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朗没过几秒钟就又打了过来,秋雁山感动于他的执着,然后毫不留情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    “莫非这小子还是个抖M,越打他越有感觉?”她唏嘘不已:“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陆朗这家伙,啧啧……”    她想想自己刚才搞得乌龙,又是一阵心虚郁闷。    “算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熬过系统格式化的这段时间吧。”其他的……总、总能混过去的……大概吧……    这么想着,秋雁山看了看时间,干脆蹲在电视机前面,找出辅导员的微信号,开始琢磨该怎么请假。    之前秋雁山都是用的生理痛做理由,因为每个月都要请,班里老师和同学差不多都知道她这三天没法上课。这回也是用的这个理由,秋雁山思考了半天,觉得不能再用大姨妈去向辅导员延长假期了。    万一老师真以为她疼得爬不出门,带着一群同学过来探望她,那岂不是要完?    思来想去,她只能干巴巴地编了个“亲戚出差路过S市,正好带她去B市找老中医看看病”的巨假的理由,声情并茂写了百来字,然后捂着脸发给了班级辅导员。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蹲在地上冷静了五分钟,秋雁山站起来,揣着电话重新回卧室。    一打开门,正与睁眼躺在地上的封勋打了个照面。    秋雁山:“……”    封勋:“……”    秋雁山:卧槽他大爷,忘了这只狗还在屋里!    封狗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功夫是真的高啊,顺风耳和千里眼那种传说中的技能他说不定都会的啊!也不知刚才那通电话封勋听见了多少啊!    秋雁山心道:怎么办,现在更想殴打陆朗了。    他俩就这么互相看了片刻,秋雁山在脑内把陆朗吊起来打了一遍,干咳道:“你怎么还没睡?”    “你们说话太吵。我本不想多听,但……后来他的声音非常大。”封勋面上看不出情绪,只眼神里透着点儿怪异:“我无意打探你隐私,刚才算我逾越,以后必不会如此。”    秋雁山欲言又止:“你听见多少?”    封勋不答,只说:“什么都没听见。”    这就是什么都听见了啊!    秋雁山努力回想陆朗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怼回去的,一时间非常尴尬。    封勋:“此事揭过便是,你不必纠结。”    秋雁山唰的蹲在他地铺前:“等等,不许睡,咱俩还没说完呢,把眼睁开。”    封勋这回难得把她的话听进去,可能是因为不小心听了人墙角,这时便依言又睁开眼。    秋雁山看他脸上写满了“你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对你的隐私真的没兴趣”以及“你果然是这种人”“原来在此世界也是个品行不端的浪荡子”。    秋雁山:“……”等等,你这个表情已经很八卦了,你都不再掩饰一下的吗?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刚刚那通电话。”她干巴巴道:“鉴于你现在这个看流氓和第三者的眼神,我要在这里声明,我既不是流氓也不是小三。”    封勋闻言收敛了一下表情,又重新变回之前的面瘫脸:“我并不感兴趣。”    不,你刚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秋雁山在心里冷漠地鄙视道。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编故事:“我女朋友和我青梅竹马十几年,当然我们是最近才走到一起的,这间屋子是她租的,我想你已经发现这里不像男人住的地方。”    封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秋雁山接着编:“她之前吧,有个脚踏好几条船的男朋友,上个月被我女友发现出轨,两个人就分手了。”    封勋:“哦。”    秋雁山:“那渣男天天打电话骚扰她,我女友就决定出个远门避避风头,手机也交给我保管了。”    封勋:“唔。”    秋雁山:“我这不是要进战场吗,就没跟她一起。我们是很正经的恋人关系,老子洁身自好身家清白至今还是个处处……处男!”    封勋:“……”    封勋:“呵。”    秋雁山停下来:“你这一声意味深长啊,怎么,你难道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    封勋意味不明地瞅着她:“你已有恋人,却还品行不端对其他女人动手动脚,如何称得上洁身自好?”    秋雁山眨眨眼:“啊?我对女人动手动脚?”    封勋不再多言,只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36D大胸。    秋雁山秒懂,她猛咳两声,尴尬道:“我就说说!我又没真摸!而且你又不是真女人……”    封勋一哼:“连男人也不放过,果然不是君子所为。”    “差不多行了啊,再BB我这回不摸你,老子打你。”秋雁山用手囫囵一把脸,重新振作起来:“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是个好人。”    封勋侧过头,目光自她身上搜寻而过,半晌,他道:“其实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的恋人叫什么?”他一双黑眸沉沉看过来,仿佛已是洞若观火。    你的恋人叫什么?    ——秋雁山。    那么,你又叫什么?    秋雁山低头回视他,面上一派镇定神色。    “燕山不是我的真名。”她低声道:“这名字因她而起,第一场游戏时,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它’是我战斗的动力,也是让我在陌生世界前行的一点慰藉。”    封勋眸子一闪:“爱到用她的名字称呼自己?”    秋雁山:“爱到……想用她的名字,来提醒自己必须回去。”    秋雁山编了个自己和自己相亲相爱的戏码,最后她自己都快被感动了,深情表白:“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只要有她在,我就无所畏惧!”    这话没说错啊,没有秋雁山,燕山便根本不存在,两者可谓相扶相依。    秋雁山甚至想:我要是能把燕山那部分分裂出来,到时候还要什么男人,老子那么帅,我特么自恋就行了啊。    可惜这种臆想尚未成功,秋雁山更是不敢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切成两半。    封勋不知信了多少,他将视线慢悠悠的挪回去,淡淡道:“我知道了。”    秋雁山心里还有些虚:“当初系统不是让我们自己写名字吗,也没说不能起网名啊,我之前还想起个‘跪下叫爸爸’‘孙砸你别跑’或者‘老子胯|下有大鸟’之类的,这种名字吧,一听就能叫敌人闻风丧胆。”    封勋嘴角抽了抽:“赶紧给我闭嘴吧。”    秋雁山见好就收,她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出门买个早饭吧,你老实点儿啊,别动我、咳,别动我女朋友东西知道吗。”封勋现在连爬起来都困难,她倒是不担心这家伙趁机走脱。    出租屋的衣柜里全是女生衣物,秋雁山看着自己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叹了口气,还是穿着战场给她自动配备的黑色衣裤,又从走廊鞋柜上翻出点儿零钱,揣着手机钥匙出门了。    封勋一直等她的脚步逐渐消失,才又缓缓睁开眼睛。    “疯言疯语,形迹可疑,有诈。”    他回想之前燕山的说辞,视线在屋子里缓慢的转了一圈。    这是一间女性风格非常强烈的卧室。    “罢了,我本就不欲与此人多生纠葛,待伤好后若不能回去,还是留些银钱,取了宝刀早早离去便是。”    他抬起手搭在腰腹处,指尖轻轻拂过伤口,那里仍不时传来剧烈痛感。封勋并不怕痛,他感受到体内愈发蓬勃的生机,心下稍定。    半晌,封勋眼神动了动,目光定在床铺另一头,立在书桌旁边的简易衣架上面。    那里挂着几件女生穿的衣服,再往里一点的地方,依稀能看到两三条胸衣被随意搭在挂钩上,露出一点淡色的边角。    封勋飞快移开视线。    他闭上眼,片刻后复又睁开,这回是垂下头,深深看了眼自己高耸的胸部。    还是……要尽早变回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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