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对不起,我忙起来就忘了时间,再加上美国那边时间和这儿又不一样,我就很少和爷爷视频。”楚缘面带愧疚的说。 余叔不过是说说,看到楚缘这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哪舍得真的责怪。 “缘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爱较真。”余叔摸了摸楚缘的头。“你一个人在美国四年,学习很辛苦吧?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吃的还习惯吗?” 余叔边问边接过楚缘的行李箱,放到车上,打开车门。 楚缘坐上车后,车子在平坦的大道上缓缓行驶。 “还好啦。”楚缘甜甜的笑起来,反光镜里映照出她眉眼弯弯的笑脸。“就是很想张嫂的做的菜,美国那边的中餐馆做的菜和张嫂的比起来差远了。” 张嫂是余叔的妻子,余叔听到楚缘这么说,很是高兴,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昨儿接到你的电话,老爷就让你张嫂准备你爱吃的了,现在我们回去,正好就可以吃了。” “那太好了,余叔,你开快点嘛。”楚缘听了,激动不已,这也不能怪她,她可是整整四年都没有吃到张嫂做过的菜了。 “这可不行,缘小姐你可是车速稍稍快一点就会头晕的。” “余叔,你还记得啊?”初月在小学的时候的确是车速超过20码就会头晕,有晕车的现象,但是坐高铁火车飞机什么的却没有任何问题。高中的时候慢慢的缓解了,额,所谓的缓解就是她的忍受速度提高到了25码。 而这一年在美国为了补她落下的课,她经常来往于各大时尚卖场,取材实习,寻找灵感,有时候时间赶不及了,她还会选择走高速,所以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问题了。 对于余叔对这个数十年前的小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楚缘十分感动。 “这个当然记得了,我还记得那时我刚刚给老爷当私人司机,缘小姐你上学第一天就在车上吐了,可是吓坏我了。” “我自上高中之后就好了。”楚缘不太愿意谈及她在美国的经历,本身开始就是一个谎言,要掩盖一个谎言势必要制造更多的谎言,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触碰这个谎言。“所以咯,余叔,你可以开快点,你看看,那自行车都快要超过我们了。” “真的好了?”余叔还是有点不放心。 “真的,余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心虚的说。 “缘小姐,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就说你五年级的那次,老爷去HN出差了,你跟我说学校会晚些放学,让我晚两个小时去接你,结果幸好我提前一个小时去了,你居然和沈家的依云小姐打起来了。“ 余叔说得有点夸张了,那时她刚刚和沈依云成为同桌,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她们两个各种看对方不顺眼,但彼此又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就这样争争吵吵一个多星期,后来也不知是谁提出要单挑,谁输了谁去和老师申请换位置。 结果比成绩两人不相上下就开始比体能,两人约定放学后比跑步,谁跑得快跑的圈数多谁就赢,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躺在草坪上。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但两人却又莫名其妙的看对方顺眼了,更是从此成了好朋友。 而余叔到学校接人的时候,发现校园空空旷旷的,完全没有开运动会的样子。 一问保安,得到的答案是学校没有举行任何活动。顿时又一次被楚缘吓到了,急忙到处找人。 等到他在操场上看到了的躺在地上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楚缘和沈依云,她们刚刚跑完圈,都精疲力竭,直接躺在草地上。彼此那个时候还都有些不服气,怒目而视。 余叔一看这那得了,两位千金大小姐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啊,这不管是谁伤着了那可都是他承担不起的。赶紧劝;“缘小姐,沈小姐别打了。” 出乎意料的是,前一秒还仿佛有深仇大恨的两人突然相视而笑,相互扶着站了起来。 “余叔,我们那是PK好么,我和沈二可都是文明人,不使用暴力的。”楚缘极力想洗刷她在余叔心中不诚实的形象。 “是是是,我们家缘小姐最沉稳秀气了。”正在开车的余叔被楚缘那副假正经的样子逗乐了。脚踩了踩油门,稍稍加快了车速。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秦宅。 进入秦宅的大门,道路两旁依旧是挺拔高大的法国梧桐,梧桐叶在三月的微风中瑟瑟作响。秦宅的景物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四年前,令楚缘倍感熟悉,仿佛,她从来没离开过。 大概又是两分钟,经过了花园,楚缘到了住宅。 车一停稳,楚缘就急急忙忙地跳下车,朝屋里飞奔而去。果不其然在大厅里见到了等她的秦老爷子。 她飞快的走到秦老爷子身边:“爷爷,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饿了吧?”秦老爷子问。 “嗯!爷爷我跟你说啊,美国那里的食物可难吃了。”楚缘开启了撒娇模式。 秦老爷子看着两手抱住他右手的楚缘,两只黑溜溜的眼珠正委屈的看着他,一如四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似乎,她只是刚刚回来,从未离开。 秦老爷子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看来,这四年对于天性乐观的缘缘来说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这就好。他多怕在监狱的三年给缘缘留下心理阴影,使她变得消沉,暂时看来,是没有的。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喜欢着阿越?唉!真是一段孽缘,本来他十分喜欢缘缘的,自从她四岁来到秦家,他一直都是把她当成亲孙女来疼的。起初确实是因为故人所托,爱屋及乌。但到后来却是真正的把初月视作自己的亲人,如同阿旭一般。 缘缘着实是一个值得人疼的姑娘,不像大多数的豪门千金,要么被宠的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要么过分沉稳,把父母之命当成圣旨一般遵守,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就像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缘缘从小算不上乖巧懂事,相反的,她有时候还会惹出一些麻烦来。这一点他是十分欣赏的,虽然寄人篱下,但完全是把秦宅当成自己的家,当做她在这个世上的后盾。 秦越的父母定居国外,他身边只有一个闷葫芦似的孙子。玉雪可爱、活泼聪颖的楚缘让他的生活精彩丰富了不少。这四年她不在秦宅,家里的气氛变得沉闷无比。 秦越再忙都会抽出时间回来吃饭,但是经常是爷孙两坐在餐桌旁,话语稀少,偶尔聊的,也不过是公司里的事。 楚缘最让他喜欢的是她的纯真,从来不会掩饰自己,来的第二个月开始,她无论想要什么都会说出来,即使后来惹了些麻烦,或者是有什么要求,她就会用这种略带乞求、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他。和那些孙辈跨过严厉的父母对爷爷奶奶撒娇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十分尊敬长辈,这种尊敬,并不是对他一个人的孝顺。她对周围所有人都这样。比如从小她就一口一个“余叔”、“张嫂”、“李婶”、“清子姐姐”……的称呼在秦宅工作的人,丝毫没有一点优越感。 虽然后来骄纵了些,可他觉得这没什么,青春期的孩子有几个不叛逆的。虽然有时候会无理取闹,但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在秦老爷子眼里,她纯真善良的本性并没有改变。 所以,后来发生了缘缘撞了钟家姑娘的事,当缘缘说了她在最后关头踩了刹车转了方向盘,并没有撞到钟灵时,他是相信的。 不然秦家虽然是北市的第一大家族,仗势欺人的事他做不出来,他也不会极力要保缘缘。可惜啊,阿越执意要帮钟灵那一边,不然就公开这件事。最后他只好退让,条件是让阿越和钟家答应对此事保密。 毕竟,名声也很重要。如果缘缘背上谋害他人的罪名,那她这辈子算是完了。阿越几年来对缘缘的追求置之不理,而且如今是网络时代,舆论对于一个人的杀伤力何其之大。一个人的精神若是被打垮了,才是最危险的。 两害取其轻,他最后只能退让,看着缘缘被判四年。他、阿越和钟家遵守约定,没有插手这件事,也没有管缘缘入狱后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监狱的电话打过来,说是缘缘表现良好,减刑一年。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阿越。 他担心阿越和钟家知道后以为是他动用关系才让缘缘提前出狱,到时候又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时候,钟灵已经恢复的和常人差不多,但也只是限于走路,她连剧烈运动都无法做,更别谈跳舞。 这一点,到是疑点。缘缘坚持他没有撞到钟灵,可是他问了给钟灵治疗的医生,钟灵确实是因为腿部受到猛烈撞击才导致昏迷最后不良于行。 钟灵醒来后倒是没有攀咬缘缘,她说她因为看到车撞过来晕倒,但是否被车撞到,撞她的人是谁?她却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是一辆红色的保时捷。 是缘缘第一时间报的警,她也承认她那天开的是红色的保时捷,也确实有想过要给钟灵一点“教训”。可是,还是留了后手,改装了车,而且,在最后的关头,改变了主意。 他自然相信缘缘,可钟家那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这到变成一桩疑案了。 若是放到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要查个一清二楚的。但如今,他只希望家和,有些事,只要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也难得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了。 缘缘已经坐了三年的牢,再去深究当年谁对谁错也没有什么意义,若是在调查过程中这件事泄露出去,反而得不偿失。 当年那件事,也就这么翻篇了,但若以后有人要伤害缘缘,他必定不会答应的,哪怕那个人是阿越。 “那还站那儿干什么,走,陪爷爷吃饭去,这可是你张妈一早就开始准备的。”秦老爷子慈祥和蔼地笑着. 两人走向餐厅,乳白色的实木餐桌上摆满了食物,一般是秦老爷子平时爱吃的,一般是楚缘的心头好———四年前的心头好,除了辣之外的心头好。 秦家在非年非节的时候一般只有秦老爷子,秦越和楚缘三个人。 秦越的父母只有秦越一个孩子,秦母生秦旭时难产,险些丢了性命。虽然后来抢救了回来,但身体一直不太好,而北市却不是一个适合养病的地方。 爱妻如命的秦逸在得到自个儿父亲的同意后就和妻子去了澳大利亚一个风景气候都十分优美的小农场居住,在那儿秦母的病情才得到些许好转,可仍然不适合长途跋涉,再加上这几年北市的环境随着经济的增长越来越差,他们很少回国。 虽然从小没有生活在父母身边,秦旭和他父母的关系到是十分融洽。 一则秦越这个人,虽然对人对事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对于亲情友情十分重视。从小到大,无论是对待爷爷还是自己的父母都是大心眼里的孝顺恭敬。冷面秦越朋友虽然不如别的富家子弟那么多,但也都能称得上是君子之交。二则可能是聚少离多的缘故,反而有了一点“距离产生美”的感觉。 十几年来秦父秦母虽然只回来过几次,但初期的电话后来的视频都是没有断的,网络科技的发达让他们如同生活在一起。 不像其他大家族的规矩森严,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秦家的餐桌上是不会出现公筷这类东西的。 以前的楚缘是一个无辣不欢的人,不吃辣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如果是吃那些辣的菜的话那必须是要重辣的。 秦老爷子和秦越饮食一向以清淡为准,秦越还好,不喜欢吃辣但是能吃辣,而秦老爷子是被医生叮嘱过最好不要碰的。 所以只要是和爷爷吃饭,楚缘从来不碰辣的,即使开始的时候有几次秦老爷子吩咐张妈做几道楚缘爱吃的辣菜,她也是很有原则的说不碰就不碰。担心一不小心把辣椒混到其它菜里面。 久而久之秦老爷子只是让张妈做些其它初月爱吃的,好在对于吃货楚缘还有很多其它选择。 楚缘坐在秦老爷子的右手边,秦老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初月的碗里。 “多吃点,你呀,这回回来瘦了不少。” “谢谢爷爷,爷爷也吃,张妈的厨艺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初月对张妈的手艺赞不绝口。 “缘缘,下个星期六和爷爷去参加一场宴会怎么样?”秦老爷子问。 “爷爷,规模有多大?”楚缘问。 “就只是爷爷和一个朋友聚聚,吃吃饭而已,你才回来,我想带你多出去走走。” “爷爷和朋友吃饭,带我干嘛?爷爷,你不会是要给我相亲吧。”初月警惕的问。 听闻这话,秦老爷子心虚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旁的管家在心里默默的给楚缘点了个赞:缘小姐,您还真是了解老爷。 “没有,真的只是两家聚聚而已。”秦老爷子虽然被楚缘的话震惊,不过看着楚缘完全没有一点伤感,眼里脸上全是对相亲的不乐意,秦老爷子的心又踏实了一点:看来,缘缘是把阿越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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