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下日,说说,你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不告诉你。” “你现在都大学毕业了,也该想想那方面的事情了。至于那个虚无缥缈的肖先生,我估计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说不定。”卓芸耿直道。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老婆孩子。” “就因为这个?那要是一直没有找到,你就可以一直不谈恋爱,不结婚么?” “缘分是很自然的事情,在合适的时候找到了,兴许就是结局,如果没有找到,那就顺其自然吧。”莫小夕道。 “你所谓的自然是什么?” “比如说,突然在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人,你对他有了感觉,而且他对你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两个人就在对的时间不期而遇,然后很自然走到了一起。” “这样的事情,会有吗?” “当然会有啊。” “草下日,我真的很喜欢他,可是,他似乎不喜欢我。这就是所谓的不自然。” “所以,我一直在给你制造机会啊。那晚,我说要请他吃饭,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开那个口。” “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云上草,我们出去走走吧。别让这一件烦心事,囚禁了你的全部思想和活力,还有你的盛世美颜。” “那……不如我们去K歌吧!” “好啊好啊。”莫小夕道,“你就是需要发泄。” 莫小夕和卓芸两人很快便出了门,找了小区外最近的一家KTV。 在这之前,上海的KTV,她们总共不过去过一次。 那一次都是因为莫小夕想感受一下,在有音响的前提下,她现在唱出来的歌到底是什么水平。她发现清唱真不如音响带来的效果,那怕她的嗓子还不错,可就是没那种味道。 这段时间,莫小夕时常在阳台上清唱练习,但每次,只要超过一小时,隔壁邻居就会用咳嗽声来提醒她:该结束了。 这样久了,莫小夕都对自己的嗓音有些不自信。 今晚,莫小夕和卓芸定了个包间,计划唱到凌晨。 这计划可是卓芸说的,她说她今晚属于歌声,她要把自已这几天的忧怨全部排山倒海释放出来。 莫小夕力顶卓芸的主意。 唱歌,用尽全力地喊出来,真的可以把心里的郁气带走一部分。这话是卓芸第二天对莫小夕说的。 卓芸拿着话筒,点了网络歌手郑源当年很红的那首《难道爱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这首歌曲风带着忧伤,歌词直白却难得的真挚,句句撼动人心,难免令人勾起对青春年代的回忆。 在卓芸这种心境之下,其实真不该选择这样一首歌。 不出所料,一首歌还没有结束,卓芸两眼显得茫然。可能这歌,又让她想起了徐乘风。 莫小夕给卓芸重新点了三首歌,第一首是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第二首是刘若英的《原来你也在这里》,最后是蔡依林的《日不落》。 卓芸看着歌名,却不拿话筒来唱。 莫小夕道:“听歌,听的是心境,欢快些的歌,听和唱都能改变人的负面心情。卓芸,我们一起唱吧。” 莫小夕说着,便把卓芸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一开始,卓芸只是盯着屏幕,莫小夕催促着她,她才张开了嘴。在唱到第二首歌的时候,两个人才同时进入了状态,开始忘我地唱歌,不再想其他。 三首歌下来,卓芸感觉整个人轻松豁达了不少。 接下来,莫小夕就揽了点歌的全活。她不想让卓芸突然又来一首郑源或者阿桑的歌,又回到那个忧伤的调子中去。 为了让气氛更热烈一些,莫小夕还特意点了一首Nobody。随着旋律的高昂,两个人没再顾忌那些女人所谓的矜持和斯文,开始歇斯底里地高歌起来。 正当两个人忘乎所以歌唱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震响,一下一下的。和伴奏绝对不一样。 莫小夕以为是服务生过来有什么事,便打开了门。门外竟然站着徐乘风。莫小夕张大嘴,愣了好一会,才说道:“怎么是你?” “这地方可是公共场所,所以麻烦你们唱歌的时候小声点。”徐乘风道。 “这儿的老总有规定只能小声唱歌吗,如果要压抑自已小声点,那不如回家唱。” “你们这样已经影响到了别人,难道还不自知?” “这可不能怪我们,要怪只能怪这道墙隔音效果太差。”莫小夕道。 “今晚我要陪一重要客户,所以拜托你们,声音小点。” “得,我们尽量小声点。”莫小夕道。 “谢了。” 徐乘风正要转身走开,卓芸从里头走了过来,劈头盖脸问道:“那天不回我短信?” “没注意看。”徐乘风说着,便转身走出一步。卓芸在他身后道:“最起码,出于礼貌,你需要回一下的。因为有你的那句:我们都是朋友。” 徐乘风回过头,说道:“是朋友,朋友之间会相互理解,包容。除非你把朋友两个字理解错了,或者你自己发挥想象,太深入了些。” 闻言,卓芸的脸变得红一阵,青一阵。 顿了一下,徐乘风又道:“哦对了,我已是名草有主的人。没事的话,我得去陪客户了。” 目送着徐乘风走开,卓芸对莫小夕道:“怎么会这样?” 莫小夕关上了门,拉着卓芸坐到沙发上。徐乘风的话对卓芸来说,无异晴天霹雳。她脸上,已经毫无表情,可以想像,此时的她该有多伤心。 “云上草,别难过了,没有他徐乘风,还有很多好男人等着你去挑。” “谁说我难过了,我现在很开心,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卓芸说着,故意朝莫小夕笑了笑。 那笑容里看不见灿烂,只有苦涩。 “云上草,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莫小夕递给卓芸一杯水,道。 “我为什么要哭,我只是失去了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我应该感到高兴。我应该高兴自已可以不再为一个一点也不在乎自已的人,而为难自已了。”卓芸虽极力掩饰,但她的颤音出卖了她,这些话听起来很虚伪,苍白无力。 “如果你真这么想,我为你高兴。可是,你看看你自已这张脸。”莫小夕实话实说道。 “草下日,我真的不难过。我现在你所看到的样子,可能就是我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们,继续唱歌吧,就唱那首Nobody。”卓芸说着,操起话筒,疯了一样对着里头乱喊乱嚷。 这个晚上,莫小夕和卓芸唱到凌晨二点,嗓子都快喊破了。 两个人走出包间的时候,一只黑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猛地窜出来,扑到了莫小夕的脚上,把她吓了一跳。 卓芸看了看黑猫,一只耳朵和尾巴上都有白色的点点,遂道:“这猫怎么像是徐乘风的?” “我也觉得像。”莫小夕点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徐乘风便迎面走了过来。他旁边还有两男人,身旁均挽着美女。这两男人看上去应该四十老几了,旁边站的两美女,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这是老夫少妻,还是小蜜,还是情人,还是小姐,莫小夕在脑子里想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定论。不过,老夫少妻这一项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在和徐乘风擦肩而过的时候,卓芸没再像从前一样,那么深情地望他,只是用眼睛瞟了他一眼。 倒是那两个中年男人,一对眯眯眼在卓芸身上不停地打转。 “你今天可是说你有女朋友的,怎么还这么晚回家?”莫小夕故意问徐乘风。 “徐总,这两位是你朋友吗?”偷瞄卓芸的中年男子问道。 “谁跟他是朋友?卓芸,我们走,以后我们就当他陌生人。”离开时候,莫小夕感觉特扬眉吐气。 可是,那只黑猫似乎一点也不想她们离开,窜过来咬住了莫小夕的裤管。 莫小夕无奈地甩开,道:“玄墨,回去吧。” 黑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松开了她裤管,却窜到跟前,冲她“喵喵”直叫唤。 “很抱歉,我听不懂猫语。”莫小夕蹲下身,从包包里摸出一块同时白日里给她的即将融化的巧克力,送到了黑猫的嘴边。 黑猫小心翼翼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咬住了。 “好了,我们要走了,你要是肚子饿了,还是找你主人去吧。”莫小夕说着,拉着卓芸便离开了。 走出KTV,卓芸却皱起了眉:“草下日,你刚刚对徐乘风是不是太过份了?” 莫小夕不以为意:“他对你说的那些话才叫过份,我不过就是把他给你的话,再还回去。” 卓芸道:“他身边有客人,你应该留点面子给他。” “他对你都说得如此绝决了,你还为他着想。”莫小夕真是恨铁不成钢,气得直跺脚。 “他说的没错。实际上,两个人如果没有可能在一起,给对方一点点希望,只会让她以后更加痛苦,更加难以自拔。他这么说,也是为了我好。” “你对他真是太宽容。” “我只是就事论事。” “车来了。”卓芸招了招手,出租车司机一个急转弯,便到了跟前。 上了车,莫小夕突然想到那晚吃饭的事情。三千多的一顿饭,一想起来,她就肉疼。这三千多要不要还给徐乘风? 一开始,莫小夕是想撮合卓芸和徐乘风,现在徐乘风都明确地告诉她们,他已经心有所属。那么,那顿饭就变得没意义了。就算为了一只小猫猫要感谢他,也不至非得花那么多钱去报答啊。 不还吧,可当时自己说好了的,一定会还给他,做人不能出尔反尔。 哎,还是还吧,尽快地还,拖久了,还不知道他在心里会把她想成一种什么人。再说呢,欠人债的感觉也不太好,令人很不安心。 回到家,莫小夕才知道睡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躺在软绵绵的床上,那感觉真是舒服。眼睛微闭,就进入了梦里。 梦里的世界,太美好了。莫小夕梦见自已站在有万人观看的舞台,此时的她,发挥了平生最好的水平。台下一片掌声,人头攒动。 在哪人潮人海中,肖弦默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缓缓朝她走来。他长高了,成熟了。莫小夕好想看看他的一双眼,看看是否还是从前那么澄清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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