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还未大亮,公鸡已经开始高声打鸣,唤醒了沉睡中的古城,遥远的东方隐隐显出旭日晕红的光芒。  房门推开的吱呀声,压水的绳索摩擦,还有邻里间问候的声音都成了清晨并不和谐的乐声。。  徐长乐睁开惺忪的睡眼,眼下深重的黑眼圈昭示着她昨夜的心事重重,起身时漆黑的发丝自肩膀落至掌心,她恍然苦笑,“还以为只是黄粱一梦,原来竟是真的。”  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起来,徐长乐推开了卧房的门,冲着徐府的方向看了许久,凌晨时分的寒气带了一层薄雾笼罩全身,她却恍然未觉。。  直至春意与冬白打着哈欠走出,“姑娘,您怎的起这般早,奴婢还未打水呢。”冬白着急的说着,将头发随意拨拉到身后,急匆匆的冲进厨房。  春意的脸色同样透着青白,她敛眉低首行了一礼,“姑娘,此处已无任何可食之物,奴婢去邻里买些米菜,您还是先回屋歇着……不论如何,万事且保重身体。”  徐长乐拢了一下衣服,问道, “银钱可够?”  “足够了,出府时奴婢留了不少碎银。”  徐长乐看着她恭谨的身影,心中升起几分警觉,便是按照书中所说春意与冬白最是忠心,但那一切都是基于原身真诚待人的缘故,她变化如此大又在面对徐府惨事时过于冷静,怕是会让人寒了心,若是彼此产生缝隙,以后难免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洗漱完毕,冬白刚好拎着一笼热包子回来,三人心里都存了事,一顿饭吃的静默无声。  “姑娘,咱们若是在这里久住,奴婢还需再置买些物品,这般简陋的地方太委屈您了。”  徐长乐看着略显局促的冬白,安抚的笑笑,“春意,给冬白多留些银两,我们回徐府一趟。”  “姑娘,你们又不带我一起啊。”  “买东西也是大事,冬白可要好好做。”徐长乐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所有的心思都摆在脸上,简单易懂的可爱,她不自觉就带了几分安抚孩子的口吻。  冬白蓦然红了脸,“奴婢知道……”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暖的她有些晕乎乎的。  院内只剩她一人,冬白双手捧着灼热的脸颊,“好喜欢现在的姑娘。”原地转了几圈,冬白才满眼笑意的出了门。  往日热闹的街头依旧人群攒动,只是百姓交头接耳说出的话却让人震惊不已。  “徐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家里两个主子才被杀,又被下了这么道圣旨。”  “据说是谋反,证据确凿,圣上勃然大怒,这才遣了锦衣卫指挥使抄家。”  “财物已经摆了一条街,看来这徐侍郎为官不甚清廉哪……”  “少说几句吧,天家下的旨意咱们老百姓别议论太多,锦衣卫的鹰犬耳聪目明,若是被他们听到……都散了吧。”  锦衣卫的权利与狠辣在百姓中像是一道遍布荆棘的网,所有人都知道撞上去就是个死。  春意已经愣在原地,双眼茫然,徐长乐猛地按在她肩膀上,“跟我走。”  她像是个提线木偶般,被徐长乐一路拉着进了布庄,掌柜的原本正在打盹,看到客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两位姑娘可是今日的初客,瞧瞧咱这里的布料,若是有看上眼的我算你们便宜些。”  “多谢老板娘了,劳烦帮我们拿两套做好的成衣,要男子的。”  那人的眼神立马透出几分怀疑,只是生意人客套的笑容丝毫未落下,“不知客人中意什么面料?”  徐长乐顺手指向她身后挂出的蓝色长衫,“依照这种即可。”拉了一下还未回神的春意,她大方的笑道,“是我这做主子的硬拉你偷偷出府,便是出了事都有我承担,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春意恍惚的看着她的脸。“姑娘?”  老板娘了然的笑笑,着人端上两杯热茶,“姑娘竟是偷偷离家,难怪要女扮男装了,只是这扮作男子可是需要技巧的。”  “哦,愿闻其详。”  彼此交流了一番,徐长乐佩服的冲着老板娘拱手一揖,“小生受教了。”  “姑娘这姿势摆来到是像模像样,就是这张脸嘛……”  徐长乐将衣服的钱付过又多添了些铜钱递过去,“还要请姐姐行个方便,让我主仆二人借后室一用,稍事收拾一下我们就会离开。”  “姑娘客气了,兰儿,领两位客人去后面耳榻更衣。”  春意总算是回过神,抱着一堆衣物跟在徐长乐身后。  老板娘看着她们的背影弯弯嘴角,不知哪家的千金小姐这般爱玩,气质瞧着甚是清贵,就是长相平凡了些,摇摇头拂去自己多余的心思,她又重新坐回柜台后丈量衣物。  到了耳榻,兰儿便自发关上门出去了,屋内空荡荡的,只几个凳子,想来就是让客人更换衣物的地方,“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多,赶紧换上这些衣物,我们需快些赶回徐府。”  “姑娘,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相信您!”  徐长乐笑笑没说话,动作利落的把自己收拾妥帖,将脸上易容之物擦去,照着男子的外貌特征给自己描画一番,待他转身已是俊雅非凡的翩翩少年郎,一颦一笑尽显君子端方,竟是丝毫不显女气。  “姑娘!?”春意震惊无比,姑娘什么时候点亮了这等技能。  徐长乐压着嗓子抬手刮了一下春意的鼻梁,“傻丫头,发什么楞,动作快些。”  散漫的语气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春意无端端被她逗的红了耳垂,一肚子困惑都压了下去。  那位老板娘是个明白人,徐长乐不愿多打交道,换好衣物便让兰儿领着从后门走了,徒留那位姑娘惊叹的望着她们的背影。  …………  徐府  高公公念完圣旨,一摆拂尘,下巴抬得高高的,尖着嗓子吩咐,“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都绑了,哭哭啼啼的,惹得咱家耳根子烦。”  原本跪在地上的三少爷一跃而起,义正词严的反驳,“不可能,我徐府世代忠良,我父怎会谋反,一定是有人陷害!”  “圣上明察秋毫,你这阉狗莫不是在假装圣旨!我要面见圣上!”  “放肆!”高公公被人指着鼻子骂,气的眉毛都要飞起来,“若不是圣上仁慈,以徐家所犯罪过灭你们三族都不为过,徐凌浩,你都已经是罪臣之子了,还是收敛一下你这大少爷脾气。”  “一定是假的,我父亲母亲才刚离世,怎么又会传出这个消息,不可能的……”徐凌浩被侍卫架着手臂按趴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院内众多姨娘小姐们怯懦的缩成一团,身上白色的孝服沾了灰,脸上还带着骤然失去亲人的悲痛,如今又遭此打击皆是哭的不能自已,狼狈不堪。  “李大人,咱家这圣旨也宣了,接下来的事您看……”  那人一身飞鱼服,大刀阔马的坐在院子中央,双手把玩着自己的绣春刀,闻言稍稍抬高眼梢,冷凝道,“你回宫复命便是。”  “府外的财物咱家也一同带回宫里,也算有个交代。”  “嗯。”李敖惜字如金的应了一声。  随着李公公的吆喝声,院内少了一大队侍卫,只锦衣卫们依旧挺拔如松的守在门口各处。  “人都在这了?”  一个千户上前应道,“大人,人数对不上。”  “缺谁?”  千户为难的看了一眼还在哀哭不已的众人,“这群人哭的投入,完全听不进属下的问话。”  李敖翻了下眼皮站起身来,刀削般的五官透着杀气腾腾的冷冽,身上浓重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闭嘴!”  众人充耳不闻,好似哭的厉害就能减轻刑罚似的,李敖不耐烦的抬高绣春刀,刀尖指着其中哭的最大声的一个妖艳妇人,“将她的衣服给我剥了。”  “是。”立刻有两人上前来,捉小鸡似的把那女人拎出人群。  “啊!你们干什么!放肆,我是侧夫人,你们竟然敢如此大胆……住手!”女人娇弱的力气自是抵不上杀人如麻的锦衣卫,身上的孝衣被一把扯开,内里竟是艳红的海棠花绸服,对照院内挂着的白灯笼,讽刺的很。  “停下做什么,继续脱!”  “啊!”眼瞅着里衣被一把拉下,桃粉的肚兜歪歪斜斜的映入众人视线,女人羞愤欲绝的尖叫声越发刺耳,李敖蹙了下眉梢,“把她的舌头割了。”  徐府众人惊慌失措的哭叫声毫无止下的趋势,伴着一道鲜红的血迹,一段舌头血淋淋的落在地上。  耳根终于清净了,李敖满意的俯下身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这就是大吵大闹的下场,谁若是也想光着身子躺在院里只管继续哭叫。”  “你……你这个魔鬼。”静的只闻风声的院内,陡然传出一道清脆的控诉声,尾音还带着颤意,细细分辨还能觉出其中的软糯,若是平日说来一定让人耳朵都酥了。  人群中间一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凶狠的看着李敖,还未长开的五官秀雅无比,一双清凌凌的大眼水意莹莹,细碎的糯米牙这会正愤怒的上下磨合着,似是想将人吞吃了。  李敖饶感兴趣的靠近,“你现在的眼神很好。”话音刚落,他颀长的手臂扯着小姑娘的领子就把人拉到怀里,看她无助的挣扎,丰满的胸部摩擦着自己的胸膛,李敖眼中的性质愈浓。  “啊!你这混蛋快放开我!我是徐府二姑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此人赫然是萝莉脸御姐身的原女主徐长欢。  小猫似的挣扎在李敖看来只是增加情致的动作,他凑到徐长乐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幽暗,“待会躺在我身下不知你可还能这般牙尖嘴利。”  “啊……你要做什么,放开我,三哥救我……”徐长乐悲戚的看着被人群制住的徐凌浩,泪眼朦胧之下面容越显娇美,勾的李敖施虐心理暴增。  而后,李敖大笑着抱起踢打不停的徐长欢朝内室走去,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此番意欲何为,院内中人却无一人置哙,侧室夫人还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府中二姑娘又被人如此侮辱亵玩,徐府之人的心理防线已经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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