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夏颖问道。    蒋玄道:“我抱回婴儿,却不知她叫什么。我在襁褓里找到这块帕子,见上头还绣着一朵花,心想这女娃的名字多半和这花有关。我当时没看出来这是哪一种种花,想着日暮崖附近肯定也有这种花,不然不会凭空绣这么一朵。于是我来到日暮崖,发现山崖西边那一带开满了紫樱花,模样和帕子上绣的那朵十分相似,便给那女娃起名叫‘紫樱’。    “紫樱长大以后,我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她。她求我带她去日暮崖,上去以后,她忽然指着一块大石头对我说道:‘蒋叔叔,这石头上也刻着一朵花呢!’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朵花,而且形状跟帕子上的一模一样。那花刻在石头侧面,大人不弯腰绝对注意不到。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便将那块石头挪开,向下挖去。你们猜下面埋着什么?”    “什么?”  “难道是《奇脉心经》?”    蒋玄摇了摇头,说道:“那下面竟然藏了一本《紫樱神功》!”    韩真道:“不可能!你练了紫樱神功,怎么连刚才那个女的都打不过?”    蒋玄道:“你以为我是你?老夫为人坦坦荡荡,怎会眼红抢别人的东西?那本书我看都看没就交给了紫樱姑娘。后来她去神女庄找她娘,我俩从此再也没有见面。临走前她把这块帕子送给了我。我心想留作纪念也好,便一直带在身边。”    众人没想到蒋玄这帕子引出这么一段故事,而且还跟传说中的《奇脉心经》有关,都听得津津有味。夏颖道:“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我不但不罚你,还要赏你!可你已经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实在没什么可赏的。”    蒋玄道:“夏大人过奖了。其实我也有一些私心。那时我膝下无子,见到孩子心里就喜欢。而且那女娃既听话又懂事,她一笑我便想起她娘……”    韩真笑道:“蒋玄,我看你是喜欢那位神女夫人,是不是?她俩长得像,所以你才好好待她是不是?”    蒋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嚷道:“胡说!就算长得不像,我也不会丢下一个婴儿不管!”    说话间,几名腰间悬剑的黑衣汉子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笼中那鹦鹉忽然张嘴叫道:“紫樱神功!紫樱神功!”那几名黑衣汉子听到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向这边望来。其中一人小声道:“大哥,你听见没有?刚刚他们说紫樱神功,莫非……”领头那人道:“别生事,堂主还在等咱们呢!”    那头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夏颖一行人因此听得清清楚楚。杨空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韩真道:“这身打扮,应不是普通人。”蒋玄道:“你俩真笨!他们是红叶帮听雨堂的。”    夏颖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蒋玄道:“来时便听说红叶帮带了很多人来到云州,这些人又说什么堂主,想来必是红叶帮的某个堂。”    夏颖又问:“你又怎么知道是听雨堂的?”    蒋玄嘿嘿一笑,解释道:“红叶帮原来只有一个五行堂,后来人多才分成五大堂。这五大堂乃是依着五行规律而建,弄剑堂、神木堂、听雨堂、烈火堂、厚土堂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水德尚黑,这些人尽着黑衣,当然是听雨堂的人。”    李若天听了蒋玄的话,想起枫山脚下那些穿着白衣的弄剑堂弟子,不禁点了点头:“有道理!原来是这么回事!”    夏颖道:“不愧是我的丞相,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    话音刚落,那鹦鹉又叫起来:“听雨堂!听雨堂!”    那几名黑衣人才走出几步,听到鹦鹉叫声,又停了下来。一人道:“大哥,帮主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暴露行踪,这些人知道了咱们的身份,如何是好?”另一人道:“堂主还说谁走漏了消息,就要割谁的舌头!”领头那人沉吟片刻,说道:“先看看情况。”转过身,领着那些人来到夏颖一行人面前。    夏颖见这些人凶巴巴地望着自己,喝道:“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我把你们全都抓进大牢!”     一名黑衣人当场便要动手,领头那人伸手拦下他,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杨空大声道:“亏你们是红叶帮的人,竟然连夏大人都没听说过!夏大人在中京和凉州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领头那人见这五人一个是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一个是眉清目秀的书生,剩下三人老的老、丑的丑,犹豫了一会儿,打消了动手的念头,对同伴道:“算了,应该没事,他们不是容国人。咱们赶路要紧。”先前想要动手那人一脸傲慢,冷哼一声,跟着他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跟同伴说笑。    杨空忿忿地道:“这些人太无礼了,一点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夏颖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他们那堂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韩真眼中一亮,忽然对蒋玄道:“据说听雨堂堂主陈婉之是个美人,也不知她跟那妇人谁更漂亮!”    蒋玄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他们堂主!”    韩真笑道:“哪天我把她请来,你不就见着了?”    杨空大声起哄道:“人家可是有名的冷美人,怎会理你?不一剑杀了你就不错了!”    韩真仰起头,作遐想状,叹道:“美人剑下死,做鬼也风流!”    蒋玄道:“瞧你这点出息,是男子汉就把她捉来,让人家心服口服地……”    “放肆!”那几名黑衣人听他们肆无忌惮地侮辱堂主,终于忍无可忍,纷纷拔剑冲了过来。    蒋玄把韩真往前一推,大声道:“把这些小喽啰打倒,让他们堂主见识一下左大将军的本事!”韩真两手空空,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你们……你们别追我呀!都是那个老头!他要抓你们堂主做压寨夫人!”    那几名黑衣人听了他的话,立即舍了韩真,调过头向蒋玄发难。杨空拉着夏颖和李若天退后几步,张开双臂拦在二人身前,大声道:“夏大人勿忧,我来保护你!”    蒋玄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正要骂人,那几名黑衣人围了上来。这几人虽然使剑,却不似弄剑堂弟子那般精于剑法,只是把剑当个兵器。他们只是听雨堂的普通弟子,武功远不如蒋玄,虽然仗着人多一时攻势汹汹,实际上并不能威胁到蒋玄。韩真见那些人围攻蒋玄,不禁停下脚步,回到夏颖身边,望着蒋玄拍手赞道:“好!好一招‘乌龙摆尾’!不愧是凉州阿修罗!”    蒋玄叫道:“韩真!我还以为你逃远了呢!”    韩真忽道:“这些人剑法也太差劲!蒋玄抬臂之时,若是使一招‘荆轲刺秦’,岂不事半功倍?”    蒋玄怒道:“韩真!你这是在帮谁?”    黑衣人听到韩真的话,虚晃一剑,接着便是一招“荆轲刺秦”,直刺蒋玄肋部。蒋玄不惊反笑,微微侧身避开来剑,一掌劈在那人后颈,讽道:“老二是骗你的,这都听不出来?听雨堂的人都像你这么笨么?”那人闷哼一声,登时昏死过去。领头的见同伴倒地,急忙叫道:“别打了,快撤!”那些人一齐撤剑,抢了地上的同伴便逃。蒋玄不敢跟红叶帮结下死仇,双方罢斗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因此也不追赶,任由他们离去。    夏颖走过来问道:“他们打不过你,为什么放他们走?”蒋玄行走江湖几十年,深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便将心中的顾忌说了出来。李若天附和道:“丞相说的极是,多交朋友少结仇总是好的。”夏颖哼道:“你们怕红叶帮,我可不怕!”杨空道:“夏大人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一个小小的红叶帮?”夏颖愣了会儿神,脸色有些不悦,说道:“右大将军,你是不是在讽刺我?”杨空道:“臣不敢!”    夏颖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红叶帮的人好像在集合,我猜他们就在附近。咱们跟上去瞧瞧,若是有机会,就把风头给他抢过来。姑奶奶我出了名,江湖上那些无门无派的高手岂不竞相来投?”    蒋玄等人还没说话,那鹦鹉就叫起来:“英明神武!英明神武!”蒋玄三人听了,纷纷附和道:“夏大人深谋远虑,真乃圣君明主!”    一行五人朝着那些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赶去,到了镇上,又看到一些黑衣人。夏颖等人跟在后头,只见那些黑衣人来到一家客栈门口,抬头看了眼店名,走了进去,显然是住店的。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又有几拨黑衣人住进这家客栈。夏颖等人怕被先前那几人认出来,不敢进去,便在街对面不远处另找一家客栈,挑了几间二楼临街的房间住下,轮流监视对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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