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夜了,宁中校长室的灯还亮着。    整座校园内空旷无人,寂静的像独立于世的存在。    骆校长靠在老板椅上,仰着头,面目倦怠。一贯戴在脸上的无框眼镜也被他拿了下来,随意的扔在桌上。    骆执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随意的乱翻,也不知道看什么看的那么聚精会神,二人相对无言的已经在这里干坐了一个小时了。    似乎很累似的,骆校长缓缓地站起了身,走到骆执的旁边,然后坐下。    他想语重心长尽可能温和的和他说话。  但是他刚一坐下来,骆执就往旁边移了过去,以保证和他有绝对的距离。    唉。骆校长心下低叹。    昨天听说教育组组长亲自整顿校风,偷袭那些一贯喜欢在小树林约会的少男少女们。  却没想到,逮住了最不可能出现在那儿的人。    宁中的学生会主席,高二九班的骆执,在这里待的久了的教师都知道,他其实是骆校长的儿子。    听说教育组组长气的够呛,今天一来就找到了校长办公室,跟他汇报情况。    骆执被喊到校长办公室来的时候,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等待惩处。    这事很尴尬。    其他的学生教育一番,喊个家长来也就算了。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也就罢了,毕竟不是什么多好听的事情。但是骆校长不一样啊,他是宁中的校长,自己儿子犯事儿了,怎么也说不过去。更何况,还是学生会主席。    思前想后,教育组组长还是决定由骆校长亲自过问这件事比较好。    于是,骆执就这样和他爸干坐了一个小时,却一句话没说。    因为一直都像这样,骆校长但凡有些举动,他都会以行动告知他拒绝沟通。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事,父子之间的隔阂远没有消除,随着时间的沉淀反而更加冰凉了起来。    “这件事,就当它没发生。我也会和徐主任说一下,不会给你记过,也不会加入你的档案。你以后多注意,别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独自玩儿手机的骆执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嘲讽的笑了一声。    像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可笑的很。    “那个女生我们也会放过她一码,你以后也不要和她有什么瓜葛了,你好好上学,好好读书,以后你可是要考Q大的人,和她们不是一路人。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别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冰凉的话语,全然吩咐的语气,没有任何讨论余地。    “果然……”    “什么?”骆校长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我和谁在一起,做什么,你都管不着。你可以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我为什么不可以?”    骆执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准备离开。他已经不比自己父亲矮了,甚至还要高出半个头。    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骆校长一阵恍惚。    他是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骆执拉开门,面色冷淡的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说:“骆校长,以后你也别管我了,我愿意做什么做什么,跟你都无关。还有你让我做的学生会主席,我不做了。”    门被用力的关上,将骆校长一个人关在了办公室里。    他很疲倦,今天一直都没有什么力气。就算儿子在自己面前如此大逆不道,他还是没有力气去和他争论。    手机忽而响起,他打开看,是一条微信。    阿转:还不回来呀,晚饭没吃吧?我给你煮了宵夜,等你回来啊。    心中微暖了一分,他关上手机,起身拿好东西,关了灯,走出办公室。    -    姚依然看着他,心中奇怪为什么这么晚了他居然还在这里。  以前这个点她自己都已经上床睡觉了。    他刚刚说……“等你啊。”    所以……是在等我?    赖延川靠在自己的摩托车上,双手抱怀,浅笑着看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脸红了几分。她朝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指了指他身后的摩托车:“你是特地等我的?”    “恩。”当然。  “专门送我回家?”  “恩。”不然呢?  “那……”她笑了一下:“我可以上去了?”    “恩?”    “我不客气啦。”    爬了几次他的车,她已经驾车熟路了,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拍拍车前座喊他上来。  她速度很快,坐在他的车上打着哈欠。    靠着车身的赖延川侧头看她,眼底有笑意,他说:“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免费的顺风车,我为什么不坐?”  有人送我回家,我为什么还要一个人苦苦等车?    她理所当然的瞧着他,眼里是阑珊灯火映照的光。    他站起来,车身摇晃了一下。她吓得去捉他的手,像抓一只救命稻草似的。    冰凉的手心紧握住他的胳膊,刺激的他浑身一震。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他将所有感官都聚集在了手臂上。    从那里,传来她身体温凉的体温。    喉结轻微的滚动了一下,他跨上摩托车,带好头盔,从里头传来闷闷的声音,他对她说:“滴滴专车为您服务,请您抓好扶手,坐稳了。”    她在身后笑的开心,猛地抱住他的腰窝。    他立刻就僵直了身子,突然一下坐直,反倒吓了姚依然一跳。    “你干什么?”手还在他腰上,她被他的动静弄的莫名其妙。    深叹一口气,赖延川无可奈何,腰间仍然传来阵阵麻意,那可是他的死穴啊,她居然抓的那么准,刚好抓到腰窝的地方……    那一阵的酸麻和敏感,让他……又惊,又吓……只是那感觉怎的反倒回味无穷。    拿下戴好的头盔,他转头离她很近,她被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锁住,似乎扣紧了她的范围,只能存在他视线中。    他说:“现在是深夜,你我孤男寡女,姚依然同学,你觉得你这么撩拨我很安全吗?你信不信我直接带你去我家把你给办了?”    她睁着眼睛,听着他的话,从耳尖到脖颈,全都染上了红晕。    不敢说话,只能紧抿着嘴,像做了错事的小兔子一样,缩在他的车上。    慢悠悠又小心翼翼的想收回手,他却一把按住了她。    他猛然将她拉向自己,姚依然吓得惊呼。坐凳滑溜溜的,赖延川几乎没用力就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被突然抱住的姚依然想挣脱他的怀抱,奈何无果。    在力气方面,她不敢和这位摩托车手比。  毕竟他可是自封的‘准世界冠军’。    他的怀抱里有好闻的清香,很淡很淡,不细细去闻,几乎察觉不到。    鬼使神差的,姚依然就做了这么一个无聊的事。她在思考,他是用什么洗衣液,这么好闻?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抗拒了呢。    索性赖延川放的很快,她脱离他怀抱的时候,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因为他又重新戴上了头盔,然后对她说。    “抱紧了。”    没有轰鸣的马达,就像在湖滨散步一般的悠闲,他们骑着车,在城市里穿梭。    没有顶棚,没有铁皮的遮挡。骑着摩托车,全然融入进风里。再一次的,夜半时分,她坐在他的车上,享受风的触碰。    就这么慢悠悠的回到了家楼下。  她下了车,对他说谢谢,然后再见。    他没有做声,也不离开,看着她走。    她催促他:“你别在这待着了,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恩,等你到家了我就走。”  “我已经到家了啊。”  “等你上楼。”    “呃……”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明天还要起早,你就别在这里了。”    赖延川将车挺好,他从车上下来,手插在口袋里,然后朝她走来。    她警觉的看着他,威胁他:“你要干嘛,不许抱我。”    赖延川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她的秘密。    他发现,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会变成另外一个姚依然。  另外一个,可爱的想吃下去的姚依然。    她红着脸,想起了他的怀抱。在她眼里,赖延川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狼,一只凶恶的饿狼。经过了漫长的冬天,发现了眼前的这只猎物。而这只猎物,却不知所以的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试图祈求他会放过她。    但是——别忘了,他可是饿了一整个冬天。    她越害羞,他就越来劲。她越想躲,他就越想抓。  她越想逃,他就越想捆住她,然后,吞噬下腹。    就在她家的楼下,她被他抵在了墙角。  楼道里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声控灯坏了很久了,也没有人来修。    赖延川伸手圈住她,牢牢锁住她的行动。他比她高出很多,此刻,正低着头,敛眸看她。    呼吸声被无形中放大,撩拨的空气都在颤抖。    他声音嘶哑,“你以为,你逃得掉?”    见势不对,她有些退缩,抵住他的胸膛,说:“你别冲动。我……我要回去了。”    “回去?”他低笑:“姚依然,我是不是让你感觉太好糊弄了。而你,已经忘记了我是谁了。”    她抬眼:“你是赖延川啊。”    她承认,她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好像反而适得其反。    他眼瞳骤然紧缩,箍住她的腰,紧紧带向自己。    “你记住,以后,只有赖延川。”  “什么……?”    她眼瞳微睁,见他低头的趋势……似乎……    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他锁紧她的下巴,作势便要吻下来。    突然——    “依然!”    她惊慌的看过去……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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