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赵婧经常让三个孩子在一起,大的照看小的,他们照顾的不错,慢慢地她更放心将孩子交给两个孩子,不再时时刻刻盯着了,赵婧对赵安未来的安危更有信心了。 日子过的飞快,赵婧安排人送赵政回家两次,每次回去的时候,这孩子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心情低落,简直是一个死循环了,她也心疼,只能在生活上照顾多一些。 凛冽的寒冬即将过去,太子宫里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太子妃生下了太子的长子,整个赵王宫欢庆起来,加上正旦在即,赵婧在宫里这么多年,这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赵王宫。 脚步轻快地走过蜿蜒长廊,身后的侍女捧着厚礼,赵婧去探望自己的太子妃嫂嫂和侄子。 太子还未去建章宫议事,亲自在主殿门口迎接赵婧。 赵偃喜气洋洋,白皙的脸皮带着喜悦的红晕,眼神明亮而柔和。 远远地见到赵偃,赵婧开心地叫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我来啦。” 赵偃笑的更开心了。 赵婧加快脚步,甩开侍女,跑到哥哥身边,拉起他的手说:“恭喜你,太子哥哥。” 赵偃摸摸她的头,抿着嘴矜持地笑:“谢谢,丹华多了个小侄子,要好好照顾他呀。” “当然啦,太子哥哥尽管放心。”赵婧一边说,一边拉着赵偃往里走,“快,太子哥哥,我要见见我的小侄子。” “好。”赵偃说完,加大步伐,牵着赵婧进去了。 赵婧先去见了太子妃,太子在建章宫还有事,将赵婧托付给太子妃,赵婧朝他摆摆手,表示嫂子带着她就好,太子哥哥去建章宫吧。赵偃又嘱咐了太子妃两句,离开了太子宫。 “嫂子,你的身体怎么样呀,听说生完孩子一个月内是最关键的时期,你得好好调养呀。” 太子妃穿的很厚实,但是仍然显得身段婀娜,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学着太子爱做的动作,也摸摸赵婧的头:“丹华真是贴心,这几天,问候孩子的人很多,丹华还是第一个首先问候我的。”太子妃的脸上全是开心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怨怼,说起孩子,眼神甜蜜,看得出她虽然对赵婧的关心很受用,但是对别人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的事并无不满。 “我身子还好,不过,还是想问问丹华是怎么照顾七公子的。这是太子宫中头一个男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疼惜他了。”侍女扶着太子妃往孩子的房间走,赵婧在一边,扶着她的另一只手。 “嫂嫂谦虚了。父王当时拨了些人照顾七公子,否则我一个小孩子,也是手忙脚乱的。”赵婧对带孩子真的不在行,赵安被她养的起床气大,经常魔音灌耳,若不是年纪小,有时候赵婧都想把他打一顿。 “你小小年纪,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七公子被你养的很好,若你母妃在天有灵,也是欣慰的。你母妃去世的时候,我正怀着身孕,也没有能去看看你。”太子妃怜惜地看着赵婧,接着说:“你太子哥哥也后悔,那天不该带你出宫。” 赵婧情绪有些低落,卫姬肯定不会欣慰的。稍稍隐藏情绪,她拉平了嘴角,温和的回答:“太子哥哥也是好意,谁会知道事情如此巧合呢?太子哥哥那段时间经常陪伴我,即使是邯郸被围的时候,也想着我,派人探望。嫂嫂,我明白太子哥哥对我的好。” 太子妃欣慰地点点头:“是啊,其实太子为了带你出宫计划了很久,还特意请平原君劝说毛遂先生在那一天邀蔺相公子比剑。出了那样的状况,他心里也不好受。” 说着话,二人到了孩子的摇篮前,赵婧开心地围着摇篮转圈,全方位无死角地观看自己的侄子。 几天大的孩子,已经可以看出眉眼更像太子妃,皮肤白皙,这一点更像他父亲。 “嫂嫂,我可以摸摸他吗?” 太子妃点点头,赵婧抬起指尖,虚虚划过孩子浅淡的眉毛,视线掠过殷红的小嘴,停留在细嫩脆弱的脖子上。 “他长的真好。”赵婧盯着孩子的脖子夸赞。 “你这嘴,真甜,才几天的孩子,你就能看出长的好不好了。”太子妃逗赵婧。 “这孩子皮肤像太子哥哥一样白皙,眉眼像嫂嫂,当然长的好。”说完话,赵婧的手顺着眉毛,虚划过孩子的脸颊,在脖子上方停留一秒,顺手掖了掖襁褓,收回了手,目光从孩子的脖子上移到太子妃的脸上。 赵婧说:“嫂嫂,你还需多休息,丹华就不多叨扰了。” 太子妃吃惊地说:“这么快就走,何不等你太子哥哥回来一起用膳?” 赵婧继续婉言拒绝:“七公子一个人,我不放心,等两个孩子再大些,我带着七公子来,到时候,嫂嫂可不许嫌我烦。” 太子妃笑:“我盼着你们天天来。” “嫂嫂不宜见风,请止步吧,我告辞了。”赵婧朝她行礼。 “我不强留你了,阿盈,替我送送公主。”太子妃一边说,一边帮赵婧系紧斗篷的带子。 外面又起风了,赵婧的步伐比来时更急迫。 回到芷阳宫时,赵婧激荡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疑心生暗鬼,也许只是误会呢。 赵婧阻止吕悦帮她解斗篷,吕悦和莫离都停下了动作,注意力落在赵婧身上。赵婧面色严肃地吩咐:“本宫要出宫,若有人来,找借口挡了。” 莫离神色紧张起来,吕悦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赵婧不得不安抚她们说:“不用紧张,本宫突然有些事情与赵黎商议,晚膳前应当会回宫。” 莫离松了口气,继续干自己的活,吕悦仍然担心地看着赵婧说:“事虽紧急,殿下还需保重自己。” 赵婧点点头,也不与她们多说,离开了王宫。 天虽然冷,畅春园的红梅和美食仍然吸引了不少人。赵黎处理完新收养孤儿的事,准备去看看新制的彩色纸张,忽然接到手下人报告,得知赵婧在畅春园等着他,赵黎立刻改变行程,回了畅春园。 一路上,赵黎心中不安,主子很少突然出宫,这些日子,也是吕悦与他联系的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赵黎越想越着急,不禁催促车夫再快些。 赵婧没等多久,赵黎便出现在她面前。赵婧放下手中掐的都是指印的冬枣,等赵黎行完礼,说:“帮我查查田御医。” “田御医?”赵黎吃惊地重复一遍,心却落回了肚子里,不是主子出事便好。 “母妃有孕至生产,一直是他在照看,太子当日带我出宫的时机太巧,我一直以为他是临时起意,没想到是早有安排。” “主子,您怀疑……”赵黎意会地说。 赵婧痛苦地摇摇头,说:“我不想怀疑他,但是我心中有了怀疑的种子,所以必须查清楚。”赵婧缓口气接着说:“我不得不查,最好的结果是这件事是我多想了。” “属下明白。”赵黎愿意尽心尽力调查事情的真相,可是他怕最后的真相会伤害赵婧,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您难得出宫,属下去请于期大师为您弹奏一曲,换个心情。” 赵婧苦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心情,而且我还要去见见蔺从信。” 赵黎立刻说:“属下送您。” 赵婧再次摇头:“不了,你不适合暴露出来,他毕竟是蔺家人,蔺六公子是个精明人。” 赵黎不再劝,起身替赵婧开门,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雪,风送着雪飘进屋子里。赵黎担忧地看着赵婧,赵婧强做轻松地说:“无妨,我已经寒暑不侵了。” 赵黎陪着她走过院子,去了后角门,路上洁净地雪,只印出赵黎一个人的足迹,赵婧仿佛没有来过。 赵婧去了二人约定的酒楼,打发小二去蔺府给蔺从信送信,一个人抱着胳膊,思绪神游,大脑空白,静静地等候。 蔺岱刚从宫中回来,碰到五哥,忍不住问句:“午膳时分了,又下着雪,五哥还要出去?” 蔺从信点点头说:“嗯,有些事,不用等我用膳。”说完出了府,向右边走去。 蔺岱踏进门,又转回来问门童:“今日谁来找过五哥?” “禀公子,醉春风的小二来过。” “原来是有了酒友。”蔺岱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公主既然不喜酒,为何每次都在这里见面?”蔺从信难得起了好奇心。 “更正一下,”赵婧调整好坐姿,接着说:“我不太喜欢喝酒和喝醉酒的人。你喜欢,所以约在这。”还可以照顾自己的生意。 蔺从信摇摇头说:“我也不喜欢喝醉酒的人。” 赵婧抬起桌案上的手交叠在一起说:“先生,你平时不会这样打趣我的。” “你心情不好,连我都看出来了。” “谢谢先生,有件事请教先生。”赵婧假假地弯起嘴角。 蔺从信大度,不计较她失礼,反而说:“请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孩子,不要苦着脸。” 赵婧替蔺从信斟了一杯酒,双手举起,递给他,蔺从信接过,赵婧把酒壶也放到他那边,说:“先生边喝边聊。” “先生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我与毛遂眼拙,竟未看出你身怀武功,都把你当做普通小孩子了。”蔺从信一口饮尽,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我武功有些特殊。”赵婧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这样解释。她接着说:“先生是怎样与毛遂先生约在那一天比试切磋呢?” “我与毛遂本就经常切磋。” “没有奇怪的地方吗?”赵婧直起身体追问。 蔺从信放下酒杯,皱眉看着赵婧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有些疑问,先生告诉我就好。” “是有奇怪的地方,我们往日切磋至少会隔十五日,这样才能充分领悟上一次切磋的收获,并磨炼自己的剑术,但是与你见面那次,距我们上次切磋只有六日,而且我本不愿去,毛遂强烈要求。” “谢谢先生。丹华先告辞了。” “殿下,我能帮上忙吗?”蔺从信问。 “先生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还请先生当做今天没有发生过这场谈话,日后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 离开醉春风,赵婧的心情更不好了,太子哥哥与平原君交好,驱使毛遂轻而易举,为什么是你,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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