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绑架和袭警，我都没有证据。但《二零条例》是国家法令，英魂一旦违反，就必须接受调查。”　　“小子，你非要跟我这么说话？”　　视频中，程父掐着腰横眉冷目；这边，程祈义正言辞毫不退让。　　顾暖不禁怀疑，如果父子俩现在面对着面，恐怕已经掐上架了。　　“我说，”程妈妈的声音响起，“老程，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开董事会吗？有时间教训儿子，倒不如赶紧危机公关，想想怎么弥补损失。”　　　　程父沉默片刻，答道：“董事长让我找小子谈谈。”　　“怪不得，”程妈妈轻笑，“原来未来大舅哥发话了。你不得不来找咱们儿子说软话。”　　什么情况？顾暖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点儿搞不清眼前复杂的人际关系了。　　程妈妈是英魂董事长的，妹妹？未来是什么意思？她记得，英魂董事长赵领东的妹妹是个明星啊，叫什么来着，赵欣柔？　　“别扯上其他事情。”程父面露尴尬，“小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哪家互联网公司能完全遵守《二零条例》？英魂是整个新海市的支柱，你就算为了大局，也得给我立刻撤销对英魂的监视。”　　　　“抱歉，做不到。”程祈回答。　　“该死，你到底要做什么？”程父不禁发出咆哮，“要拉着英魂一起死，最后死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知道几个亿甚至几百亿对英魂来说不算什么。”程祈冷声道，“替我转告赵董事长，商业上的运作，不在我们新技术科的管辖范围。他不该越界犯事，更不该动我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程父一脸懊恼，“英魂怎么会动你的人？产业园属于集团一间子公司，公司总经理已经被捕，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他去。”　　“我更倾向于拿到英魂网络的控制权，自己调查事实真相。”　　“你，冥顽不灵！”　　程祈的手机突然响起。　　“爸，我同事打电话来了，先挂了，再见。”不等程父回复，程祈径自关闭了视频。　　　　“喂？”程祈接起电话，“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重料，都是之前那些鸡毛蒜皮的事，隐私泄露、超时交易什么的，数额也不大，估计越级报告也没用。”柳扶风如实汇报。　　“嗯，料到了。从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刚才他们主动提出让我放手，被我拒绝。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定有大动作，千万盯仔细了。”　　“有你的，知道了。”柳扶风吩咐下去，“小臧，听到科长的旨意了？赶紧执行。”　　“晚上来我家集合，地址你知道？”程祈又道。　　“你是说位于幻梦园的那个家？”　　“我还有几个家？”　　“你妈不是不喜欢你带外人回家？大家老早就想看看这市中心的超豪华社区长成什么样，怕惹怒了凌女士，都忍很久了。”　　“情况特殊。你带臧学明、小花一起过来。”　　　　来自程父的视频请求再次响起。　　程祈似乎早就料到：“英魂打来了。你们那边什么都不用理，动作越大越好！挂了。”　　“爸，还有事吗？”他按下接受键，面前出现的，却不是程父的脸。　　“程科长，好久不见。”　　“赵董事长，幸会。”　　“你见到我一点儿都不吃惊？”　　“我只是个小人物，相比我的个人前途，英魂集团的名誉和发展才最重要不是吗？赵董事长不找我，我才该吃惊。”程祈笑。　　　　“程科长是爽快人，谈谈条件吧，何苦搞得两败俱伤？”赵领东也笑，不同于程祈胜券在握的笑，商人的笑谦逊而狡诈，像极了某种动物。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回我的人。”　　“这有些难办。”赵领东面露为难，“我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袭警绑架这种事，实在做不来，也不划算。但英魂下面几十个分公司，全网数千万部机器人，若真有些不法分子违法乱纪而没被集团发现，唉，我就真的只能引咎辞职以谢天下了。”　　“看来咱们达成了共识。”程祈道，“赵董事长既不否认英魂犯罪的可能性，那么，我拿到英魂网络控制权，就势在必行。”　　“呵，只要不走司法程序，省去那些令人头疼的不必要的麻烦，有何不可？”赵董事长豪爽应下后，话锋一转，“不过不瞒程科长，我的人已在网络中自查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　　程祈点头：“不劳赵董事长费心。你只要给我半小时的网络控制权就好。我自有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