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最热的季节,舒兰的药吃完了。这天她又上街,去找刘大夫把脉,刘大夫说:“天气太热,药可以停了,到今冬明春再吃上两个月,差不多就行了。”    “如此说来,我这身子也没什么大碍了?”舒兰惊喜的问道。    “恩,你底子好,也就是这三年太过于亏空了,好在你年轻,还养得回来,没大事的。就是要记得,以后可不能再亏待自己了。”刘大夫笑道。    “多谢刘大夫了。”舒兰十分高兴。这年头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她对自己的身体的健康非常重视,没有个好身体,其他的一切都没意义。她可不希望自己再弱不禁风,一个小感冒就得丢命。    姬正良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十分高兴。    舒兰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天气太热,太阳毒辣,她也不再出门打柴了,让赵阿爹与孙婆婆每日早晚出去干会儿就行了。她自己在家里做点针线活,再看看书,日子就打发过去了。    姬正良果然很守信,给她从县城里带回了几本书,都是些话本杂谈,舒兰看得津津有味,也从中了解了不少这个时代的风俗习惯等等。    原身的女红本身就不高,舒兰就更加不谈了,所以,她现在勉强能缝缝里衣,再做两双鞋而已。  孙婆婆的女红也不好,舒兰很是花了些力气,把自己一些旧衣服改了一下,练了练手,才开始做这些。    如此几天下来,她的针线倒是熟练了很多,就想着给姬正良缝身衣服,做两双鞋。    姬正良与村子里的男人们不同,就是大热天的也不会打赤足,每天都穿鞋子,所以鞋子烂得极快,外衣什么的好买,但里衣却不同,一般都是家人自己缝。    舒兰虽然知道给姬正良缝里衣不太好,但见到他晒在外面的破烂货,也实在看不过眼。    趁着他不在家,舒兰把他的里衣收回来,记下了尺寸,开始给他缝里衣。其实不过就是件大裤衩与无领无袖的小卦子。样式十分简单。    原身的这点水平还是有的,花了三天功夫,这套里衣就缝好了。她找了个机会偷偷拿给姬正良,说:“你那些衣服都烂了,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要不嫌弃,我就再帮你缝两套。”    她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这种大裤衩,又不象现代的贴身小内内,她根本就不会觉得难为情。    对于这种贴身的衣物,姬正良也很头疼,买都难得买到,所以就算很破旧了也只能还穿着。    现在有人给自己缝,他哪里还嫌弃,何况他看舒服兰的样子就知道,舒兰并没有那种是把他当情郎才会给自己缝里衣的,而且也知道舒兰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她给自己缝了这些衣物的。不然,她肯定会让赵阿爹直接给自己,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自己就拿过来了。她这样做也是不让外人知道了,乱说。    “多谢了,你有空就再给我缝两套吧,这里衣买都不好买。”    “行,你不嫌弃我的手艺就好。”舒兰答应了。    这些衣料子,其实也是上次赵长青带过来的,也不算全是女子用的布料,除了几匹颜色鲜艳的缝制外衫的布料之外,还有两匹浅蓝色和自然白色的棉布,正好拿来给姬正良缝里衣。同样的,她自己也可以拿来缝里衣。    女子的里衣更方便缝,上衣就是个兜兜儿,下衣也一样是大裤钗。舒兰稍微改良了一下,把大裤钗缝的细了些短了些,免得大大的一件裹在里面不舒服。    后来,她给姬正良缝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就改小了一点儿。姬正良也没觉得出多少不便。    缝完里衣,她又糊了不少鞋底子,有空就和孙婆婆两人纳鞋底。    在屋里关了一个夏天的舒兰白净了不少,再加上身体养的差不多了,现在又吃的好睡得好,舒兰整个人有了极大的变化。这才是真正展现了十八的姑娘一朵花的年华。简直是一天比一天灵俏。    姬正良,孙婆婆赵阿爹天天见到她还不觉得,她偶尔出趟门,村里人见到了,都大吃一惊。现在的舒兰整个人不仅变漂亮太多了,而且气势都变了。明明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却好象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惹得村里那些年青男子都不敢多瞧。    “淑兰长得真好看啊。”有人私下里感叹道。    “可不是,这段时间养得真好呢。那脸上都嫩得可以掐出汁来了。”有人附和道。    村长家的冷笑几声,说:“她打小就长得好看,难不成你们没见过。”    任家就一个女儿,任赵氏那样精致的人,养出来的姑娘能差吗?以前的任淑兰可是十里八乡的大美女呢。以前她就觉得任家把淑兰养得太娇太好,只怕难得找婆家。后来任家找到平家,她也觉得勉强合适。    毕竟平家云是要考状元当官的人,淑兰那样的人,当个山野村妇确实也太埋没了,当官太太倒是合适。可惜的是,平家云还没来得及中状元就开始嫌弃任淑兰了。在平家的三年,任淑兰过的什么日子,棋台村的人都有目共睹,而那时的任淑兰与现在一比,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可见,任淑兰就适合娇养。    “可她在平家,又和我们又什么两样?”有个年轻妇人不甘心的反问道。    “呵呵,你也知道说她那是在平家,当牛做马的人当然和我们一个样啦。”有几个人皆露出鄙视的表情。平家要是对任淑兰好,任淑兰能变得和大家一个样吗?没看见人家离开了平家,就又变得白净漂亮,象个大家小姐了吗?    那年轻妇人不好再说什么了,愤愤的快步离开。江长锁的母亲心里惊讶,却也没多嘴,她是与村里妇人们慢慢和络起来了,但远谈不上了解村里的事情,他们家是外来户,村里人多少有些排外,要不是看他们江家好象比大家富裕,打着和江家攀攀亲,有些人根本就不会主动与江母来往呢。    这不,就有位婶子说:“江大嫂,你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吧,没订亲吗?”    “唉,他这个样子,以前订的亲事,人家早就悔了亲,不然我们也不会搬家。”江母长叹道。    儿子现在跛了一只腿,虽然一样能干,却终究也正常人有区别,况且江家总共就三亩地,还是借的银子安的家,她也十分头疼儿子的亲事。差的人家她瞧不上,好的人家自然也瞧不上江家。    众人一听,心里都有了计较,现在江家与大家也熟习起来了,做媒的事情自然就好开口了。以前虽然有些人心里就打着小算盘,但毕竟不熟不好说。    果然,几天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和江母提起江长锁的亲事,但说的不过多是年轻寡妇,或者身体有些缺陷的,家境极不好的姑娘家。江母自然不肯答应。虽然儿子有缺陷,但在母亲眼里都是不是问题。而且她也希望能给儿子说门好亲事。江家在这里就是独一家,如果有个得力的亲家,日子会好过很多。    江母的拒绝,令有些人恼羞成怒,都在笑话江母眼高手低,还想给自己跛子儿子找个漂亮大姑娘呢。    姬正良听到这些传言,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在村里人还没有关心到他的婚事上来,不然他只怕也和江长锁一样,时不时的就有人偷偷来相看。    江长锁也算相貌堂堂,而且他身体健壮,就是跛了一只腿,但干起活来,和壮年男人也一样,甚至比有些壮年男子还更加有力气一些。姬正良自然不认为江长锁该娶什么寡妇,和什么有缺陷的姑娘了。    这几天正好下了一场大雨,地里活儿也不忙,他就故意约了江长锁去打猎。    江长锁本身还是有点功夫的,毕竟也是在仗场上生里来死里去了几年的人。但因为种着三亩地,他娘又不肯让他涉险,平时就没打猎的意途,但打猎能多赚些银两回来,他心里也很想,还想着等农忙过后,再和他娘好好说说这事呢。听了姬正良的话,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他娘这回也不好阻拦,村里就看到姬正良带着江长锁进山打猎去了。    三天之后,两人满载而归,一头活的大野猪驮在骡子背上背了回来,两人身上还各背着一篓子的活山鸡,挂着一串野兔子和一些山珍野货。    “哎,这么多东西啊。”众人纷纷惊叫道,眼里露出了羡慕又嫉妒的光茫。    甚至有人想说姬正良不带别人进山打猎,偏偏带江长锁这个外来户去,可是姬正良却故意让江长锁露了一手,江长锁扛起一百多斤的野猪气都不喘一下,还说:“我栓在你屋前,明儿一大早再去卖。”    众人吓了一大跳,这才明白为什么姬正良只带了江长锁进山,那是因为人家力气大。    这次姬正良没有杀野猪在村里贱卖,而是把十来只已快要死的野兔子在村里贱卖了。第二天又和江长锁带着野猪与二十来只山鸡进城去卖了。    这下子,村里都知道了江长锁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能种地又能打猎,还愁儿子不好过吗,众人也歇了给江长锁随便糊弄个亲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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