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祈询吃了晚饭便让侍女去请来炎思梧,炎思梧虽猜不到敖祈询叫自己何事,但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思索了一番便起身去了。 敖祈询示意炎思梧坐下后倒了两杯茶,炎思梧接过茶杯笑了:“祈询向来对此热衷。” 敖祈询尝尝茶,满意地点点头:“好茶。” 炎思梧摇摇头品着茶:“淡而无味,祈询你莫不是的诓我?” 敖祈询笑了:“思梧兄,用心去尝尝。” 炎思梧心知敖祈询又哄骗自己,也不再与他理论,低头喝着茶:“你找我来何事?” 敖祈询低着头继续倒茶,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要回族里一趟。” 炎思梧怔住了:“游历中回族,你可知如可罚的,你的身子……祈询,为为兄不值得如此。” 敖祈询摇摇头:“身子尚可,且此去不仅为了你,更是我想得到一个答案,我近来想了很多,想和我爹讨教一二,且许久未回家,要到娘的忌日了。” 炎思梧看着泛着涟漪的茶水:“我知你主意大拦不住你的,但祈询,活着回来,那刑法委实不好受。” 敖祈询摇摇头,想起念鱼:“对了,你这几日有空帮我照顾个孩子,在无名深巷中,名唤念鱼,你到时候就说是青风让你去的,我不知归期何归。” 炎思梧点点头:“你抄写的那些书都给他?” 敖祈询点点头:“本想你帮我照顾青念,但想着青念闹脾气,所以我带走,银两在给你留点,用上的话就用,用不上就放着吧。” 炎思梧点点头:“何时走?” “明日,我想向齐家主道谢告别一下,我回来后我们选个院子住吧。” 炎思梧点点头:“如此我不打扰你歇息。” 敖祈询点点头,炎思梧转身就走。 敖祈询叫住他:“思梧兄。” 炎思梧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有转头:“嗯。” 敖祈询低笑着:“谢谢你,那些年……是我要报恩了。” 炎思梧眼睛顿时红了,强憋回去眼泪:“祈询,若伤了就晚回来,哥等你。”说完大步离开。 敖祈询静静地坐在,那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微风一吹,影子在光中摇晃着,敖祈询想起那些年的事。 那时候青浮刚死,敖祈询闭门不出封死一切门窗,大家都说敖祈询疯了,身为未来的一族之长竟然如此,是炎思梧快马加鞭地飞奔而至,听一句打一顿,打不过就拼命,一直对那些人说着:“敖祈询不是疯子,他是我炎思梧的弟弟,他将来是最优秀的青龙王!” 敖祈询躲在床上不吃不喝,敖珏圻忙着公务,炎思梧就抱着敖祈询,和慈且想着法地喂着吃,一次不行两次,日日不厌其烦地说着话,安抚着敖祈询,睡在地上守着,生怕他出事,凡是一定要先自己试试,只有炎思梧没有劝他振作,只是一直安抚着,所以为他做什么都值得。 敖祈询想着炎思梧小时候的样子,低笑着:“当真是头疼的兄长,让我收拾残局。” 炎思梧回到房间后,久久没说出话,站在窗边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云,心中不由得担心着,龙族为了培养下一代,会让其游历,但没有召唤私自回族者,应从踏入族中第一步起便承受细雨针的洗礼,化为龙身匍匐于乱石之上,龙鳞向来金贵,如此便伤之大半,还要到长老处受三日鞭刑,大半的命都没了,谈什么求教?祈询,我救你本就是想还你家恩情啊…… 炎思梧心中不知何滋味,千年来没有谁敢这样过,太损修为,还会在族戒上留名,炎思梧对于牵扯了敖祈询愧疚不堪,明白阻止不住他,只得自己着急。 敖祈询起了个早和齐悟告别,齐悟打量了下敖祈询:“你身子不合适离去,看似好了但内伤还要养。” 敖祈询笑了下:“家中唤得急,祈询不得不归家。” 齐悟点点头:“如此,齐悟便不送了。” 敖祈询点点头转身离去,青念背着敖祈询的剑已经等了一会了,敖祈询骑上青念:“我们走。”青念便快速地奔向城门方向。 冥筠清醒来知道敖祈询要走,全然不顾自己是否梳洗,急忙跑出来,可是哪里还有敖祈询的身影,失落地站在那。 玄棋落心疼地追出来,蹲下为冥筠清将鞋子穿上:“你这么着急,鞋子都落下了。” 冥筠清失落地没说什么,看着玄棋落委屈极了:“他都不等我,也不与我言说。” 玄棋落整理好冥筠清的头发:“回去吧。” 冥筠清点点头,跟着玄棋落走回去,冥筠清神情落寞地坐在院子中,一言不发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玄棋落走过来摸摸她的头,笑了:“筠清不委屈好不好?敖祈询走了,棋落还在不是吗? ” 冥筠清点点头:“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玄棋落摸摸冥筠清的头笑而不语,静静地陪着她。 炎思梧远远地看着两人,皱起了眉,若冥筠清当真与祈询在一起了那将如何?炎思梧不由得心中一紧,怕是要乱吧……若失了走向的发展,敖叔叔定会大怒,那祈询……炎思梧转身回了房。 敖祈询正与青念一路狂奔不停歇,头上的风呼啸而过,敖祈询无心去理会,心中迫切地想回到族里,有些话还是当面说的好,脚下是飞快离去的风景,云鹿一瞬奔百里,青念又是翘楚,不过一日时间便看到了青龙源的入口,夕阳下的青龙源显得格外肃杀,各种飞禽走兽远远地看着入口,静静地守护着这庇佑了它们几代甚至几十代的地方。 青念慢下脚步,甩甩头上被风吹乱的毛发,敖祈询俯身摸摸青:念“辛苦了。”青念低呜一声表示自己还好。 敖祈询摸青念,侧身从青念身上下来,敖祈询身上熟悉的气息,让林中的飞禽走兽感到无比亲昵,纷纷出来围着敖祈询,敖祈询摸摸最近的金倪兽:“好久不见,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便不能陪你们玩了。” 金倪兽低呜着慢慢退去,周遭的飞禽走兽纷纷离去,敖祈询等它们退散完,才慢慢地走向青龙源,他仰头看着偌大的三个字“青龙源”,苦笑了下:“我回来了。” 鳌光的声音传来:“可是游历子孙敖祈询归来?” 敖祈询跪下地上行礼,高声说道:“不孝子弟敖祈询擅自归族,还请鳌光大人开门,好让祈询归去。” 鳌光的声音犹豫了起来:“祈询,你可知进去的后果?回去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你也没回来过。” 敖祈询一脸坚定,说道:“请大人开门,一切罪责祈询一人承担,还请大人不要多有深愧。” 鳌光慢慢从从里面爬出来,脸上说不出的滋味:“你可知罪?敖祈询。” 敖祈询深深地叩首:“敖祈询知罪,祈询意欲前往,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鳌光看着跪在那的敖祈询,叹了一口气:“也罢,你进去吧。” 敖祈询站起来后继续行礼着:“多谢大人,青念不便随我进入,还请大人多多照拂。” 鳌光看着敖祈询,一脸怜惜:“你如此何苦,我又不惧质言,青念放我这就行了,进去吧,我这只是门,真正要面对的在里面。” 敖祈询看着敖光笑了:“我终于回家了鳌光。” 鳌光看着敖祈询一脸笑意之中竟带着一丝解脱之意,心中不由得去猜测在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敖祈询面色平静地走进青龙源,一路上熟悉的景色让他的内心松弛了下来,紧绷的心神在此时终于放下了一些。 敖祈询静静地站在那,等候着龙兵的到来,果不其然,几熄之后数十个龙兵现身:“来者何人?擅闯青龙源!” 敖祈询坦然笑了:“敖祈询闯阵而来。” 龙兵看着敖祈询脸上也毫无波澜,他们便是为护阵而生,既然鳌光发出信号有人擅闯,便是族长也要从阵中一走,龙兵齐声大喝道:“既然如此,便让你明晓挑衅青龙源的下场。” 说罢,龙兵便口中念着咒法消失在了敖祈询面前,周围环境看似一切没变,实则已暗藏杀机,这是入门大阵——“剑阵”。 敖祈询面色凝重地小心踏出一步,一只飞剑便迎面而来,敖祈询飞身一跃急忙躲开,尾随而至密密麻麻的剑让敖祈询不断地闪躲,还是伤了身子。 剑阵只在数十米的大小但是步步维艰之处,敖祈询不进而退着,剑步步紧逼,意欲置敖祈询死地,敖祈询一边观察着,这剑阵他也是只听敖珏圻提过一些,青龙源三千分七十二大阵,阵法相生相惜,一一衍生,一阵套一阵,若是族人擅闯,只开三大阵——剑阵,毒阵,迷阵,但此阵中三针一同衍生而出,没有青念的眼睛,分不清哪里是阵眼。 敖祈询不断狼狈地躲藏着,身上已经是慢慢显现的血迹。身上的吃力感让敖祈询不得不咬牙直至面对着剑阵冲出去,他顺着剑的缝隙穿了出去,但还是被尾随而至的剑穿透了身子。 敖祈询跪在地上不断地喘气,看着身上的伤口笑了,心中不由得对自己说:“这次怕是要丢爹的脸,学艺不精了。” 敖祈询打起精神站起来,毒阵是青龙源历代以来最凶险的一阵,汇集了来自各族的毒,由长老不断地改进着,敖祈询皱着眉,改为了内息,凝重地走进去,毒阵中充斥着各种清甜的味道,毒肆意地在敖祈询伤口处侵蚀着,还未走两步,敖祈询便趴下,神情恍惚,身下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幸而敖祈询身上功法问题,亲近各种生物,才幸免于被毒咬的危害。 敖祈询眯着眼,看着光点处似乎站着青浮:“询儿过来。不许睡,你是我儿子,怎么可以长眠于此?” 敖祈询咬破了嘴唇,笑了:“娘,询儿这就出去。” 敖祈询怀中的冰玉冰凉刺骨,警醒着敖祈询,敖祈询脸上已经没了血丝,伤口上已经乌黑,一片衣角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 敖祈询笑了:“我要活着。”便不顾身上剧毒,逆向催动功法,毒素便遍布了全身。 敖祈询得了一丝清明后,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闭上眼睛冲进迷阵,心中记得青浮曾教导的“无往而往”,敖祈询不住地吐,身上的伤口被迷阵中细小的劲气再次割伤着,敖祈询知道这阵法的出口。 迷阵是青浮曾经主持再次建立的,儿时的他就是坐在青浮的腿上,看这这阵法从无到有反复地推敲改变,最终建造而出,他不想出去,这里仅存着青浮的得意之作,还可以看出她的影子。 敖祈询在走出去最后一步时,转身看看迷阵,阵中一身青衣的青浮看着他,正宠溺地笑着:“询儿长大了。” 敖祈询错愕地看着青浮,想回身去寻时,阵法已经消失。 敖祈询趴在地上一声低吼:“娘!”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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