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墨言才醒来,一睁眼就看见守在床头的墨雍,抑制不住的哭了,又害怕声音会打扰弟弟的休息,只能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无声的流泪。 那时候再次被自己的丈夫仿佛仇人一样的殴打,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个破布娃娃,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只有死了才是解脱。 年少时她总告诉自己,只要努力一点、辛苦一点,等到他们姐妹几个长大,弟弟也顶了门户,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但事实不是这样,她将几个妹妹弟弟拉扯可以自己干活的时候,父母告诉她要让她嫁人,因为弟弟没有钱交学费。 出嫁的时候她是自愿的,她喜欢弟弟,愿意为了弟弟嫁到别人的家里,即使丈夫是一个傻子,以后可能辛苦更多,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她没想到,原来并不只是更辛苦,简直是折磨,在那个家,她被当做旧社会的仆人一般,谁都可以随意的打骂,即使她努力干活,什么话也不敢说,如履薄冰,可她依然没办法轻松一些。 甚至随着她的越来越懦弱,她公公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而她的丈夫却只会傻乎乎的疯玩。 她的婆婆是个非常泼辣尖酸的女人,很快发现了丈夫的异常,可她不敢反抗公公,于是便变本加厉的虐待她、折磨她。 甚至她的婆婆趁着公公不在家,和她的傻丈夫一起把她绑起来,然后婆婆手把手教她的丈夫□□她,因为她认为是丈夫没有和她圆房公公才起了心思。 她已经嫁了人,即使丈夫是个傻子,也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即使她事后遍体鳞伤,几天下不了床,也没有人觉得她的婆婆和丈夫做得不对。 那以后公公回来果然不再像以前一样明目张胆的看着她,婆婆以为这个方法有效,就时时趁着公公离开叫丈夫□□她。 每次她都疼好多天,身体上很多伤,但婆婆却依然要她干好多活,说她是装的。 她以为只要忍一忍,村里那些成天被丈夫打的女人也都是这么忍过来的。 可谁想着公公竟然没有死心,等婆婆回娘家的一天,当着傻丈夫的面,要□□她。 她拼命的挣扎,她知道自己不能软弱,因为她的傻丈夫不会帮她,他只会笑呵呵的围观,甚至听从公公的指挥束缚她的脚。 她不能被公公□□,因为一旦公公得逞,没有人会同情她,所有人会鄙夷她,她少时就曾围观过一个村里的寡妇因为被村里一个男人□□而浸了猪笼,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是那个寡妇活该。 她挣扎的越厉害,公公就揍她揍得越狠,她的头晕乎乎的,但她不敢停,直到后来她满头鲜血、呼吸微弱,公公才不甘愿的停了手。 她躲过一劫,但也被婆婆知道了,从那以后,她的处境更加险恶,婆婆认为是她勾引的公公,于是对她只剩下深深的恨意,不让她吃饭,不让她喝水,让丈夫□□她、虐待她、殴打她,她几乎每一天都要面临一顿毒打,真是仿佛地狱一般。 她觉得自己不想活了,可婆婆却说如果她死了,就跟别人说是她不知廉耻、勾引公公才被他们打死的,要让他们墨家在村里、镇上成为过街老鼠。 她自己怎样无所谓,烂命一条,但她不能连累她的妹妹弟弟们,他们从小小的、软软的就是她照顾着,她看着她们会爬、会走、会说话、会撒娇、会干活,这几乎是她未嫁人前所有的快乐,她怎么忍心,她的三个妹妹因为她再也嫁不出去,被狠心的父母如同她一样被卖掉? 她只能活着,即使每天都痛苦的想要死去,她也必须活着。 可她没想到她昏昏沉沉的仿佛看见了她的弟弟和妹妹,她们在保护她,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才能在临死前看见这样的一幕,即使是她的幻觉,她也能够含笑而终。 然而等她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以后,她一下子忍不住了,这些年她过得生不如死,唯一支持她的只有弟弟妹妹的幸福,可直到弟弟妹妹为她出头的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是委屈的,同时也是快乐的。 “大姐,你怎么了?伤口疼的厉害吗?”墨雍没想到自己半夜因为疲累睡过去导致大姐早上一个人默默地哭泣,自责的起身,“我去叫医生。” 等到医生过来给大姐仔细检查一番,这才告诉他们大姐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身体损耗太过严重,几年里都会很虚弱,需要好好养。 “快,他们就在这里。都给我进去,打死那几个贱人。”没等他们放松,就听见不远处耳熟的尖锐叫唤。 墨雍皱了皱眉,暗恨自己百密一疏,昨晚竟然忘记找人保护他们,听那脚步声就有很多人,他们四个人哪里是对手? 可这墨雍也没什么好办法,他还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可用之人。 “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倒,昨天被打成猪头的尖酸妇人得意的大声叫唤,“就是这几个杂碎,快,给我把他们狠狠地打,打死无论。” 墨雍眼神一暗,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如此就上吧,“大姐,你不要动,不管如何,你都不许动。”大姐的身子再不能受伤害,否则恐怕抢救不过来了。 拿起病床角落的扫帚,墨雍就准备上前。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没等墨雍上前那些嚣张的人就被突然冲出来穿着警服的人团团围住,“不许动,故意杀人和聚众扰乱社会治安,你们被逮捕了。” “放开我们,警察先生,我们没有干坏事,是这个人抢走了我的儿媳妇,我们只是想把儿媳妇抢回去。”尖酸妇人到底做了多年的镇长夫人,懂得一些厉害,立刻为自己辩解,同时心里谋算,她都打听清楚了,带着那贱人来的是那贱人的弟弟和妹妹,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出动公安局? “少废话,所有人都听见你说打死无论,你还敢狡辩。”警察却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今天他们能出动这些人早早守着,就绝不可能善了,这老婆子只能怪她自己得罪了人。 “放开我,你们和那贱人是一伙的,你们是她的姘头,来人啊,警察杀人了,放开我。”老婆子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惊慌之下暴露本性,不管不顾的喊叫起来。 “砰”的一声枪响,带头的警察冷冰冰的看着尖酸妇人,“再喊我的枪可不长眼睛。”这是他的一次机会,只要办好了升职便不是问题,他怎么可能让这泼妇阻挡? “我,我丈夫是镇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老妇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枪,当下被吓得胆战心惊,颤巍巍的说道。 “哼,镇长?呵呵”当头的警察冷笑一声,“带走”,真是不知所谓,现在就是县长都要掂量掂量,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镇长? 没几分钟一行人快速的离开,墨雍却是满心疑惑,他注意到,为首那个态度嚣张的警察可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这才离开的? “墨先生,你好,我是县政府秘书长,刚才一群无知村民让你受惊了。”等到警察走光,一个戴着眼睛的斯文男人就上前。 墨雍这才隐隐猜到一些,果然等男人说完,墨雍这才确定,是瑾瑜帮了他。 虽然他刚才也在犹豫实在不行就让瑾瑜出面,可没想到瑾瑜竟然知道了,虽然刚才的秘书长巧妙的说是他曾听瑾瑜提过自己,可墨雍心中明白,他和瑾瑜才刚开始,一个县里的秘书长根本走不到瑾瑜跟前,这样又怎么可能提过自己呢? 怕是瑾瑜一直就关注自己吧,而关注的手段,墨雍心中无奈,原身不喜欢瑾瑜的又一个原因就是瑾瑜监视他,原身后来才发现从他们认识以来瑾瑜一直派人跟着他,他和谁认识、相处的点点滴滴,瑾瑜都知道。 这让原身毛骨悚然,暗暗庆幸自己虽有心背叛却还没有行动,和瑾瑜大吵一架将事情放到明面上后,原身借着一个朋友找了退伍兵天天跟着自己,就为了阻隔瑾瑜的监督,并且从那以后原身不论做什么都更加谨慎,后来算计张家更是创造了一出密码传信。 墨雍本身也并不喜欢这种监督,这也是他想要和瑾瑜谈的一个问题,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这次却因此帮了自己和大姐,墨雍倒不好生气了。 客客气气的送走了秘书长,墨雍这才走到一边给瑾瑜打电话。 “你都知道了?我不会道歉的。”瑾瑜没想要否认,她无法克制自己这种行为,她的初恋是她的高中同学,当初分手就是因为对方觉得和她一起太过压抑,时时就要面临她的电话查人,还总随时被她找到、控制。 她以为是因为她太在乎对方的缘故,为了验证这一点,她找了两个一味想要攀附她们家的男人谈恋爱,确实没有那种时时想要监控对方的欲望,但同时她也索然无味。 直到遇到墨雍,大学后她成熟了很多,也渐渐忘记了几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可谁想到墨雍给她带来的却是比那时更甚的控制欲。 她无法控制自己,时时刻刻都想知道墨雍在做什么,遇到什么人,做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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