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之所以能脱离刀耕火种的生活环境,是源于人对大自然认识过程中的利用,这种利用,不是征服。人也是自然中的物种,对人类的认识并管理利用也是一种进步,华夏五千年的文明进步是自然的规律,两千多年的传统文化更是人类自我调节的进步。  孔子、庄子等哲学先驱首先研究创导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把泛泛的哲思做了提炼,以后,儒、道、释等学术大家更是把这种思想发掘到更加深邃,成为几千年来先进群体的思想模式。  西汉的思想家董仲舒融合了儒、道思想,发展为哲学思想体系,并由此构建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主体,才有了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  在宋代的宋明理学中更是把天人合一,孔孟的论断发展为人与天地万物一体的学说,认为万物的本源为理,而理在事先,人秉受形而上理为性,提出天人合一则是与理为一的观点,有了华夏被传承了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完整理论体现,就是被历代统治者奉为治理思想的三纲五常,以及以此为依据所派生出的对人性约束的条条框框。  儒家是以理为天,把人之性合为天理。道是以自然为天,是遵循人之天性与天之自然相合。这是两大派系的本质。  还有现代的唯物学说,讲物质世界是绝对运动的,所以人的思维也应不断变化,才能天人合一。  五四的新文化运动以进步、民主、科学为核心思想,抨击旧文化传统的封建理念,总体是进步创新,此后我国文化观念的所有改革皆是这种思想的发展和拓变。  如今历经文化历次变革中的收获、反思、阵痛后,几千年的中华传统文化得以复苏,对此众说纷纭,本人是信仰唯物学说理论的,遵循大自然与人类思想都在变动的规律,每次变动都有着与时俱进的规律,是人类文明的进步,传统文化没有完整性,是在是非传承中完成探索、发现,不断完善的。  本书就是在陈端生前辈的再生缘所彰显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是陈寅恪的语录】启发下改写的,书中以古代文化本质中的传统思想为主线,体现了它原生态质朴的美好和历代民间对它信仰的感动。也写出了传统桎梏下人性的冲突挣扎与释放,还有人天性中劣质不被约束的泛滥。  鉴于我文化水平不高,对写作的不足,美好的初衷可能有不尽人意处,请读者们指正。  书作者 琬梅破晓    引子    亘古大地,千年轮回,生生世世的恩仇情缘,在轮回中经常不一而终,人们就把这未了的宿怨,归咎于前生,寄托于来世,所以就有了这想象中的转世投胎,这也是种精神的永恒,永恒的灵魂存在于茫茫宇宙间,被世人推崇赞叹,于是这天、地、人之间便有了无数脍炙人口的传说,千百年来这种传说被赋予了美好的理想追求,是芸芸众生对天道、对人性,对生命认知的初步定义。    这一世,宋室衰败,被列国瓜分,忽必烈开大元一朝,驱除群雄,铁蹄血踏中原,北上南下,统一了大片国土,当战事平定,这些马背上的异族怎样执政中原就成了大元存亡的关键,因此就有了本书这个流传几百年的传奇,有了这段不一而终的再生缘份,茫茫尘世,缘尽缘灭,只留下那点点瞬间的风彩,嗟然可叹的众生光华。    正文    元朝年间,远东辽南战场,一场已经结束了的战役。  呼啸的风刮过,代替了不久前的吼叫厮杀、兵器碰撞、怒骂□□。一切归于平静。  被冰冷的空气包围着,在半窒息的状态中,他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坐起,在灰暗的夜空笼罩下,一片片的尸体堆积着,望不到边际,风吹过来的都是血腥气,这种环境在他并不是第一次,却还是令他一阵阵作呕。  在这场昏天黑地的厮杀中,他活了下来,可那成千上万个与他并肩征战的弟兄们在哪儿,也许他们都躺在这里,环顾四周,黑暗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根本分不出是敌是友。  “爹--”他用力喊着:“大哥---”,可发出的声音,在周围扩散着,显得十分无力。  摸到身边那把尚未丢失的剑,支撑起身体,连走带爬,离开这片尸横遍野的开阔地,捱到不远处的一个山坡,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终于离血腥气远了一些。  摸摸肩上和腹部的伤口,虽还疼,但血已不流。此刻他疲倦的连眼睛也不想睁开,脑子里却不断闪过一幕幕发生过的事件---  父帅接连四次催要的粮草不见回音,朝廷计划的二路大军为何受阻,他们五万人马,长驱直入,却终是在孤军作战。  大哥带两千人夜袭敌营,却遭到埋伏,致使全军被死死围困,派去求援的人渺无音信,父亲最终下了突围的决定,宁愿战死,也不能被敌人困死饿死,就在昨天夜里,父亲把仅剩的两万多人分成三路,父亲一路,他和大哥一路,谁都明白,面对多于自己几倍的敌军,生死陷于一线,突围的前一刻,父亲眼里噙着泪花,向将士们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冲杀时不要失散,并肩合力撕开一条血口,若能活着冲出去者,一定速回京城,向朝廷禀报,查明实情,给枉死的几万弟兄讨个说法。  夜黑人不静,士兵们用生命拼出了三条血路,他手中的一把刀,左翻右飞,奋力砍杀着,一路向前,直杀的手发麻,腿发酸,身上何时中的刀都全然不觉,他只知道不能停,就是刀速慢点,也会没命,直到气力用尽,受伤倒地的刹那,他还把刀刺向一个扑过来的敌兵,昏死前只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对不起,爹,我回不去了。  混乱的思绪使他的心情由悲愤转为凄凉,都死了,几万人哪,为什么,一时间,他竟恨自己还活着,在几万将士为国捐躯的时候,他竟苟且偷生。  他竭力在想是怎么活下来的,恍惚记得他倒地后的刹那,有一个向他弯下来身影,随即自己被重重的物体压住失去知觉----  对了,他想起醒来后,曾掀开压在身上的两具高丽兵尸体,就是这两具尸体让他躲过了对方清理战场时的二次杀戮,他顿时明白,为什么他们父子三人没像往常一样兵分三路,为什么父亲让他和大哥在一起,为什么大哥出发前反复叮嘱自己跟紧他,原来,突围的路上,大哥始终没离开他左右。  一阵揪心的痛楚,湿了眼眶,他不知大哥为他挡了多少次刀,也不知大哥在他倒下时心里有多痛,从他十六岁随父兄征战起,曾那样热衷于将门之后的荣耀,热衷于凯旋时被人称赞的自豪,他也曾经多次夺关斩将,从未想到现在会输的这样惨烈,他才清楚,与父兄相比,他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爹,大哥,你们在哪儿?是否活着冲了出去?还是已经为国捐躯?你们的苦心我何尝不懂,是想为皇甫留下一条根,可你们不会体谅,若我独活,有何脸面再回故乡,又如何对母亲、姐姐、嫂嫂交待啊!  泪水汹涌而下,像开了闸门一样,十七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哭的这样伤心,父亲,大哥生死未卜,家里亲人还翘首以待,他该怎么办?  失望、无助充斥着他的内心,索性躺了下来,泪眼朦胧,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残星点点,这似是而非的情景,让他依稀想起西湖的夜空,身下的草地,仰望繁星向他洒下的温柔;娘亲慈爱的眼神,胞姐轻轻的爱抚,多想再次与你们听钱塘的潮起潮落,品龙井的甘洌茗香---  冷风吹透了裹在身上的衣服和铁甲,冰冰的,直冷到心里,冷的发颤。  他身体麻木,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糟了,不能睡。他掐自己的脸,捶自己的头,想保持脑子的清醒,他害怕自己这一睡再也醒不过来,害怕从此见不到亲人,还有临安,那生养了自己的地方,此刻,显的是那么遥远。  他抬起手臂搓一下僵硬的身体,想增加点热度,却触到怀里揣着的东西,一丝温暖渐渐溢出,半年前,他三箭不虚夺袍射柳,盟定姻缘,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出征前,孟府的侍女容兰托人给他转交了未婚妻子为他绣的荷包,黑暗中,他摸着荷包上粗糙的针脚,哑然失笑,这个从小以诗书为伴,习画弄剑的女子,不知在订婚后是怎样被父母逼着赶学女红呢。  这位未婚妻从几岁起,就和他姐弟一起读书,学棋习武,一言一行透着不俗,在他的印象中,这女子不是个笃信天命的人,何以把求来的护身符偷偷藏在荷包里,让他带去了战场。  “君儿,”他在心底呼唤着,揣度着,你的心,可如我心,也曾为我留情?  八年未见,你的心性是否有了改变,只听闻云南昆明的名门淑女,聪慧才华也誉满临安,传说你是蕙质兰心,冰清玉洁。君儿,真想不出你现在的样子,很美吗?可我只能记起那个天然玉成有胆有识的女孩儿,只记得一双美的令人心动的眼睛和那清朗的笑靥,想过吗?我们也许会相见不相识---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给他带来慰藉的荷包,轻轻唤着,君儿,君儿,请祝福我活下来,见到你,还有我的家人----  他再也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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