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现在在哪?”女子刚转身准备关上门,我一把抵住,焦急地问。 “我不知道。” “麻烦你带我见下你们门主。”我恳求道。 “门主不是任何人想见就见的。” “我奉劝你不要和他再扯上任何关系。”女子有些不耐烦,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我一阵恍惚,我很难接受发生的一切,祁源的死已经让我备受打击,如今空空又出事了,印象中空空温润如玉,叛国这个词怎么也难和他联系起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好决定硬闯进长歌门问个清楚。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想弄清楚空云的事。”我飞入长歌门的时候那名女子发现了我,却因为追不上我,叫来了一群人,我无意在这里惹是非,越过一片湖泊落在一个长台上便收起长剑,束手就擒。 “我只是想见一下门主,了解一件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她是李空云的同党。”开门的那名女子握剑直指着我,一脸怒气。其他人听此,燃起了一丝杀气,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只是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叶小姐?”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众人纷纷给他让了道,并恭敬地向他行礼。 “你怎么会来长歌?”我不解,男子青衣玉冠,约四十出头,这个年纪的人我接触不多,见过都会记得,但我搜索所有记忆也不记得他是谁。 “我来找空空。” “空空?” “额,李空云。” “你跟我来吧。”男子温和地看着我,挡在我和其他人面前。 “三师叔!”余下的人有些迷惑的看着男子,担忧地喊到。 “大家都散了吧,她是藏剑山庄四小姐。和李空云曾有些渊源。有些事她应该知道。” 我被男子带到一个议会厅中,厅中陈列着许多琴,有些通体流光,有些木纹深沉,可惜空空送我的那张琴已经毁于大火了。 “随便坐吧。”男子坐下浅浅的笑了笑。 “我是空云的师父,小时候送他去灵隐寺的的时候见过你,不过你应该是没什么印象了。” “于莲让你和空云不要扯上关系是为了你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对男子简单行礼后,不安地坐下,我很着急,害怕听见不好的消息。此时,只要我知道他还活着,便比什么消息都好。 男子似乎不急于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泡好一壶茶递给了我。 “那孩子太孤寂了,他在长歌没有朋友,只是一味的练功读书,我记得他生病的时候叫着的一直是你的名字。”男子叹了口气,停了半响。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我摇摇头,曾经父亲和我说空空不只是长歌弟子那么简单,我以为只是夸他聪明。 “他是唐皇的第七子,因其母冤死,他遂被秘密送出皇宫寄养在长歌门。” “啥?”我觉得这个身份问题有些超纲了,我从没想过空空居然会是皇子。 “那他怎么会叛国?”我更加不解。 “或许想夺回属于他的地位,或许也为了他母亲。” “那没有什么过错吧。”我颤颤巍巍地说道。 “他盗取长歌门的密宝,打伤太白先生,又勾结狼牙军攻陷虎牢关,致使十万军民死伤过半。” “如此叫没什么过错?”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还是说他根本早就和安禄山勾结在了一起!”男子说的激动,握紧了拳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我一时无话,那是和我分开后的一年,一年之中变化如此之大,还是他早就有所准备。在我心中,他还是那个温柔礼貌,笑起来可以融化冬雪的少年。而突然,在他人口中却成了恶魔一般的存在。 “那他现在在哪?”我不想从别人口中了解他,我想亲自弄清这个事实。我想知道只有我认识的才是真实的他,还是只有我从来没有认清他。 “听说他前段时间在金陵,自立为王。” “以前有人欺负他吗?” “没有,他为人和善礼貌,有着同龄孩子不该有的老成,大家很喜欢他,但他也给着大家疏远的距离。” “有些事我或许不该告诉他。”男子的眼神透出了几丝苍凉和自责。 “如果他不知他母亲是冤死,或许他心中也没有那么多恨。” 我们一时陷入了沉默,或许对所有长歌门的人来说,也不会想到空云会叛变,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长歌的密宝。男子并不告诉我那是什么,只是说和国家息息相关,长歌门倾动大量人力也要夺回此物。 “叶小姐!”男子忽然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像想起什么一般。 “你怎么一个人来长歌?” “我。。我闯荡江湖。”我胡乱找了个理由。 “哈?你们藏剑还真是快意江湖啊,当年叶大小姐也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长姐?” “非也,你应该是叫姑姑吧。” “小姑?” “那时候有着多少江湖佳话啊,可惜乱世已到。”男子像是在回忆一般,闭眼冥想。片刻后端起茶盏,小呡了一口。 “时值乱世,庄主他们怎么放心让你出来,你莫不是偷跑出来的?” “没有!”我赶紧否认,生怕会被这人扣在长歌门再送到太原。 “闯荡有闯荡的底线,不管曾经你与空云有怎样的联系,但你承担着藏剑山庄的责任,如今还是以后,你都是与空云是为敌的。” “其实我曾经想过,你若与空云一起成长,或许能改变他许多,可如今,他背负了太多血债,他已经回不来了。” “你还是回家人身边吧。这世道已经不太平了。”男子看着我,写满了关怀。这个师伯也是个温和的人,空云多少有些像他师父。 走出长歌门已是黄昏十分,我谢绝了师伯派人送我去太原的好意,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 入夜微凉,我坐在屋顶远望长歌门一片平静,多少日月我曾想象过空空口中描述的亭台楼阁,山川河流,如今看来长歌门与藏剑景色有许多相似之处,却多了几丝秀丽婉约。 师伯知晓了藏剑山庄的事,他说长歌门已成了最后的安宁之所。长歌门全门就算战到最后一人,也绝不向乱军妥协。 深思之中,一道黑影突然跳到我面前,那人发出了“啊”的一声,我不及思考,条件反射的掷出剑鞘,那个人根本不及躲避,被我打的正着从屋顶退后几步,哐当摔在地上。 “哎哟!什么个鬼!”屋檐下一声音响起,带着愤怒。我越下屋顶,看见一白衣男子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踝,头顶飘着一蓝光灯笼,时隐时现,在夜幕中印照着男子的脸显出痛苦的表情。 “你!你!你!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刚刚非得摔死”男子伸出手指着我,瞪大眼睛。 “你什么人!半夜坐在屋顶!!想吓死人啊”男子叫嚣着,仿佛头发都气得炸起来了。 “你才是,大半夜的爬人屋顶莫不是强盗!”我捡起剑鞘,疑惑的看着男子,扬起手中长脸。 “啊呸!我可是正经方士!当然只能晚上出动!”男子想挣扎的站起身,却在尝试数次后放弃了,坐在地上揉着脚踝。 “方士?”我曾听闻过方士之名,那是传闻中能通鬼魂的术士,曾有传言说唐开国皇帝借方士之力,引阴兵十万大破旧朝军队。但因阴气极重,其门人往往盛年而夭,方士一门渐渐凋敝。 “那你是在召阴兵?”我试探的问。 “呸,我又没入定,入定还能被你打?”男子不屑地看着我,转而如命令的口气说道。 “扶我起来。” 我自知理亏,只得走向前,搀扶他,男子借力站起,甩开我。踉跄走了几步,又摔倒了。 “不如你到我房间,我给你看看?” “啥?到你房间,你想干什么!” “给你看看你的脚啊,是扭伤还是骨折了。” “你是大夫?” “不是” “那你还看什么!” “爱去不去!”我终于明白九歌对着扭扭捏捏的莫先生时,是怎样的感受。因为藏剑练武总会有小伤,扭伤也是常有的事,藏剑弟子大多都会简单的包扎和正骨。不过我也不好过多和这个刚碰上的人解释,如果实在他不进房间,就等着天亮给他找一个大夫好了。我扭头便向房间走去。 “你回来!你打伤我就想跑?!” “那你想怎样?” “你,你扶我进房间!”男子像做了很大决定一样,思量片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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