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一连几月，陌千华都被囚禁在太华山上，没有任务，没有血腥。说实话，陌千华都不太习惯这样得日子了，平和美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这几个月陌百里没在山上，从来都没有露过面，陌千华也乐得轻松自在，除了秦紫妍让她觉得乏味些之外，其他的都挺好。陌千言也没在山上，想要问陌百里的行踪也无从问起，更何况，陌百里的行踪从来都不是旁人可以知道的。陌千华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也许陌百里还是在生气，气自己不听他的话。这天，陌千华正在练功场练功的时候，却忽然收到了命令，让她去御风山庄找一枚菱镜。因为这条命令是用密令的方式发出来的，所以陌千华深信不疑。立刻收拾行囊，踏上去御风山庄的行程。　　传言御风山庄有一面菱镜，最近风头传的很盛。听说该镜的背面是骷髅，不能看，尤其是病重的人，在重病的人看了，可能会直接一命呜呼。可是镜面却流光溢彩，镜中能够照出人的过往和未来。御风山庄觉得此镜非常有灵性，担心在御风山庄震慑不住，于是决定赠予有缘的江湖人士。陌千华沿途听到这样的传闻，想着也许师傅就是对这枚镜子感到好奇也不足为奇，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奇妙的用处呢！　　陌千华于是快马加鞭地朝着御风山庄走去。风头传的盛，自然来的人也多，许多慕名而来的人都被御风山庄一一安置在府院中。可是这位御风山庄的庄主，却是一次都没有露过面。陌千华在这里看到了许多人，女修派的教众，苍梧派的道士，甚至一些流火教的教友也混迹其中。陌千华此时的面目是个清俊公子，御风山庄的管家乐呵呵地将她引至客房休息。众人都是如此，只等明日一睹菱镜的真容。　　陌千华睡得迷迷糊糊，夜半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惊醒，可是仔细倾听，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陌千华以为是做梦，可是再不能入睡。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好使，想起身却发现怎么都起不来。陌千华心惊，知道这种情况不对，于是气沉丹田，猛地一用力，好歹是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匆匆忙忙地出门去看，却发现客房中无人还生存着。陌千华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却发现自己的胸口痛得很。勉强逃出御风山庄。陌千华知道这件事情不对，一定是有鬼。　　仓促往乡野郊外跑去的陌千华，没有看到府门口带着面具那张脸嘴角露出的诡异的微笑，也不知道一场屠杀就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了。　　夜路十分难行，崎岖的小路上只有一个人影在踉踉跄跄地走着。风吹来，杂草树木都发出簌簌地响声，那人突然就不济地晕倒在田野中。尾随着她的黑衣戴面具的人，将她装进麻袋里，然后轻轻松松的扛走。　　陌千华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农家的床上。脑子总是昏昏沉沉的不清楚，看什么东西都重影。那户人家只有老夫妻俩，陌千华昏昏沉沉地，只是叫道：“水……”老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往药里加点白色的粉末给陌千华喝。喝了之后，陌千华又重新陷入昏迷中，好像是没有意识一般。　　陌千华这几日的脸色渐渐差了下来，一日不如一日，不论是吃的东西还是喝的东西在经过陌千华的口之前都要被加入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这日陌千华正喝了一杯水，在神思中遨游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听见了裂帛的声音。陌千华的衣服被重重的撕碎了，细白的肩膀露了出来。随即一双肥胖的手粘了上去，陌千华难受的扭动。　　“别急，哥哥疼你。”陌千华被缠得烦了，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油腻肥腥的脸，在自己面前游荡，那双满是油脂的手正抚摸着自己的肩膀，然后慢慢地向下移。陌千华的神经有那么一瞬间是活跃的，眼中充满了嗜血的光芒。猛地一口就咬上了身上粗犷男子的颈动脉。陌千华好像看到了血液像水一样在他的身上流淌，那男人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仰面给了陌千华一巴掌，登时脸上出现紫胀，那男人的血流在陌千华的脸上。温热，粘腻。陌千华体内的暴虐分子好像又出来了，太阳穴兴奋地直跳，她一掌将那男子劈下，用尽全力，那男子斜飞出去。陌千华又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和余韵。　　陌百里找到陌千华的时候，陌千华就是现在这副样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肩膀在外面露着，身上脸上都是血，，左脸还紫胀着。床下还躺着一个鲜血流了遍地的男人。陌千华就像是没有生息了一样，安静地在那躺着。陌百里的呼吸一下子，就变重了。那对老夫妻中的男人走过来，问道：“你是谁啊？”　　“是你将她弄成这个样子的？”陌百里的眼中充满了锋利的光芒。　　“是我救了她，我救得她！”那老头子看情势不对，立刻改口说道。　　“是吗？这么说我该好好感谢你了？”话还没说完，陌百里猛地一下子就将这老头子掼了出去，老头子的头触地，然后猛地缩进颈子里，当即毙命。那老婆子见了这样，想要扑到陌百里的身上，“我跟你拼了!”陌百里登时一脚，连内力都没有用，一脚踹到老婆子的心口窝，直接将她踹死了。陌百里怒急攻心，甚至都忘了可以用内力，可以有无数种折磨他们的方法。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要他们死，必须死！什么花样子都不中用，只有人类最原始的蛮力能够让他疏解内心奔腾的怒意。　　走到陌千华的面前，俯身解下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将陌千华裹起来，然后叫着：“小陌，小陌，醒醒！”摸摸陌千华的脉，将陌千华抱了起来。陌千言在陌百里面前说了声：“师傅，我来。”可是陌百里只是一眼不发的抱着陌千华离开了这里。 　　陌百里将陌千华放进精心准备的舒适马车，然后吩咐陌千言快马加鞭地回流火教。马车里一应俱全。陌百里将陌千华被撕烂的衣服解掉，用热水浸泡的手帕给她擦拭。擦掉身上的血污，可是擦不掉脸上的肿胀。轻轻地给她穿上自己的白衫。将陌千华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搂紧了陌千华。　　“傻丫头，头发真臭啊！”这一刻，陌百里才感觉心放到了肚子里。刚刚看到陌千华的那一刻，心中怒意太明显，以至于震得心脏都有点痛。他的又精又灵的小徒弟竟然遭受这样的对待。他的人，怎容别人欺侮!陌千言在前驾车，凝神听着马车里的动静，可是却发现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马喘粗气的声音。懊恼地在马身上甩马鞭子。　　夜半时分，陌千华呢喃着：“水……水……”陌百里立刻端上早就备好的温热的水。喝了几口，陌千华却皱眉，还是叫道：“水……水……”陌百里喂给她，她又不喝。陌百里摸陌千华的脉，脉象沉重，似乎是重了毒，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陌百里正对着陌千华一筹莫展的时候，马车停了，陌千言探头进来，“师傅，有埋伏。”　　“杀。”冷酷无情，他还是那个陌百里。可是转眼看到苍白的消瘦的陌千华，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泛了起来。抱起陌千华，飞出马车的那一刻，只对陌千言说了一句话：“慢死了，我先带她回去。”赶了半宿马车的陌千言无语凝噎。　　陌百里匆匆地将陌千华抱进自己的宫殿，秦紫妍立刻迎上来，面色有些苍白，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就被陌百里喝退：“走开。”秦紫妍一惊，似乎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陌百里急忙让人将秦越人请了过来。　　秦越人，年近古稀，是这世上有名的神医，只是二十年前就隐居了，隐居在太华山。　　远远地，一个白发苍苍地老头一阵风似的溜进了陌百里的文华殿。摸了陌千华的脉，看看陌千华的眼珠、舌头，然后喃喃自语道：“谁这么恶毒？”　　“怎么了？”陌百里有些心焦地问。　　“没什么，的确是中了一种毒，胸口沉闷，脉象沉重。可是这毒倒是好解，可是这……这……”　　“到底怎么了快说。”　　“可是这孩子身上的另外一种毒确实难解。是从罂粟花中提取的精华，掺在饭中和水中，让人上瘾。当摄取的量越来越多的时候，人就完了。”　　“那就解毒啊！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可是这是一种没有解药的□□，你要是想解毒，就得活生生地挺过去，真的挺过去了，毒也解了。可是这个过程太痛苦了。许多人都是受不了这样的苦自杀了。而且千华的眼睛被毒伤了，看不见了。”陌百里震惊。　　“如果要是一直吃呢？”一直吃的话，不出两三年，身体就完了。整个身体的机能都下降。”　　“先给小陌解身上的毒，然后再戒罂粟的毒。”秦越人点头，然后又一溜烟的跑到自己的草药铺子抓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