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两个垂泪分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间小院。王琼真一路上叹息了七八回宁馨儿的美貌,颇有些色令智昏的昏君派头。  萧雅忍不住醋道:“真娘看看为夫的相貌可还凑合?”  王琼真看他一眼,幽怨道:“也只是还凑合,差馨儿多已。馨儿的容貌,世间绝有。万般词汇,都难写其一分之美。使人见之忘却忧愁,身心愉悦。”  萧雅也叹:“为夫是该庆幸她是个女的了。若为男,如何为防?”  王琼真掩扇笑:“食色本是性也,饱了眼福即可。”她只是贪图欣赏美人而已,只是看看。  刘先荣最终也没有跟他们夫妻一行一起下山,只因宁馨儿道:“非我不愿下山,只是主母有言在先,何日嫁人方能出这方寸之地。她虽非我亲母,却养育我多年,待我如亲子,她的话不可不听。”  “小荣是我生身母亲留下伴我长大的,名为主仆,实质亲如姐妹。我也不忍心她与我一样困在这里,只是母亲有些时候喜怒无常,若是小荣贸然出走,只怕轻则会被责罚,重则性命难保。”  刘先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下山了,心里安慰自己:要矜持!一定要矜持!男主已对自己有了印象,第一步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要靠时间了。  晚上萧雅给王琼真揉脚,一边闲谈。  王琼真道:“明日我下厨做些点心,明日下午带些点心、话本、首饰,再去瞧瞧馨儿。这么多年就两个人住在山上,该是多寂寥呀。”  萧雅狠狠的按了一下脚,惹来一阵娇呼,道:“我都还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做点心呢。”说是看看,还不是瞧上人家美貌?  王琼真笑:“别说区区点心,寻常的家常菜我也都会做的。”  “就是做菜容易,吃菜的知音难觅。”  萧雅说起了甜言蜜语:“卿卿只管做菜,做出来的我保证都吃完。”  王琼真笑着踢了他一脚:“这时候倒是知道卿卿我我、甜言蜜语了。”  实话说来,王琼真的厨艺确实不差。做了一道马蹄糕,一道冰镇绿豆糕,一道荷叶芙蓉糕,皆是色香味俱全。萧父萧母是夸了又夸。  这次上山就没带仆从了,萧雅充当临时苦力提着食盒,夫妻二人手拉着手上山。  宁馨儿与刘先荣两个早就在花墙墙头盼着了。  “馨儿的笑颜,让人心花怒放。”真是风华绝代,百看不厌。  宁馨儿故意斜眼看她:“是吗?还是可惜你不是男子,不然我就能如愿嫁出去了。”  两人拉手对笑。  刘先荣接过萧雅提着的食盒:“人过来就成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随手端出来放到石桌上,瞧着甚是赏心悦目。再尝一口,更是名副其实。  “这个好吃好吃,怎么这么好吃呢。我还在现代社会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难道是因为这些原料原生态产的?”  “原生态?”  “什么社会?”  只有知道真相的萧雅最为沉着。心里一派镇定,面上却也装着露出一副疑惑模样。  刘先荣打马虎:“没事没事,我是说这个真好吃,你们快尝尝啊,真的特别好吃,舌头都要吞下去了。”一边招呼着大家吃点心,一边想着:若是每天都有吃不尽的好东西,有没有男主其实也无所谓啦。这个姓王的手艺真好,怪不得能嫁给男主呢。嘿嘿,再多吃一块。  刘先荣吃的美滋滋,王琼真和新结识的闺蜜说私房话,萧雅便自顾自的逛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  这晚下榻,王琼真便跟萧雅商量:“家里虽薄有家财,坐吃山空却管不了多时,可曾想过找个什么营生。”就现在这情况,再过几年,估计仆从就要清减完了;这么多张嘴巴吃饭,不卖庄子铺子就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萧雅道:“我会一些巧匠之技,却难登大雅之堂。”比如书画、雕刻之类的,化学之类的也略有涉及。只是现在是古代社会,一旦成了匠级,子孙后代都会被打成匠级。这绝对是下下之册,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是不会这样选择的。  “别的,就只会读书了。我一岁多就跟着爷爷启蒙,到如今已经读了十多年的书了。”他当年也萌生过考科举、光宗耀祖的想法,只是被祖父否决了。祖父让他到二十岁再提此事;他如今也才十七不到。  王琼真试探道:“可曾想过科举为官?”  “自然想过。”想了想又道:“明日我去与父亲商量商量。”没恢复记忆以前不太懂庶务,家中长辈怎么说也就怎么做了;如今也算是开了一窍才明白,家中财务情况并不算好,一直只出不进,照着这样下去可维持不了几年消耗。  王琼真再去山上,萧雅就没有再跟着去了,径直去了萧父屋里。  又过了几日,萧雅夫妇便收拾了东西,回去萧府了。  刚刚下车,就有人急急呼喊:“罗店王子服,求见萧家家主。”  扭头看过去,就见着被仆从拦在数步之外的青年。青年衣服洗的发白,穿着总体还算是干净;脸上有些自小胡茬,难掩风尘仆仆之态。  萧雅示意让人过来:“王兄有何事?”  青年有些局促:“在下罗店王子服,此番是来应诺求亲的。”  “求亲?求什么亲?”  王子服作揖:“可否入内详谈。”  萧雅也无不可,让仆从将王子服带到客厅,自己先送了王琼真回房又梳理了一番才去见客。  “子服已在萧府门外徘徊多日,那些仆从不信子服,不肯代为通报。”  又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钗来:“此乃定亲信物。当年萧夫人与我祖父祖母约定,若两家生的是一儿一女便结为婚姻。只是那一代生的皆是男子,这婚姻便做不成。如今到了我这一代,祖母临终前还在千叮万嘱,务必要我实践先祖诺言,完成约定。”  “子服多年不敢娶亲,唯恐坏了承诺。一直各方打听,如今才算是找到了萧家所在。这才跋涉千里过来求亲。”  萧雅把玩着钗,钗内壁刻着两个小字:墨娘。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祖母的东西。  “如今我祖父祖母皆已故去,雅亦不曾听过这么一桩事情。”按照这一代不成再来一代的逻辑,岂不是要给他以后女儿、孙女儿的一辈子幸福搭进去?说的好听,看他这副捉襟见肘的样子也猜的出来过的并不好,只怕是娶不到妻子才想到萧家的吧?  “再说,先辈约定作为婚姻,而那一辈都生了男孩,这约定自然也就到头、并不做数了。哪还有继续到下一辈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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