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小牛用布将顾显绑住,将他双腿叉开。 阎熙儿拿起镰状小刀,在顾显大腿上轻轻划来划去,也不划破顾显肌肤。 刀锋寒刃,顾显浑身颤抖不休,嘴里大骂不止。 阎熙儿道:“你这人倔驴也似,这刀起刀落,可就没有反悔一说了。” 顾显咬紧牙关,冷哼一声。阎熙儿见他如此硬气,更是喜欢,笑道:“姐姐我最爱有骨气的小子,小虎小牛都太过乖顺,日子久了一点意思也无。你若从我,我让他俩伺候你可好?” 顾显胸中反胃,啐了一口,道:“你这妖人,休要再说这些胡言乱语,有本事一刀杀了我便是。” 阎熙儿咯咯笑了一阵,道:“你这般硬气,姐姐欢喜都来不及,如何下得去手呢?” 顾显大恨,体内气息激突,将那轻甲撑得连连作响。 阎熙儿一惊,忙让小虎小牛去取绳子,将顾显又绑一层。顾显心中大苦,也不知这甲器也不知是用什么所造,竟比精钢还硬上许多,若无这甲器束缚,便是上百条绳索也锁不住自己。 小虎小牛将顾显绑好,阎熙儿才又过来,用那小刀在顾显胸膛划来划去,道:“你只需叫上一声姐姐,姐姐便将你放开。从此这盈不足部,你去哪里都畅通无阻。” 顾显瞥眼望去,见小虎小牛露出妒忌神色,不由心中大厌,道:“你趁早打消念头,要杀要剐,快快下手!” 阎熙儿笑道:“你现在硬气,到时姐姐下手不容情,阉到一半,你又反悔了,岂不是不美?” 顾显偏过头去,不再看她。阎熙儿咯咯一笑,将镰刀向下慢慢落去。顾显虽不去看,但修为内力深厚,早将周围感知得清清楚楚。 这镰刀落下虽慢,却也不过几个眨眼功夫,顾显心中却颠来倒去,几次想出声服软,终是忍住。 阎熙儿眉头一皱,暗道:“这人也不知是倔强还是蠢笨,即便他出声服软,他身法修为如此精妙,我又如何敢用?罢了,还是阉了送去杂物枢作个修甲造器的太监吧。”说着便要将镰刀戳下。 只听铜铃声响,阎熙儿眉头一皱,将镰刀放下。 顾显满脸是汗,几近虚脱。 再看去,便见阎熙儿从墙边突出的甲槽中拿出一个竹简,竹简古朴,顾显看不到上面的字。 阎熙儿读完竹简,低头看了看顾显,便将镰刀放下便走出门去。小虎小牛忙跟了上去。过了一会,小牛走了进来,驱动轻甲,携顾显走出门去。 轻甲轻步行走,跟在那小牛身后。 走了一会,便见巨型甲鸟俯地,早已在等。 小牛与顾显身下行甲一同迈步上去,巨鸟拍翅,飞了起来。顾显俯瞰下去,见深夜中大衍仍是灯火通明,一时间心中索然无味,不知何时才能安定下来,脑中滑过唐晓彤的相貌,又想起青儿的一言一行,最后却又回到那玉流河中,眼前出现冯滢绝美面庞。 巨鸟飞了一阵,落在一处三层阁楼之前,抬眼望去,阁楼上写着藏书阁三个大字。 小牛驱动轻甲跳下巨鸟,两人进得阁内。 只见阁内灰尘大作,古书古籍放在沾满尘土的书架之上。屋顶甚高,顾显心道自己奋力一跃都不可碰到屋顶,应是数十丈有余。 书架甚高,几乎碰到房顶。书架与书架之间仅容顾显侧身而过。 小牛带轻甲来到楼口一桌台之处,小牛轻声道:“曾前辈?”无人应答,小牛便又喊几声,喊到第五声时,那桌台上趴着的人才抬起脸来。 只见他五六十许,满头白发,身为男子,声音却阴柔十分:“这不是小牛嘛?” 小牛笑了笑,道:“给曾前辈问好了。”那曾前辈笑了笑,从桌台中走了出来,上身不高,双腿却是甚长,是以坐在桌台之后显不出个头。 曾前辈笑道:“这老经阁已好久没来生人了,这个是?”说着看向顾显。 小牛道:“这是新抓来的,盈不足部主已将他净身了。”顾显一呆,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曾前辈笑了笑,道:“能得阎部主亲自动手,这少年想必有过人之处?” 小牛笑道:“过人之处倒未可知,只是这性子却倔得很,还望曾前辈多多□□才是。”曾前辈笑道:“好说好说。” 小牛道:“只是阎部主特地交待,切莫忘了那追魂印。” 曾前辈咦了一声,道:“怎么进宫之时竟没给他印上?” 小牛摇了摇头,那曾前辈便回到桌台后,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印章也似的甲片,将那甲片印在顾显右臂之上。 甲片印身,顾显右臂显出一个奇怪的符号,那符号印记很深,片刻便消失不见。顾显心中一个咯噔,忽地感到好似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小牛见他神态,笑道:“这追魂印便是大衍用来管制下人用的,一朝得印,终身追魂。只要你在大衍一刻,吃饭睡觉无一不在行甲监视之中。这逃跑的心思是想也莫想。” 顾显一呆,刚升起逃跑念头,便感知到周围行甲急速而来,忙将那逃跑念头压了下去。 那曾前辈见状咦了一声,细细打量顾显。 顾显沉声道:“是谁救我?”小牛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部主看到那竹简上的字,便差我来将你送到这老经阁内。” 顾显皱眉不语,小牛将手搭在顾显肩头,想了想,才小声道:“兄弟你真厉害。若我当年有你的胆气,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顾显冷声道:“如今回头却也不晚。”小牛低下头去,道:“晚了晚了。”说罢便转身走了。 顾显望着他的背影,暗道:“原来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小牛走后,那曾姓前辈便带着顾显将这经阁转了一遍,并让顾显称他为曾老,顾显见他语气平淡为人谦和,便叫了句曾老,并将姓名告诉了他。 通过曾老所说,顾显才知道原来这经阁便在万悉阁旁不远,原本是大衍主要的经阁。 后来有了万悉阁,好经妙书便全搬去万悉阁中,而原来的藏经阁便被称作老经阁,藏的都是些用不上却扔了可惜的老书旧书。 这老经阁向来只有曾老一人,这次却不知为何,将顾显送了过来。 曾老见顾显低头不语,便问:“顾显,你是否还想逃跑?”顾显点了点头,心中不敢细想逃跑之事,只怕行甲会铺天而来。 那曾老见他点头,忽地出拳打来。 顾显心中一惊,闪身躲过。曾老手一盖,便要将顾显抓住。 顾显提了口气,运起三千浮光影,身子化作一道虚影,从曾老掌下躲过。哪知曾老手也不动,身子却贴了过来,手掌轻轻便抓住顾显衣领,手下一探,便探向顾下双腿之间,轻轻一抓,笑道:“果然还是完好。” 顾显见他脚下踏得步法顾显闻所未闻,不见如何动作便可转换身形,与三千浮光影的快不同,曾老所运身法却是偏向一个灵字。 曾老笑道:“好小子,这天下一等一的轻身步法都让你学了去。” 顾显心头大惊,练会三千浮光影以来还是首次被人一招抓住。 那不是东不是西修为高深,也不过是仗着功力深厚,硬将顾显挤在一块才将他捉住,这曾老却不用内功,只凭身法步法便捉住顾显,顾显一呆,道:“你这是什么步法?” 曾老笑了笑,道:“你若将三千浮光影练好,我这步法便捉不住你。”顾显一惊:“你怎知我身法叫做三千浮光影?” 曾老笑了笑,却不答话。 顾显暗道自己能被甲器围住,便是身法还没修到高深,若能将这曾老的功法学会,配合三千浮光影,即便漫天甲器追随,也有逃宫之机。 当下大叫道:“曾老放开我,我们再来比过。” 曾老闻言将顾显放开,却不再打,笑道:“你打不过我,何需再打?想不通,想不通!” 顾显叫道:“我们比过身法,再比掌法可好?”说罢便运烈火掌攻上。 曾老与顾显对了一掌,顾显只觉对方掌法浑厚无比,心中一震,脸上已挨了火辣辣的一击巴掌。 却见曾老阴沉着脸,喝道:“再要比过,你小命可就没了!”顾显一呆,没想到他眨眼间便翻脸。 曾老走下楼去,留下顾显仍在发呆。 顾显呆了一会,悲从中来,暗道:“这修道界果真是以实力为尊,若不练好道法,谁会听你多言?”当下找了个书架中空出的一层,吹了吹灰,便跳了上去,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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