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救救我……救我……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支离破碎的记忆一股脑涌入，海杏仿佛又回到那个恐慌万状的下午。　　她断续的意识因疼痛唤回，试图睁开的双眼被层层黑布缠裹，她想挣扎却撼动不了男人的力气。　　她骨寒毛竖，一刹那涌上心头的无力与绝望让她牙齿都打着战。　　“……不…不…不行……不要碰我！”　　　　她被绑在副驾上。　　梅北真去吻她的脖子。　　外套和内衣都被解开了。　　她的求救和哀嚎，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都不会被人听见。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种事？　　为什么不干脆让她死？　　　　“杏！杏！”梅北真察觉到异状是在他想要去吻海杏的嘴时，他看到海杏平时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她好像一朵被践踏的花儿，目光惊恐至极，全身都哆嗦着。　　魏海杏半个字都叫不出口，但接连不断的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　　她那副模样像是把一万把刀子插在他心上。　　梅北真停下了动作，金眸紧张地望着她；“杏…我不做了，我不做了好吗，你别哭。”　　他解开束缚女生的领带丢到一边，慌慌张张地想把她抱进怀里安抚，结果他才刚重新碰到杏，对方便惊悸似的缩到座位角落里颤抖着，手指死死地抓着被扯散的衣领。　　梅北真清楚地察觉到，杏虽然没明说，但那一瞬间对他的态度就是恐惧、憎恨和深深的厌恶。　　梅北真连给她擦眼泪都做不到。　　他落魄地坐回到主驾上。　　　　似乎是过了很久，他感觉魏海杏动了下，他偷偷看过去，就瞅见她伸长胳膊去够座位下面掉落的手机。　　梅北真赶紧去捡给她。　　海杏接过后抬起眼，平静地看向他。　　北真故作轻松地笑着：“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杏……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不愿做的事我想都不想。”　　魏海杏视线淡淡扫过他，回到手机屏上，她没理会上面来自赵浦的几个未接来电，直接调出通讯录拨给一个人。　　“卫良，能不能来接我……”　　梅北真明亮的眼眸一瞬间失去光彩。　　　　卫良赶来时就看见海杏抱着膝盖蹲在副驾上，眼圈哭得通红，衣衫有些不整。　　他理都没理梅北真，上去就把海杏抱进怀里，手掌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连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他把海杏背在身后时还特地颠了她一下，开玩笑地嘲笑她变胖了，海杏疲惫地趴在他身上，好像回到了朦朦胧胧的小时候。　　那时候她总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睡着，她不光睡觉死叫不醒，还爱流口水，每次都是卫良把她背回家的，卫良从来不嫌弃她脸上的口水脏。　　随后路过站在那的梅北真时，卫良压低声音：“这笔账我会和你算清楚的。”　　梅北真缄默不语，待看到卫良背着她一步步走远了，狠狠地一拳打在车身上。　　　　卫良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时，就知道海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没舍得叫醒她，又不好直接进女寝楼，就干脆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宿舍。　　管理员见惯了卫良带女生回来，见到他背上有个妹子也不惊讶，就比了个会意的手势。　　卫良脸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掏钥匙开门，生怕惊醒了人，但海杏似乎真的很困，即使在进门关门又放到床上的一系列动作后，她也没有醒来。　　卫良把自己的被子盖给她后，就这样看着她熟睡的脸。　　海杏的嘴唇一直红艳艳的，里面贝壳似的牙齿又小又白；她即使平躺着，胸部也高高耸着，被弄散的衣领间性感的小痣隐约可见。　　卫良想，海杏对他来讲就是最可怕的□□。　　他摸了摸那只放在被子外的小手，站起身来打算去浴室冲个冷水澡。　　　　从浴室出来时的卫良就像往常那样，随手裹了条浴巾，身上没擦的水珠沿着肌线滚落下来，流进腰线的凹槽里。　　海杏确是已经醒来了，似乎原本是在望风景的，听到卫良出来下意识地回过头，见到他的模样又立刻慌张地低下头去。　　卫良笑了笑，就这样走到她身边，单膝爬到床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不穿衣服，害羞什么。”　　“那是一年级的事……”海杏当然一提就能想起来，与卫良相识的次年她还不懂男女之别，卫良在家洗澡时她就堂而皇之地闯进浴室，气得卫良好几天没理她。　　“一年级也不行，你得对我负责。”　　卫良温柔地把她锁在床头与自己的手臂之间，他本以为海杏会将自己推开，但当他察觉到他的宝贝这次没有反抗之意时心脏怦了下，明白她是允许了自己这一次的接触。　　卫良将嘴唇与她重叠在一起，他惊喜地发现海杏主动去含他的舌头，比起上一次强吻的触感好不知多少倍，原来曾经他的那些渴求，和海杏一个甜甜的嘴唇比起来有那么不值钱。　　而魏海杏这边是充满感激与安心的，她感谢卫良能在这样的时机出现，即使她对卫良还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但相互安抚的亲吻正是她需要的。　　她去搂紧卫良的臂膀，两人紧紧相拥，他的体温和气味都让她得到抚慰。　　　　离开卫良宿舍时那个管理员大叔又丢过来一个眼神，海杏察觉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顿时脸有些红。　　卫良揣着兜和她走一起，看到她神色顺口嘟囔了句：“迟早的事。”　　海杏正准备回应时，手机蓦地响了，她连忙掏出来，果然是杨树苗打来的。　　卫良顺口说了句我有东西忘拿，便大踏步往寝室的方向走，海杏知道卫良这是察觉到她近期的失常，特地回避了她可能不想让人听见的电话。　　海杏在心底感谢他的细心，然后立马按了接通键，电话才刚放到耳边就听见杨树苗激动的吼声。　　　　“我查了全城，废弃的车库和地下停车场有九个，其中一个就在我们那天去的小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