻的僵硬的死者,对尸体进行了尸表检验,“死者在低温下冻僵很难辨别出死亡时间,颈部有一道勒痕,明显呈横条形并且很整齐,凶器不是麻绳,腹部这道伤口用的不是刀子,而是很钝的一样东西,废了很大力气插了进去,现在不明白哪个是致命伤,只能解剖了。”    陆法医接过助理手中的解剖刀,划开了巨大的切口,双侧的颈动脉和颈静脉以及气管、食管都完全暴露了出来,陈一鸣眉毛蹙起头撇了过去,“腹部的伤口并未伤到心肺,颈部的便是致命伤,死者是被勒住窒息而死的。”陆法医看到死者的伤口处竟有蓝色的不明液体,让助理提取去化验。    那蓝色不明液体很快就鉴定出来,是由化学组成主要是一些有色物质和一些油性物质,还有一些做粘连用的溶剂物质,也就是最普通圆珠笔中的油。    这场杀人案做的十分完美,虽然新华中学的刘校长积极配合调查,可是那处因为废弃摄像头也是早已报废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犯罪嫌疑人的线索。陈慧慧的老师们皆说陈慧慧是个内向的孩子,不爱说话,不爱与人交流,所以有很多孩子喜欢捉弄她。    而这话外之意便是被孤立,被欺负。    苏零对陈慧慧的父亲做了笔录,过程中苏零知道了陈慧慧的母亲早已在十年前离世,而父亲陈彪也对陈慧慧漠不关心,对于女儿的死没有任何悲痛之情,甚至让警方认定为意外事故,他能拿到保险的钱。    陈一鸣去了他们住处调查了陈彪平时对陈慧慧的情况,结果今人发指,他根本没有将陈慧当做自己的女儿,而是佣人,甚是累赘,陈彪嗜酒成性,每每喝完酒后便对陈慧慧拳打脚踢,很大可能陈彪醉酒后错杀了陈慧慧,酒醒后因为害怕将她拖到了新华中学的废弃食堂里藏起来。    陈一鸣搜查了陈彪的住处,一片狼藉,却看见了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摆放在电脑桌旁,还发现了一本日记。    陈彪作为嫌疑人被合法拘留,陈彪看着苏零,细长的麻脸上,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你凭什么拘留我?你有证据说我杀人了吗?”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红丝。    “请您配合警方的调查。”苏零坐在他的对面。    “配合你个屁,那个□□死了都不让人安生!”陈彪直眉瞪眼,怒哼一声。    “陈慧慧的母亲方怡在十年前去世,死因是氨茶碱引起的心脏病猝死。”苏零拿出一份档案,递给了陈彪,“氨茶碱是能有效缓解哮、喘息型慢性支气管炎症状的药物,刚好,陈慧慧患有哮喘病。”    陈彪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向苏零投过来,不自禁地抖动着身子并叫喊,“是那个死□□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我捡来的灾星,害死方怡的灾星!”    “陈慧慧错将氨茶碱给方怡服下导致方怡心脏病猝死,而你怀恨在心杀了陈慧慧!”苏零那双犀利的眸子盯着陈彪,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    “我是想要杀了她!”陈彪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热,“可是……我还没杀了她她就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天意?”陈彪笑了起来,笑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苏零出了审讯室天已经黑透了,警局的人也走了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个值班的,苏零也很是累了,准备取车回家发现夭夭在警局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睡着了,旁边竟然有几个啤酒易拉罐,灯光印出夭夭那张脸稚嫩可爱,她既象一个天使,又象一只小鸟,又那么早熟,又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夭夭……”苏零坐在了她的身旁,闻见了酒味,轻轻的呼唤她,是要将她叫醒却又不忍心将她叫醒,“怎么喝酒了?”    夭夭朦胧的睁开眼,见是苏零,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满满的软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软萌的脸蹭了蹭,用的力气不是很大苏零很轻松的就可以推开她,可是苏零并没有。    “零,我爱你……”一扫过去的嬉笑,话语中满满的悲伤,说罢,便睡死在苏零的怀抱里。    “佳宜……”苏零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他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伸手抱紧了夭夭,仿佛将她视作挚爱,黯然垂下眼帘。    方才夭夭无论语气语速,还是她眼神中透露着不属于她的悲伤,像极了陈佳宜最后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那时陈佳宜脸变得恐怖了起来,七孔流血,长发飘动了起来,胸口一片嫣红的血迹慢慢洇开,渐渐盛开成一大朵艳丽却绝望的菊花,毫无血色的白色枯手摸上苏零的脸,“零,我爱你……”这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苏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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