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晓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那个诡异的地方。 这是一个自己经历了无数次的梦,毫无变换的场景,毫无更换的角度看着眼前的一切事物。 只是直觉告诉他,这次会有些不一样。而他的直觉一向准的离谱。 血红色的圆月高挂在天空,泛着涟漪的湖面被红色光芒映照的灼灼发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有很多的树木生长在岸边,有的甚至长在湖里,它们高大粗壮,长长的枝条好像直插云际。但奇怪的是那些枝条上的叶子不像是普通的叶子,而是像数以万计五彩斑斓的蝴蝶翅膀,流光溢彩。在那些翅膀之中隐没着一个个类似于茧状的物体,有大有小,皆是超过了现实中茧的大小,它们的外壳在血色的月光照耀下显现出一些东西,印晓寒努力眯起眼睛去看。 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泛着透明光芒的茧里面居然都是人类啊。他们都是以一副年轻美丽的模样置身于其中,像一个个还在母亲羊水里的婴儿有着安详的姿态。 头很昏沉,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那是梦茧。”突然的说话声从他的正前方传来,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女身穿白色轻纱长裙站在湖岸边背对着他。 有风吹过,长长的裙摆连同着她长及脚踝的头发一起扬起优美的弧度,乌黑的发丝继而被打乱,编织成一张无法逃离的网。 “梦茧是什么?” “死去的人在下次轮回时所寄居的场所,以他们最美丽的姿态,等待世间的人全都淡忘了他们活着的样子,他们就会重生。” 那位少女回答了他的提问,只是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印晓寒突然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因为头痛而无法回想。 “你是谁?而这里又是哪里,告诉我。”他的心情有点急躁,那是多么迫切地想要了解眼前这一切的心情啊。 自己现实中从来没有关于此处地方的任何印象,而梦境是对现实生活的反映,所以做这样的梦很奇怪。或许这是个预知梦,在未来或者过去无法避免发生的事会和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他一定要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的信息。 只是这一次那位少女并没有回答,她安静地站在那边仿佛要与眼前的景象融为一体。 “一千年的时间是长是短呢,够不够让有的人忘记我,或者说让我忘记他呢?”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但是那语气里的忧伤像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扼住印晓寒的喉咙。 “你到底在说什么?”印晓寒急了,他甚至觉得是被她说的那段毫无头绪的话给惹火了,“什么一千年,什么忘记?” 什么也不知道只会傻傻地问她问题的自己就像一个白痴,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会因为自己的无能在眼前慢慢消失。 “对不起。”少女转过身来,毫无预兆的泪水从眼眶滑落美丽的脸庞,就像鲜红的血滴落,“我想我错了。” 就像一句咒语,整个梦里的世界开始剧烈地摇动,崩塌,碎裂,露出狰狞的黑暗,那个少女随着这个世界破裂的碎片一起坠落,印晓寒来不及反应,他想抓住她的手,可是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白色跌入黑暗。 心痛剧烈,头痛欲裂。 他忘不了她的那双泛着温柔光泽的乌黑眼眸,清澈的像湖水,柔软的腻人,却暗藏着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情愫。 黑暗侵袭了他的眼睛,在视线完全被吞噬前,他看见那位少女在破碎的世界中微微勾起的嘴角,她的嘴唇动了几下,有遥远的声音传过来,清晰有力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这是必然。”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俊脸让他微微抽了口气。 “我说你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喊你就怎么也喊不听,是不是感冒更严重啦?”左近枫嘴角带着笑,“我真是有点担心你啊。” 还好自己是熟悉他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这样带着笑容的他实在看不出哪有担心别人病情的样子。 “我做了一个梦。” “哦?”左近枫表示诧异,指了指四周人来人往的路,“在大街上?做梦也该看看场合吧?” “这是睡着的最高境界。”印晓寒打趣着说道,“值得一提的是梦到的是一位美女。” “你老实的就说是春梦吧。这样看来你最近要走桃花运了啊。” “极有可能。” 印晓寒继续和左近枫聊着有的没的话,突然眼前窜出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女孩嘴角挂着调皮的微笑,蜷曲的黑色长发随着她蹦出来的动作欢快地跳跃着,黑色的眼眸里闪着灵动的光芒,与梦里如出一辙的脸上有着笃定的神情。 “我的名字叫殷缘,我和我的朋友打赌,在这里经过的第十个男生要成为我的男朋友,所以请在没有遇到你喜欢的人之前,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吧。” 话是对着印晓寒说的,左近枫还在诧异这个叫做殷缘的漂亮女孩是谁,为什么那么笃定印晓寒就是单身的问题时,当事人已经点下了头。 看来印晓寒的桃花真是开了。 而被左近枫揶揄的目光注视着的印晓寒开始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梦中与现实一样的面貌,却是不一样的神态,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而他没有意识到命运的齿轮在他点头的刹那已经开始旋转。 都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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