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远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幸好春暖没有说要毁约,如此,他也放心了一些,后面他势必要做点儿什么才好。    管事很快就把江老大夫请来了,顾鸿远请了江老大夫进屋里去给春暖看伤。管事则依然被侍卫挡在了门外。他倒是很想看一看房间里的美人会是谁?无奈侍卫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往里面张望。只能歇了自己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    江老大夫进屋去给春暖看伤,顾鸿远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江老大夫在看到春暖身上的伤时都吃了一惊,只看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鸿远一眼,别的什么也没说,只顾着埋头看伤。只是看春暖手臂和脸上的伤,猜到她身上大多数都是这种跌撞出来的伤痕,江老大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顾鸿远眼,默默地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来。    江老大夫把药交给顾鸿远,叮嘱道:“白色的药拿来吃,黄色的拿来搽在伤口上,三四天就会好。”说完又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瞟了顾鸿远一眼,“以后动作小心些,别那么激烈,也不要动手,女孩子嘛,是要用来疼惜的。”    顾鸿远终于懂了他一再瞟他的眼神的意思,他多半是以为他对春暖做了什么,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老大夫朝他呲了一声,笑得有些暧昧,“我知道,我都懂,年轻人火气旺。”    顾鸿远简直听不下去,再次给江老大夫解释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老大夫抱着他的药箱站起身,对顾鸿远挤眉弄眼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我先走了,记得给她上药。”说罢提着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鸿远回头,看到春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刚刚胡说八道,你就当没听到吧。”    春暖偏头看着顾鸿远,微微一笑道:“我懂。”    可就是这两个字,反倒让顾鸿远更觉尴尬了,拿在手上的药瓶都跟烫手山芋一般,让他有些不好再对着春暖,特别是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他连忙把药瓶放在床边,道:“我出去找个婆子来给你上药。”    也不等春暖说什么,顾鸿远就走了出去,很快就找了一个婆子过来给春暖上药。    “真是可怜,怎么受这么多伤。”婆子一边给春暖上药,一边心疼春暖。    春暖觉得婆子大概跟江老大夫一样的想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到上完药,又过去了两刻钟。    时候实在不早了,顾鸿远先前让人去买了女子的衣服回来,让春暖换上后,他亲自把她送回了傅家。    傅向荣正在家里等春暖,看到顾鸿远送春暖回来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会这么晚?”    “如意阁盘点,我在那里帮忙,所以回来晚了。”这是顾鸿远和春暖商量好的说辞。    傅向荣看了顾鸿远和春暖一眼,对春暖道:“你去泡些茶来。”    春暖知道这是傅向荣对顾鸿远有话说,犹豫了一下出去了。    傅向荣和顾鸿远在屋子里说了有一刻钟的话,后来顾鸿远就出来了。    春暖迎上去,“我爹说了什么。”    顾鸿远笑笑,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春暖只好送了他出去。    只是令春暖和傅向荣都没有想到的是,顾鸿远第二日就请了媒人上门来说亲。    而且前来说媒的媒人,还是夏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忠平侯夫人。    忠平侯夫人是坐着一辆很富贵华丽的马车来的,跟车的下人还向旁边的行人打听傅家的住址,最后马车终于在傅家门口停下,丫鬟扶着忠平侯夫人下了马车。    下人前去敲门,春暖在屋里听到敲门声,就去开了门。    “请问是不是傅春暖傅姑娘?”下人笑得恭敬地问道。    春暖打量了下人一眼,点了点头。    下人便回头去向忠平侯夫人禀告,忠平侯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上前,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笑容,温和地对春暖道:“我是受武勇候夫人所托,前来说亲的,不知道能否见一见你爹?”    春暖吃了一惊,心想昨日顾鸿远才带她去见过蒋氏,蒋氏当时对她还一副尖酸刻薄嫌弃得不得了的样子,哪知道才过了一晚上而已,蒋氏居然就改变了态度,还请人上门来说亲,也不知道顾鸿远在这里面做了什么,又答应了蒋氏什么,才能令得蒋氏有如此大的转变?    随后,春暖请了忠平侯夫人到堂屋里稍坐,又去正屋扶了傅向荣出来,然后给他们上了茶水之后,就回房里去了。    忠平侯夫人在堂屋跟傅向荣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也不知道她和傅向荣究竟都说了什么,总之后来离开的时候,忠平侯夫人脸上是很高兴的表情,这个婚事谈得十分顺利。    春暖出来送了忠平侯夫人出门,忠平侯夫人临上车的时候,又回头仔细看了看春暖,眼眸里透着笑意,看得出她对春暖极为满意。    “夫人慢走。”春暖福了福身,目送忠平侯夫人的马车离开。    春暖转身回去,就看到傅向荣站在正屋门口,他朝她招了招手,“春暖,你过来一下。”    “爹,什么事?”春暖快步走到傅向荣面前。    傅向荣低头看着她,这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一般,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长大,从花骨朵儿终于长成了一朵娇艳的花儿,到得如今,她就要嫁人了,真是万分舍不得。    “你和那顾家公子当真是真心喜欢的吗?”傅向荣问道。    春暖用力点头,“是,我们心悦彼此。”    这是她和顾鸿远一早商量好的说辞,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都要这么说。    傅向荣又问:“不是因为我生病,需要用很多钱?”    春暖闻言皱眉,“当然不是。”    上辈子她确实是为了给傅向荣治病,为了五百两银子,才嫁去武勇侯府做冲喜娘子,但这辈子绝对不再是为了钱。    这辈子虽然她和顾鸿远是契约成婚,但她更多的是出于报恩的缘故,毕竟顾鸿远帮了她良多。    傅向荣看她回答得那么坚定,也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便道:“你别生爹的气,刚才说的话我收回。”    “爹,没有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扶你进屋去吧。”春暖上前,扶起傅向荣往屋里去。    到了屋里坐下,傅向荣看着春暖,像春暖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发顶,声音里透着不舍和感慨,“你的婚事我同意了,媒人刚才跟我说了,我听得出来,顾家很有诚意,是一门好亲事。”    春暖笑了笑,心想这里面,只怕不是顾家很有诚意,而是顾鸿远很有诚意!    顾鸿远确实很有诚意,媒人上门说亲之后,双方就交换了庚帖,三日后,顾鸿远亲自带着人送来聘礼,足足三十二抬聘礼,还有两只活的大雁,摆满了傅家整个院子。    傅向荣见是顾鸿远亲自送来的聘礼,再见他人长得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举止翩翩,彬彬有礼,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对他越看越满意。    随后,顾鸿远把两人成亲的日子订在了两个月后的八月初八,以钦天监监正的话说,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成亲大吉。    得知此事,春暖把顾鸿远拉到旁边,悄悄地问他道:“怎么会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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