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镏岑收掌握拳,把微微抖动的手藏在身后。幸亏自己稳住下盘,不然还真不好收场。面上却是不显,吩咐旁边的张建国:“去肉店里买几斤酱大骨,愣着干什么快去。”    “哎!哎!这就去。”张建国甩腿跑出去,心里是真服了。    王为民纠结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大师,这这...”    镏岑大手一挥:“抬屋里去,别碰到头。”    王为民和妻子小心翼翼把儿子挪到屋里。王为民刚想用绳子绑起来,就看到镏岑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树枝进来了,细瞧之下折痕处还留着绿液。    镏岑拿着碍事的树枝横在胸口:“干嘛呢?用不了绳子。放平就行,让开。”    王为民麻溜的拉着妻子后退,张芬关心儿子的情况,忍不住要上前观看,被王为民一把拉住,告诫的瞪了一眼。张芬按耐住心急如焚,怕惹大师不喜,驻在离儿子几步的距离。    镏岑走到王韦床边,把树枝立在床头,坐在床沿边,右手顺着王韦印堂直达百汇悄悄发力。头为诸阳之会,百脉之宗,而百会穴则为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穴性属阳,又于阳中寓阴,故能通达阴阳脉络,连贯周身经穴。刚才那一拍震出王韦体中作乱的煞气本源,镏岑现又点穴聚阳,口里低呼:“王韦,醒来,王韦,醒来。”    须臾,王韦眼皮微颤,显然要醒。王为民夫妇激动的慌忙上前,顾不得得罪不得罪了,眼睛不眨的盯着儿子。    王韦只觉得浑身难受,像被压住喘不过气一样,眼前是父母放大的脸,眼睛一红,委屈的快哭了:“爸爸妈妈,呜呜”    王韦哼哼唧唧的委屈样子让王为民夫妇心疼坏了。这些天儿子迷迷糊糊的,脑子一日比一日不清楚,疯疯癫癫的,半点没有平日的机灵劲儿。张芬哪里受得了儿子这样,把王韦搂进怀里,哄小孩子一般,嘴里不忘安慰:“吓不着,吓不着哦,大师在呢,韦韦不怕。”    王为民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又怕吓着儿子,轻声细语的没有一丝平时糙爷们的样子。    这阵子王韦真被折磨的不轻,没一会儿在父母的安抚下,睡了。    “醒了,可算醒了。大师您可真行!⊙⊙!”张建国端着一盆酱大骨头,高声惊呼,想拍一拍大师的马屁,就见姐夫王为民吹鼻子瞪眼的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声。端盆的手往前伸了伸,这个咋整?    “孩子也累了,让他睡一会儿。你在这照顾他,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镏岑安排好妇孺,示意王为民张建国跟他出去“跟我走,搭把手去。”    “大师,我,我们就不去了,这东西看不见望不着的,再给您添麻烦,是吧,姐夫?”张建国当场就不干了,企图拉过王为民统一战线。    王为民立刻脸色阴沉下来,扯过镏岑放床边的棍子,要打张建国出去:“个没良心的,你外甥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让你干点活,还不愿意了,你对得起你姐么?”    “嗷!”张建国被打的一蹦多高,边躲边讨饶:“不是,姐夫,嗷!姐夫,你听我说,我没说不去,外甥都那样了,我不帮忙还是人么?这不是大师在这么,咱去搭手,也不能没有武器啊!大师,大师救命。”    镏岑端起遗弃在角落里的盆,眼神也不给张建国一个,自顾走出房间。    王为民夫妇的家是底上个四件的两层小洋房,装修简单大方不张扬,看的出来张芬是个会过日子的。    镏岑把盆放在屋头正中间,身后传来张建国低声下气的道歉:“姐夫,我错了,没有把外甥的安慰放在第一位。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弟弟一般见识,我一定将功赎罪。”    王为民板着脸,到镏岑面前才神色稍松:“大师,我们怎么帮忙?”    镏岑抽过王为民手里的树枝,一掰为二,递给王为民:“你们一人守着主卧的门,一人守住堂屋的门,把门护严实了,我说开始的时候,四面八方的挥手里的树枝,别漏了方向再让它得了机会,可就不好下手了。”    “哎!”王为民把树枝扔给张建国,站在主卧门口,张开双臂,坐着准备。王为民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夜里小孩子哭闹,是因为被脏东西吓着了,用桃树枝打周围的空地,可以打走脏东西。    张建国捡起姐夫丢来的树枝,走到堂屋门,学着姐夫的姿势一样站着。王为民哪有功夫看他,搞得张建国身恨自己嘴贱,后悔在外甥的事上耍弄小心思。    一直跟着镏岑的柳仙啧啧嘴巴,对着恨不得把身子埋进酱骨头盆里的小白狗称奇:“你可真有仙缘,这等好事也能让你碰到。”    柳仙现在和镏岑也算是熟人,没有香港开始的时候端着,有时还能开开玩笑:“这小家伙来头可不小啊!”    小白狗已经钻进了盆子里,嘴里咔呲咔呲的嚼着大骨。比手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一盆的酱狗头也就刚够他塞牙缝的。吃完舔舔须毛粘的汤料,转了一圈,瞄准了主卧的方向就要冲过去。    “动手!”镏岑一声令下,王为民和张建国拼着命的挥舞着树枝,让人眼花缭乱。妻儿就在背后的屋里,王为民不敢卸一丝力气。张建国也舞的虎虎生威,好让姐夫刮目相看。    众所周知,狗最怕什么,棍啊!小奶狗畏惧飞舞起来的棍风,呜咽着后退。感觉镏岑在背后,呲着嘴,漏出满嘴尖锐的牙齿,就像找回场子一样。    镏岑摇摇头:“还敢在此放肆,你不顾天条擅自上身幼儿,做出害人的事,竟不知反悔!难道你竟不怕仙家惩处么?”    柳仙不耐烦了,挑枪就要上出站:“和它啰嗦什么,打趴下了。汇报上仙,再治他个枉顾人命的罪名,保管仙途尽毁。”    镏岑的话让小奶狗心虚不以,可是人间美味的吸引太大了,不能怪自己抵抗力弱。原来这小奶狗竟与仙家有些缘法,本在山里苦修,闲暇之余,听长者说起人间繁华,尤其美食诱人。小奶狗本就属犬仙一族,头一个好的就是美食。趁着长者不注意,来到人间。也是王韦倒霉,被小犬仙纠缠,渐渐迷了心智。    别看小犬仙个头小巧玲珑的,它的岁数比在场的人加一起都大,本事当然不小。虽自己犯错在先,可哪里受得了柳仙轻看,心中一怒。当即跃起,直充柳仙面门。若是击中,不死也得毁容。    “执迷不悟,休怪吾等无情!柳仙!”镏岑一声呵斥,默念咒语相助柳仙。    柳仙也很给力,不退反进,一枪戳向小犬仙,呼啸着向后者飞去。小犬仙在空中一个飞转,躲了过去,落在地上,眼里闪过不屑,刚开始装腔作势的,还以为多厉害呢?没想到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心里合计着,把样子货先解决了,再弄死躲在他身后的镏岑更容易了,这样才算神不知鬼不觉。不待行动,身体一僵,已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鞭子捆着,动弹不得。    “哈哈,毛都没长齐呢,在你柳大爷面前撒野。我这银枪随心所欲,变化莫测,多少仙家躲都来不及的,你竟往上撞,不捆你都天理难容。”柳仙得意的大笑,抽出拌身软剑,俯身要砍。    “呜呜”小犬仙调动全身灵力想躲,可身上的鞭子竟越捆越紧,分不出半点精神应对。完了完了,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呜呜,师祖救命啊!    镠岑起身制止柳仙:“仙家不可意气用事,此犬仙断然不能折在咱们手里。”    柳仙不答应了:“你没看到它才刚的气焰,恨不得除了咱们。只准它害我,不准我害他,哪有这样的道理?天下不止它有师门,谁也不用怕谁。”    “仙家何出此言,我的意思是…”镠岑在柳仙耳边嘀咕着:“如此,既解了仙家的气,偏又显得仙家宽度容人,不是更好?”    柳仙拧紧的眉头徐徐舒展,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连叹三声好:“我这就去请祖师,若真如你所说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镠岑不接这一茬,淡笑着看柳仙提起小犬仙,在空中消失,想必最近柳仙的好心情会持续很久。    王为民的胳膊快废了,但任然没有停下来。刚开始没一会儿,从脚底板沁出一股凉意,不是很舒服。联想到儿子,王为民表情狠毒的又加大力度,发泄似得让人吃惊。本来还想偷会儿懒的张建国打怵姐夫的恨劲,也吃人似的用力,倒让王为民心里舒服了许多。    二人全身的力气都快用光了,听到镠岑一声好了,双双瘫倒在地上,满身满脸的大汗。王为民抹掉额头的汗水,焦急地问:“大师,怎么样,解决了么?”    “瞧姐夫这话说的,大师出手我外甥肯定好了,那东西也做不了妖。”张建国虚声安慰王为民“姐夫,我刚可没省力气,救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王为民高兴地应着,也为刚刚张建国的行为感动,扶着门框站起身:“呸呸呸,哪有这样咒自己亲儿子的!你的嘴啊,啥时候能改一改!”    镠岑留下一句:“确实该改改”,之后走进卧室,看一看王韦的情况。    张建国哦的一声,直打自己嘴巴。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这次到没有以前那么聒噪了。    王韦在床上睡的香甜,消瘦的小脸上隐隐透着红润。张芬焦急地等在屋里,只能听到屋外呼呼的声音不是很大,听得也不真切。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终于开了:“大师,我儿子没事儿了吧?”    镠岑点点头:“没事了,多喝点鸡汤肉汤补补就没问题了。”    张芬急忙答应,眼神飘忽,小心翼翼的问:“大师,我儿子这次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可是得罪了什么?”    镠岑抿着嘴:“这次你家的情况特殊,不是我不说,说了你们也无济于事。它来头不小,招上你儿子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你们放心,它来不了了,被我家柳仙带回去清算。你们儿子受这一难,它做的孽沾上因果,必定要还的。”    王为民心道怪不得大师先前说自己儿子会因祸得福,这不就是因祸得福么? 眼看快吃中午饭了,王为民一家劝镠岑留下吃饭。苦留不住,只能开车送镠岑离开。    林聪听完老爹的得力干将讲完崔家和柳闵的官司,只觉得三观破裂。一个普通的市里老户竟然干出这种事儿,他们仗的是谁的势?爷倒要见识见识!    “那个崔什么的被关起来了么?”    “崔鹏。因为未满十四周岁,不用承担刑事责任当场放了,不过崔父崔母被刑拘了。”    “哦,现在呢?什么时候判刑?”    “听说要放出来了,正式拘留需要市区领导签字,被打回去了。现在二人正在办取保候审,估计不到半天就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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