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一切到还简单了，没有江郎才尽、没有美人色衰、更没有英雄迟暮。只是人生不止如初见，总总变化往往没有跌宕、没有起伏，只是千头万绪中有那么点征兆，抓不抓得住就因人而异了。　　就如同当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越谙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罗灵素这般规矩的淑女也是会在端午佳节溜出家门之人。更不会相信与她在九江阁前谈笑的人是李惟。　　若不是认识这两个人，不知道他们的家世人品、平时关系，越谙也只会当他们是男俊女俏、一对壁人。可是一旦知道了那二人身份，她就觉得心里隔应得慌，虽说她没有立场怀疑罗灵素什么，但还是替她大哥不悦。　　越景瞧见这情景只觉得有些尴尬，便想着趁那二人没注意到他们，先行离开。只是越谙心里不爽，就有多瞧了几眼，方才注意到罗灵素的表情有些勉强，便拉着越景上前解围只是她穿着男装，于礼不合。　　“罗姑娘、李公子。”开口打招呼的还是越景，越谙也不好开口 ，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越景身后，装作他的随从。　　“今日端午佳节，罗姑娘可是陪罗公子出门料理这赠送药材之事？”　　“哪里，这九江阁的粽子一年只售一次，甚是难道，正巧我兄长要出门料理这药材之事，便央求他带我出门饱饱口福了。”　　越谙一听，心中就乐了，罗灵素是规规矩矩的闺中小姐，想来也不经常溜出门玩耍，一套说辞编得着实一般。九江阁虽是端午生意最热闹的酒家，但凭的是地理位置，粽子做得并不怎么美味，再加上这端午人多，厨房人手不够，也难免有些粗制滥造，这粽子的味道嘛，就更是不好了，哪能比得上这罗家加了药膳的特制粽子啊。看来刚刚罗灵素也是忙着看比赛，粽子嘛，是根本就没来得及吃，后来结果出来了，估计是更没心情吃了。　　这边越景刚刚寒暄了几句，那边李惟也不好多留，他李家与越家虽算不上敌对，也谈不上好，自己更是与越景兄弟没有私交，就没必要留下来了。打了声招呼就先行一步了。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越谙好几眼，他也觉得好笑，这越家的姑娘不愧是武小姐，胆子也颇大了，敢扮作男装出门。　　李惟一走开，罗灵素瞪着眼睛打量越谙了，她心中虽是觉得不妥，可毕竟不是长辈，也只是有些担忧的唤了声“谙谙。”　　越谙见李惟走开了，也不再多装了，便问起了方才的事：“罗姐姐，那李公子，在和你交谈什么啊，你脸色这般尴尬？”　　一说到这事，罗灵素的表情就更是有些担忧了，“那李公子赢了龙舟，说想借着我的名头将这药材捐出去。无功不受禄，我与他并无深交，他这样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越谙也有些急了，拉着罗灵素的衣角发问想知道到她是如何解决的。　　“我只告诉他若是想为百姓多谋些利，就说是我家庆年堂也要跟着添点药材，让他去找我兄长商量去。”　　罗灵素的说法确实算是最好的了，只是这李惟听不听她也说不准。　　越谙到还没想到那深处去，她只担心她大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所以又在罗灵素面前说了越询一通好话才走。　　　　等到两人急急忙忙的赶回府，才发现越询根本就没有回来。他虽输了比赛，但兄弟们都是为他出了力的，请大伙吃顿饭感谢感谢是应该的。　　越谙到是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快赶回来了。只是回都回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出去，唯有换了衣服在屋里看画本，外面日头太大了，也不方便练武。　　一直闲到晚间越询也没有回来，到是越景，神神叨叨到跑到了越谙屋内，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越谙。　　“谙谙啊，我看这李惟也是瞧上罗姐姐了。持剑下午又出去打探了次消息，这药材的捐赠李惟果真是依着罗姐姐所说的法子办的。”　　“果真？”越谙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画本，又安慰越景道：“不怕，罗姐姐对大哥是有心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去九江阁了。再说了，罗姐姐是明白人，李惟一个花丛中过的人，是靠不上的，罗姐姐才不会跟他怎么样呢。”　　“只怕李惟是动了真心了。他流连花海好些年，可也从来不去招惹良家子，今日这般举动，没几分实意做不来。”　　越景也觉得头大，他家大哥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知书识礼、为人忠厚、孝父母亲弟妹，可真真是样样都好，但实在是不算是一个会讨女人欢心的公子哥。说好听点是老实可靠，说难听点就是木讷无趣。他们越家的男人都是要上战场的。字虽都识得，但往日里学的都是兵书阵法，哪里会吟诗作对这种风雅又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呢。可偏偏竞争对手还是李惟，这人出身、相貌、才学，没有哪一处不比越询强，还是个文韬武略的全才，六艺也精，口才也好……越景自己若是个女人也想选他，不选自家大哥。　　越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得交由越谙帮忙。　　“谙谙，现在父亲去了兰陵，要过段时间才能回京，母亲又带着暖暖去了别院避暑静养。家里就你、我、大哥，三人。他的终身大事，我俩必须帮忙。”　　“这个我自然知道，还好前几日我没跟着大伯母一起去别院，现在留着京中也好找罗姐姐玩耍，摸清她心中的态度。”越谙往往放松，拿了颗桃儿咬了起来。　　越景却一把夺过，“不光如此！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谙谙啊，你现在还需要跟李家姑娘交好。至于我嘛？现在大哥没功夫管，我正好得空去帮他打探打探那李惟的情况。”说罢，还对着那桃儿咬了一口。　　越谙看着十分心疼，那桃子又脆又甜，才吃一口就被越景夺去了，她不甘心，也伸手要去抢回来。只是现在的越景早已不是两年前的他，那时候他是比越谙矮了半颗头，只是现在越谙到是比他矮了半颗头。男孩子又手长，越景将桃子高高举到头顶，越谙硬是跳起来也打不着。越景见此，更是愈发的觉得逗弄她好玩，就拿着桃子躲到了院中，两人玩玩闹闹追赶了好一阵子，直到越景撞上了一个人——越询。　　“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都是十五岁的人了，该忙着议亲了，还成天追追打打，是生怕别人瞧得上你们吗？”越询今日输了龙舟，心头还总是有些不服的，在弟兄们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回家撞见了这两个混世小魔王，那还能憋的住火啊，当即就逮着人开骂。　　“那大哥你还没议亲，我们做弟妹的……”哪还敢啊……越谙也是个没眼见力发，被越询骂了当即就要顶嘴，只是话说了一半才觉得不对，想要收口又来不及了，声音只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小得都听不见了。　　只是越询听到的前半句就已经够了。于是谙景二人只得沐浴着月光扎了一个时辰马步。等到结束，越谙腿麻得都走不动路了，还是丫鬟给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