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纪然做了一个很甜的梦。　　梦里有他和她相伴，孤独的灵魂终于停止流浪。　　晨光初露，纪然用手机发出一条短信：早上好。　　他们的第一条短信，她与世界的第一声问候。　　很快收到回复，“我在楼下等你。“　　接踵而来的第二条，“早上好。“　　他们说，恋人回复消息的速度与爱你的程度成正比。　　　　纪然走下楼时，少年沐浴在阳光下，是纪然梦中幸福的样子。　　少年朝她微笑，，向她伸出手来，纪然仿佛听到命运对她耳语：姑娘，去吧，那是你幸福的归属。　　他和她，他们都是长期在黑暗中潜行的人，长久的冷寂，一颗心却更加温热，他们互相靠近，终于撞开了一扇通向光明的大门。　　　　霍彦牵着纪然的手，两个人散步在晨光熹微的小道上。　　霍彦开口，“想去哪里？”　　“唔~哪里都好啊。”纪然笑意盈盈。跟着你，我是走在这座城市的脉搏上的，所以，去哪里都好。　　去哪里都好，我的女孩儿，那么我要带你看这座城市最美的风景。　　摩天轮上，透过窗玻璃俯瞰，地面上的人物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纪然“霍彦。”　　“嗯。”我在。　　“其实没必要，我们没必要来坐摩天轮的。”　　霍彦就坐在她对面，眼神深邃沉静无波，眉头一挑，无声的询问。　　纪然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摩天轮已经升到了最高点。近在咫尺的距离。　　“听说，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是离幸福最近的距离。”　　转过头来，表情平静眼波流转间光芒闪烁，”可是，我的幸福就在我面前。”　　触手可及。　　霍彦眼神微动，黑眸下似乎有什么在翻涌。嘴唇翕动，声音低沉如大提琴，　　“我也是。”　　相视而笑。　　以前听说过很多个恋爱故事，憧憬过爱情千百个模样。　　当它到来时，恍然发现，爱情最美的样子叫陪伴。　　从摩天轮下来，霍彦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不知在说什么，霍彦的表情很无奈。　　应该是跟他很熟的人，纪然心想。　　挂断电话，霍彦看向纪然，“晚点回去没关系吧？”　　纪然摇头，　　“那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酒吧里，灯光明亮，干净的地板反射着灯光好像撒了一地星辉。这里的装潢很别致，从各种层面透出一种文化气息来，完全颠覆了纪然对酒吧的定义。　　今天酒吧没有营业，很安静的氛围，呃，相对而言是一种很安静的氛围。　　牵着纪然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霍彦给她倒了一杯水，纪然接过轻抿一口，眼睛巡回一圈，看眼对面蠢蠢欲动的人。　　第一次来这种环境，纪然很不自然。霍彦等她喝过水，接过水杯放在一边，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始介绍，“这是我和几个兄弟合伙开的酒吧。他们几个你那晚都见过。”　　不等霍彦介绍，他们已经迫不及待，　　“大嫂，我是阿野。”说话的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少年，身形挺拔，肤色是很健康的黑色。　　“我叫魏风。”这个人纪然有印象，他就是那晚吹口哨的人。　　“我是阿莫。”　　纪然和他们一一点头微笑，“你们好，我是纪然。”　　“哈哈，既然，那如果，所以呢？”阿野心直口快，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被其他人瞪了一眼才收敛一点。　　“择优录取吧，其他都给淘汰了。”纪然半开玩笑缓解尴尬。　　见纪然好说话，三人目光似狼，盯着纪然，眼里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纪然头皮发麻，开始后悔自己干嘛好心救场。手伸到后面拽拽霍彦衣摆，找他救场。霍彦一把握住纪然的手放到身前，看向对面三人，眼神示意，”还有什么要问的。”　　三人交换一遍眼神，再开口，“大嫂~”　　纪然脸皮没那么厚，脸刷地就红了，低着头小声说“叫我纪然就好。”　　阿野他们最小的也比纪然大五岁，而且他们都是步入社会的人纪然还是青涩的高中生，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看纪然难得的小女人样，霍彦心情不错，出声维护，“别打趣她。”　　阿野他们其实也是开开玩笑，他们平时鲜少接触女生，看纪然一点都不扭捏作态所以逗她玩玩，真要张口闭口叫大嫂其实他们也很别扭，当下笑着说“遵命。”　　第一次见纪然，他们都很照顾女生，没有人再抽烟喝酒，只是吃点东西，随便聊聊。　　这几个人都挺风趣的，话题很广，纪然和霍彦很少接话，场面也不会冷掉。然后话题一转就聊到那天晚上。“纪然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可恶，大哥对他那么好，他居然为了点钱就出卖大哥，我现在想想都还是生气。”阿野挥着拳头恨恨地说道。　　纪然看一眼他的激动，对比其他几人的风平浪静猜测那件事应该没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此时只是借阿野的口向她解释那晚的事情。纪然心头明了，话到嘴边只是说“你确定只是一点钱？你大哥的价值可不只这么点吧。”　　阿野一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其他几人很不客气的笑开了。　　霍彦抬手揉揉纪然的脑袋，他听的出来纪然这话一半是在调节气氛，一半是在替他抱不平。有这样一个她，即使心底还有一点不舒服现在也完全消解了。　　魏风看着纪然和霍彦的互动，心下明了，也在心底暗叹纪然的通透。　　阿莫随口说到“纪然，你晚上总是一个人出来吗，太不安全了，你爸妈不陪你吗？”　　纪然眼神暗了暗，很快掩饰过去，语气平淡的说，“我爸过世了，我妈在国外。”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陈述这个事实，因为没有人问过她。　　气氛突然静下来，阿莫被几双眼睛同时瞪了眼，亚历山大。　　纪然突然笑出声，“别这么严肃，我没事。”　　现实再残忍，人总要向前 ，前方不定会出现什么惊喜。就像她，遇到了霍彦。　　霍彦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越发用力，给她力量。　　魏风开口，“以后有事找老大，找我们。”　　阿莫心里有些歉意，当下附和。阿野生性爽直，也随声附和。　　三人看向纪然的眼神都是真诚。　　纪然冲他们微笑，点点头。　　霍彦拉她起来，“今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纪然没有异议，对其他三个人道别，三个人也很爽快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只叮嘱一路小心。　　到纪然家楼下，霍彦把一把钥匙放在纪然手心，“这个收好，以后随时可以过去。”　　他这是把自己的世界逐步地展现在纪然面前，让纪然在他的保护下一步步走进他的世界。　　纪然将钥匙握紧，钥匙上还有霍彦的体温，透过她手掌的皮肤传进心里。纪然点点头“嗯。”　　都说恋爱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两个受过伤害的人曾经傻傻的竖起尖刺与世界冷硬对抗，受了伤也要躲起来独自疗伤，如今他们变得极其柔软，小心翼翼地与世界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