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暗自猜测她刚才跟春暖说的那些话二哥哥应该没有听到?
正在顾婉思忖间,只见顾鸿远大步走到春暖身边,低头看着她,柔声道:“我刚才从翰林院赶回来,让你等久了。”
春暖抬头,与顾鸿远四目相对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他听到了刚才顾婉说的话要帮她便摇头道:“没有你赶回来得正好。”
“那就好,有些闲杂人等你不必太在意我们进去。”顾鸿远意有所指地看了顾婉了一样,随后牵起春暖的手就要往蒋氏的屋里去。
顾婉看着顾鸿远牵着春暖的手走进屋里,想起他刚才警告似的看她的那一眼气得恨恨地跺了跺脚叫道:“他什么意思啊?”
顾媛默默地在心里腹诽:他说你是不用在意的闲杂人等呗自己怎么就跟这么蠢的人做了姐妹?
……
没让人通报顾鸿远就直接带着春暖走进屋里丫鬟下人看到他进门,先是吃了一惊很快又反应过来蹲身行礼。
朱嬷嬷在里间听到外间的动静快步赶出来,看到顾鸿远站在屋里忙快步走上前,“二公子回来了。”
“母亲情况如何?”顾鸿远问道。
朱嬷嬷面露忧愁道:“江老大夫刚给夫人施了针,好一些了。”
“我进去看看。”说罢顾鸿远牵起春暖的手就往内室走。
朱嬷嬷见了,嘴角动了动,想说夫人不想见春暖,但是碍于顾鸿远在场,只好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内室里,蒋氏恹恹地躺在床上,脸上是愁苦的表情,双眼红肿,眼袋很深,高耸的颧骨更加突出,原本比较圆润的脸颊也消瘦了许多,顾鸿安的病逝对她的打击很大,整个人看起来都像失去了生气。
孙氏坐在床边的锦凳上,小声地跟蒋氏说着话,劝说她要放宽心些,莫要伤心过度坏了自己的身子。奈何蒋氏只是听着,并无反应,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顾鸿远走到床边站定,低头看床上的蒋氏,她的面容哀戚,不见往日的端庄华贵,而是发髻散乱,鬓边生出白发,苍老又憔悴,就是一个因为失去儿子而备受打击伤心欲绝的妇人。
“母亲,你感觉好些没有?”顾鸿远面露关切道。
蒋氏看到顾鸿远,郁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在看到春暖的时候,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因为顾鸿远在,她就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撇开视线,当春暖不存在,用虚弱的声音对顾鸿远道:“我好点儿了。”
顾鸿远自然是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只是面上不显,轻声宽慰她道:“母亲要放宽心些,保重身体要紧。”
蒋氏的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但是笑得很勉强,“我知道。”
春暖站在顾鸿远的身后侧,看着躺在床上的蒋氏,就想起上辈子的情形,上辈子在顾鸿安病死之后,蒋氏极为悲痛,也是伤心过度吐了血,病倒在床起不来。
那个时候,春暖才嫁武勇侯府半个多月,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是她这个冲喜娘子给侯府带来了霉运,顾鸿安才会重病死去,蒋氏也跟着病倒在床。
虽然那些话都是在背后议论,但是春暖难免也听到一些,听到那些话,她不是不难过的,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禁不住想,是不是真的是她命不好,才会爹生重病,她不得不当冲喜娘子嫁进来,可是嫁进来也没改变什么,还把霉运带到了侯府,害得顾鸿安死了,蒋氏也快要死了。
那样的流言无疑是一把伤人的利剑,春暖一个姑娘,在那样的流言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唯一能想得到的法子,就是伺候好生病的蒋氏,日夜不休地伺候在旁,夜里就在蒋氏的床边打个地铺,蒋氏有什么动静,她跑得比丫鬟还快,做得比丫鬟还好,唯一就是期盼蒋氏能快点好起来打破那个流言。
然而后来……
春暖摇了摇头,不想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蒋氏跟顾鸿远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些精神不济,摆摆手道:“你回去,不用担心我,有你大嫂照顾我就好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母亲你好好休息。”顾鸿远便和春暖行了礼告退出去,只有孙氏留了下来照顾蒋氏。
回到锦墨院,春暖都还在想着被留下来的孙氏,不禁替她担心,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照顾蒋氏?蒋氏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但脾气不是很好,特别是生病的时候,性格更加古怪,有时候半夜起来不睡,要人给她捶背捶腿,照顾她的人非常辛苦,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不能休息,春暖上辈子就亲生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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