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春丽说想要盒蜡笔画画,我给买了,等下你去我家里拿……”罗岙郴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徐佛忽然就觉得很生气,前一世她之所以跟着大伯哥赵世鼎去了城里,最大的原因就是罗岙郴,他在跟她争吵之后没有任何迹象地回了城,而且一回就是一个多月,音信全无,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虽然他们俩没明说,可多少人都把他们俩当成是相好的了?结果,他连句话都没有就离开了,她一气之下就做出了那个错误的决定。    “我……回来拿点东西,然后……”罗岙郴的话没说完,徐佛转身就走。    还如前世一样,他终究是要回城,他们之间终究是个供人茶余饭后闲聊的笑话,好吧。    “徐佛……”没人的时候,他从来不叫她徐主任。    徐佛这两个字叫的让她欢喜,总觉得没谁叫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了。    但此刻,她却甩都不甩,径直离开。    回到家里,秀荣正带着小石头还有春丽、春哥儿几个孩子围在小彩夏旁边,小家伙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周遭这几个人,小脸白白净净的,不像傻女,许是像那个害了傻女的男人吧?    “你回来了?那老无赖怎样了?”  听到她进屋,秀荣问。    “还能怎样?耍赖呗!”徐佛有点没精神。    “咋跟老无赖战斗一场,这革命的精神都给耗尽了啊?徐佛,咱至于吗?咱们可是能以一对十,唇枪舌战中的好手啊!”秀荣说着就乐。    “去你的,一天不拿着我开涮,你就没意思……”徐佛也笑,抱起小彩夏,小家伙浑身软绵绵的,一到她怀里就眼巴巴地望着她,眼底有种什么渴望。    徐佛心一颤,孩子是把她当成是亲娘了。    “小东西,你快点长大吧……”徐佛亲了亲孩子的脸颊,眼底都是宠溺。    “喂,徐佛,你说,这孩子该不会也……”那个傻字,秀荣没忍心说出来。    “瞎说什么?彩夏是个伶俐的,绝对是!”徐佛当即就否定了,还带着一丝的愠怒。    “你看你,我就只是担心,你倒是急眼了!”秀荣有点尴尬,“我也不想啊!总觉得傻女生她时难产,若……若伤着孩子头,那……”    “不会。”徐佛斩钉截铁地。    “好,那就好!”秀荣从她眼底看出她对这个孩子的疼护,很强烈,不觉有些愕然。    “听说罗岙郴回来了?你说他早回来一步,也许傻女不能死……”秀荣这话一说,徐佛呆在了那里,她这时才回过神来,明白刚才她为什么对罗岙郴那么冷冰冰的,应该是本能的也这样在潜意识里埋怨罗岙郴,尽管罗岙郴在村里这些年从来没有给谁接生过,他不是妇科医生。    见徐佛默不作声,撂了脸子,秀荣说,“你问他了?”    “什么?”徐佛反问。    “他为啥连句话都不给就回城一个多月,啥意思啊?”秀荣是个爽快的,也知道徐佛的心思。    “那是他的自由,我管得了吗?”徐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而道,“三安回来了?”    乡里要修水渠,每个村要出壮劳力,赵文昌就安排赵三安带着七八个人一起去了,都已经四五天了,吃住都在工地,据说赶工期呢,要抓紧时间在秋收前把水渠挖好。    “没。”秀荣不太乐意,她是个恋男人的,家里有三安在,处处都是满满当当的,他不在,别说是家里空落落的,就是她的心也每日里窜上窜下,没着没落的。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徐佛扯了秀荣一把,笑嗔,“不是昨晚上偷偷溜回来让你开荤了吗?咋这才走了小半天,你就想了?”    “去你的,当是你啊!”秀荣不好意思了。    “三安没回来,你晌午也甭回家去做饭了,就在这里吃吧……”徐佛说着,就去了外间的地上拿过了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一小堆的野菜,有曲曲芽,有苦菜,“蒸菜馍吃吧,好久没吃了,还怪想的……”    “嗯。”秀荣应着,就把小石头抱上了炕,“春丽,你看着石头跟春哥儿,我跟你妈做饭去。”  “嗯,好咯!”春丽笑嘻嘻的正拿了小彩夏的手指头玩呢,小婴儿的手指跟一截小葱白似的,白白嫩嫩,她看着就笑,“妈,什么时候彩夏的手指会长得跟我一样啊?”    “很快。”徐佛回了她一声,就跟秀荣忙着去做饭了。    两个娘们做饭,边说边做,倒也快,时间不长,豆馍就蒸好了,那边锅里秀荣熬了一锅的玉米面粥,这玉米面粥制作法子是最简单的,一瓢水,几羹匙的玉米面就可,但熬这玉米面粥可是有一个很细致的过程的,那就是和玉米面的时候,先用凉水,而后锅里水烧滚了,要往里加玉米面,先要用勺子舀点热水倒入了和好的玉米面里,搅和开了,这才把半钵子和好的玉米面都倒入了热水中。    继续烧火熬得黏黏糊糊的,喷香的玉米面粥也就熬好了。    拿了饭桌上炕,几个孩子见着玉米面粥都很欢喜,让他们欢喜的不是玉米面粥本身,而是徐佛每次都在每个人的玉米面粥碗里加上一羹匙的白糖,这白糖入了玉米面粥中即化,再去喝一口,香喷喷,甜丝丝的,要多好就有多好。    “哦,徐佛,我还忘了跟你说了,今儿个赵瘸子回来了,回来就奔赵鹏举家里猫了一上午,也不知道那俩不是玩意的货又在捣鼓什么妖蛾子呢!”    赵瘸子,大名赵鹏祥,是赵鹏举的叔伯兄弟,打年初就离了村,说是出去奔城里的亲戚过好日子了,不知道咋这个时候又回来了?    “是吗?”徐佛一怔。    “嗯,村里有个赵鹏举就够你忙乎的,再来个赵鹏祥,两盏不省油的灯,我看你要忙一阵子了。”秀荣不无担心地说道。    “呵呵,无非是一些下三滥的伎俩,偷鸡摸狗,夜里砸我家窗户了,这些又不是没发生过,习惯了。”徐佛淡淡地说着,继续咬着菜馍,在村里当妇女主任,难免得罪人,若是怕她早就不干了。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儿解事儿,遇坎儿迈坎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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