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谭维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比。 原始社会的医疗落后,虽然自己能将伤口缝上止住血。却对接下来可能的感染束手无策,如果有感染而得不到有效控制,那是会死人的。 再倒霉点,破伤风?狂犬病? 谭维翻来覆去将自己的知识想了又想,越想越觉的悬。 不行,我得去瞅着! 部落被三头剑齿虎入侵,两只正面吸引火力,而另一只却是朝着又雌性的洞穴而去。 最后,却是逃了两只。 不得不承认,野兽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法的。 而此时的部落空地上,生着火堆。几个兽人正在清扫战场,将一些已经变成暗红色些雪块全部刨到一起,然后从竹筒里倒出一些东西撒上,企图掩盖掉血腥味。 谭维走过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已经凝结的暗红色血液,打量了一眼兽人手里的竹筒,越来 越觉得奇怪。 柏阁正在一旁处理着其他兽人的伤,将最后一个兽人的外伤用药草敷上后便听到旁边的兽人说谭维来了。 柏阁抬头,只看到火光中一些影子在晃动,具体谁和谁却是不知道的。 自出生起,阿姆阿爸便告诉自己,洞穴上面还有个更广阔的的世界,美丽而富有生机。 但是却是我们土拨鼠族人无法奢望的。 而自己想做的事,却在那里可以实现。 谭维上次给的自己药草,并不适合兽人。 也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个热心肠却帮不上什么忙的善良雌性。 直到麻衣温和地通知大家,花沉伤口的血止住了。 柏阁想了想,起身就朝着谭维的方向走去。 “柏阁,你去哪?” “我去找谭…”好像自己没记住对方的名字。 “谭维吗?” “嗯!对!”继续朝前走。 “可是…” 柏阁几步又走了回来:“好吧,我知道方向又错了,你带我去!”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 谭维走到花沉的洞穴,踌躇了。 记得刚将花沉的伤口处理好后,麻衣马上安排回了花沉的洞穴。 自己也告诉过麻衣,花沉现在不能移动,但是一向温和的麻衣却表现的很是强势,犹如护崽的老母鸡般。 谭维没法,毕竟自己和对方地位不一样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决定什么。 麻衣果断将受伤花沉安排好后,摸着花沉的手:“花沉,你…” “麻衣阿姆,你刚还叫我阿沉的,怎么又叫花沉了。” 麻衣剜了花沉一眼:“我那是急了,就唤你小名了。你也不小了 ,还叫阿沉做什么。” 麻衣望着躺在干叶上的花沉,这时候却浮现出那时自己抱着他的样子。 那样小小的一团,似乎只要一松手,就会如同自己的幼崽那般成为万千丧命幼崽中的一个。 好像花沉都在火红中度过,火红色的鲜血,就如同他的一身火红的袍子一般艳丽。 查看了下被谭维缝制的伤口,只见上面还压着块用兽皮抱着的石头,大腿间被谭维用清水清洗了下,并没有干涸的血迹,可是那血腥味儿却是怎么也无法散去。 “花沉,你看上谭维了?”麻衣柔和的说着,一如往日。 花沉愣了下,突然笑了:“我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麻衣阿姆忘了我的择偶标准了?” 话落,还调皮地眨眨眼。 麻衣松了口气:“那样最好,她不适合你。” 花沉笑着,没有接话。 麻衣将兽皮为花沉盖上,掖了下后说道:“谭维那里我会安排兽人去守着,你安心养伤。冬 季的食物有图恩和阿尔在,坦要照顾大团和小团没什么空闲。天冷了,麻银的老毛病犯了,安杰 守着呢。” 说完,将旁边缝了花沉血肉的骨针拿起,摸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液说道:“琳琳能帮着图恩他们做些事。兽皮也准备差不多了,叫朵和安安过去帮着琳琳。兰茵和琳琳不太对盘,就不叫她过去了。” 之后将那枚带血骨针递给花沉:“至于谭维…似乎是懂些医的,你觉得安排她和柏阁一路怎么样?” 花沉接过骨针,听到麻衣的安排,愣了下:“谭维懂医,我怎么不觉得。再说了,柏阁也不见得会收她当徒弟,况且柏阁虽然是兽人却是没什么力量的,要是遇到今晚的事儿,那不得死俩?而且我答应敖金照顾她的,要是个冬季死了,那敖金不得掐死我?” 麻衣见花沉在谭维一事上反驳了自己,也不生气,就温柔的望着他。 而花沉在外面混,常常动些歪主意,那脸皮是厚惯了的,也不畏惧麻衣的眼神。一副坦坦荡荡的神色,脸不红气不喘。 麻衣也没瞅出啥来,刚叹口气,就听到花沉抱怨了:“我都受伤了,也不见她来看下我,我这个心是哇凉哇凉的,没道理她吃好睡好我躺这里啊!” 说完,小眼神儿还不停的瞟着一旁的麻衣,只差没像小时候那样扑过来撒娇打诨了。 混小子,你是想她照顾你明说! 无奈,起身走了出去。 到洞口时,却见谭维这么冷的天在洞穴口搓着手,嘴里呼出些白色热气。 正在那里不安的来回走动,很是踌躇犹豫。 见自己出来了,脸上露出些许尴尬地笑笑,摸摸鼻子,却也不见离开。 看着谭维在外面冷的这个模样,也许会不一样呢,麻衣安慰着自己。 走上前,温和说道:“外面冷,赶紧进去吧。” 谭维一愣,记得刚开始麻衣很强硬的,怎么突然又变回来了? 见对方面色如常,谭维说了句好的,便跨过麻衣,朝着花沉的洞穴走去。 麻衣感觉到脸上一丝凉意,抬头,却见灰蒙蒙的天空又开始下起雪来 这个冬天似乎也很冷。 远处的柏阁见了,三步换做两步走了过来,兴奋得抓住望着天空发神的麻衣手,脸上也因兴 奋而微微发红,就连平日里无神的眼睛,也突然神采了起来。 “谭维!你是怎么做到的!?” 麻衣将手从柏阁抓的紧紧的手里抽出,笑到:“是我,柏阁。” 听到熟悉的声音,兴奋的柏阁才从周围的空气中嗅到麻衣的味道。本来发红的脸完全变成潮红了,雪落在脸上,都能呲的一声蒸发了。 “那个,我找……” 还没说完,麻衣温和道:“她进去找花沉了。” “啊?哦!”刚抓过麻衣的手在兽皮上搓搓,刚才的触感却还残留在指尖。 “我带你进去吧。” “啊?哦!好……好的!” 麻衣说完,转身带着后面快熟了的柏阁进了洞穴。 刚进洞穴就传来花沉的声音:“……我又不会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血是止了,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后遗症?不存在的!” “切,快睡,我守着你。” 之后传来花沉不正经的声音:“来,一起睡咯!我寂寞空虚冷,别不好意思。” “……” 麻衣听到这里,转身对身后紧张地捏住兽皮的柏阁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来,里面我就不去了。” 说完,便摸了摸柏阁的毛绒绒的脑袋,笑的温和:“乖孩子,去吧。” 柏阁望着麻衣模糊的背影渐渐走远,抓着被摸摸的头发,似乎想到什么猛的使劲抓住,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她还是当自己是孩子! 深深吸口气,柏阁放下抓着头发的手,整理了下被捏皱的兽皮,轻咳一声,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里面烧着火堆,习惯黑暗的自己却是看不清的。 “柏阁,有什么事吗?” “我找谭维。” 一旁的谭维听到柏阁找自己,想了想便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想到对方看不清,洞穴里也没凳子这些东西,似乎自己坐着对方站着挺不礼貌的。便起身朝柏阁走来。 “伤口缝合是让它闭合,起到止血作用;而又在伤口上压迫石头,却是因为伤口太大,光是缝合却是不够的,需要压迫止血。” 柏阁听着谭维毫不保留地跟自己解释远离,愣了。 不管巫医还是兽医,都不会轻易将自己所知轻易告诉别人。 柏阁本来就没想到对方会跟自己说,路上想的最多的,也是被拒绝。 听到谭维的话,感觉被突然的惊喜砸晕了,连刚才的抑郁也一哄而散。 将身上被的包包放下,像是摆小摊似的,将里面的东西摆放出来,兴奋招呼着面前的谭维过来。待谭维走近后,才开始一一讲解那些药草的作用和识别方法。 当然,柏阁也会仔细询问谭维的一些问题。 两人欢喜的犹如遇到知己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个为了自己的梦想,一个为了更好生存。 一旁的花沉,望着火光映射下谭维充满神采的眼睛,犹如星辰大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笑了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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