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东隅天没亮,便起身了。    粗略收拾了几下,便偷偷的来到后院,看着面前足有人高的围墙,往下一蹲一跳,轻松的在对面着陆。    轻拍了拍身上,东隅转身准备如往常般往前走,突然感觉旁边的樱花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此时天刚蒙蒙亮,一切都还若隐若现,但近处却也是能辨得清的。    她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可疑之处,不经意的抬头,差点吓一跳。    樱花树上“挂”了一条细长的黑蛇,为什么说“挂”呢,因为它没有缠绕在树枝上,而是直接两头垂下,像一条略粗的绳子就这么直接挂在了树上,头朝下,眼珠子漆黑,见东隅盯着它,它将头抬起一点,伸了伸脖子,也直盯着东隅。    难道她之前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来自于这条蛇?    东隅盯着它,怕它发动突然袭击,一边慢慢的往路的方向移动,一边念叨:“黑蛇兄,你乖乖的啊,我不想早上出门就来个人蛇大战,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    黑蛇脑袋随着东隅转动,一直盯着她,但却没有发动袭击的样子,倒像是……好奇?    她这是在解读一条蛇吗?    远离黑蛇的攻击范围后,东隅拍拍大腿,脚踩风火轮似的跑远了,扬起一阵落叶灰尘。    虽然有点武功,但蛇这种生物那也是轻易惹不得的,速度奇快,有毒的就更是大爷了。    幸好当初新觉捉弄她的是几条无毒的,不然她也得够呛。    说来也巧,东隅每次出府要翻越两道围墙,一道便是这后院的入口处,另一道便是临近兰城街市的出府的围墙。    而每个最佳翻越点旁边都有一棵不大不小的樱花树,它们可算是见证了她的出墙史。    后院的北边有一条死巷子,阴暗狭窄,走出小巷便是那兰城最繁华热闹的街市。    东隅快速的在后院穿行,停在一片小林子尽头,三两下将掩住洞口的枯枝拿开,躬身钻了进去。    须臾,一个穿着粗布青衣,平民打扮的年轻人,从洞里钻了出来。    脸蛋稍显俊秀,眉眼弯弯,却并不出众,搁人海里就找不着的那种,但他一笑,看着就让人倍感亲切。    到了街市上,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许多临街商铺都开门了,一些伙计在门前打着哈欠,看着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    东隅走进一家包子铺,点了一笼猪肉菜馅的包子和一碗粥,慢斯条理的吃完,再接着上路。    穿过街市,走到了城外的一个村庄,再转过了几条小路,东隅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抬手拍了拍大门,一会儿,一个粗布蓝衣,挽了一个妇人发髻的女子前来开门,赶忙把东隅迎了进去。    “你先在屋里坐会,我刚做好早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我在来的路上吃过了,我不着急,你慢慢吃。”说着东隅打量着眼前的李舒兰。    “好。”    见李舒兰收拾妥当,东隅拉着她在身前转了一个圈,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将她从头看到脚,李舒兰在她那直白的目光下微微红了脸。    “看来你最近执行的不错,快达到我给你制定的目标了,照此下去,最多半月,就可以行动了。”    “恩,多亏了恩人相助,舒兰盼着能早日离开那烈焰火坑。”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那个相公我看着也就那点本事,我说过会助你的,你别一口一个恩公的了,早说了就叫我东隅吧,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有恩公……额……东隅小姐相助,舒兰也有勇气行事了,舒兰真是感激不尽,以后东隅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舒兰握了握拳头,直直的看着东隅说道。    “放心,以后会找你帮忙的。”东隅高深莫测的笑笑。    “你先去换上训练衣服,我再好好检验下成果。”    “好,你稍候一下。”说着转身脸颊红红的。    东隅走进旁边的屋子,将窗户给关上,看着地上厚厚的垫子,等着舒兰进来。    “东隅小姐……”    舒兰说着走进了屋子,将门给关上,抬手将外衫给褪下,满脸羞红。    东隅扶额,每次都是这样,她这一副表情,让她有种自己光天化日之下逼人裸奔的错觉。    “都看了多少次了,你还害羞什么啊,何况我也是女孩子呀。”    “东隅小姐,正因为是女孩子,才能这样出现在你面前,如果是男人,舒兰早就投湖了断了。”    “好了,好了,别说什么投湖的事了,以后也别干这种啥事,为个渣男多不值啊。”    “恩,舒兰省得。”    “恩……,不错不错,人鱼线都出来了,全身上下紧致修长,只要再好好雕琢,就成了。”    “过来,你自己瞧瞧美吗。”    舒兰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纤细修长的双腿,紧致的腰腹上有三条细细的沟壑,白布包裹的胸部浑圆挺拔,细长的脖颈,再往上是尖尖的下巴,一张娇俏的巴掌小脸……    “怎么样,满意吗?”一双手按上她的肩膀。    舒兰吸吸鼻子,眼眶湿润,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好看……    “恩,满意,舒兰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自己了,先前都不敢照镜子,现在的舒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    “傻瓜,你以后还会更好看的,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先把衣服穿上,坚持下去,半月后我再来找你,到时要演一出好戏。”    “好,我等着你。”    东隅走出李舒兰家,望着远处嵯峨黛绿的群山,近处炊烟袅袅的人家,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再次感叹古代的大好河山。    在街上到处溜达了一圈,东隅去问了几个出租的铺面,心里有了谱,看来她的钱还是挺够的,这还要多亏了二姨娘的嫁妆。    二姨娘是个商户之女,家境殷实,嫁妆丰厚,虽然后来在府中打点时用了一些,也还剩了不少,贴身嬷嬷将钥匙给了东隅没多久就咽气了,东隅才知道这是娘亲特意给自己留的。    再加上东隅自己存的例钱,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算小有家产了。    东隅决定再多看看,或许下次去瞧舒兰的时候,可以同她商量商量,毕竟她是想让舒兰跟着她干的。    下午,夕阳西斜。回到听闲院,已近傍晚。    余童在自己屋里,估计是在捣鼓他的药材,东隅歇息了一会儿,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一个时辰后,两人吃过晚饭,余童便径直回屋了,东隅则换了一身装备,拿出一块垫子,俯身开始挥汗如雨了。    现在身子还未发育成熟,东隅练的时间就少了,但现在既然准备重操旧业,自然也得找找感觉,所幸上辈子这么多年的记忆深入骨髓,尤其是身体记忆,更是习惯成自然,倒不至于忘记太多。    说起来,还得多亏遇到了舒兰,才让东隅福至心灵,想到重操旧业。    做一个健身教练。    万州国,万川大陆最强州国。    民风开放,以武护国,以文立城,文成武治。    这么个国家,审美与现代却是一样的,以瘦为美,以白为美。    这样的审美下,自然免不了有人喜,有人悲。    李舒兰便是其中悲的之一。    舒兰本是兰城刘家庄刘礼的媳妇儿。    刘礼虽然现在成了个好吃懒做的浪荡子,但当初追求舒兰时那也是一个长相清秀,稍有文采的秀才,追求舒兰时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才获得女儿心。    要说这舒兰少时那也是村里的一枝花,虽然这花稍稍丰腴些,但到底还是个小美人。她下嫁给刘礼时,村里多少人都对刘礼羡慕又嫉妒。    初时,两人也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刘礼进士屡次不中,眼看着年龄越来越大,却放不下功名,出去养家糊口,家里祖上的积蓄花完了,就全靠着舒兰在外做工补贴家用。    舒兰贤惠,任劳任怨,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工,没有注意身材,渐渐发福,皮肤蜡黄,看着就让刘礼烦心。    慢慢的,刘礼脾气越来越暴躁,常常打骂舒兰,还夜不归宿,学会了流连烟花之地,成了那京城里有名的浪荡子。    舒兰起初不知,刘礼哄她是出去学习经商,将她挣的钱慢慢骗了去。    后来纸终于包不住火,舒兰偶然中得知,气的发疯。    跑去刘礼常去的烟花之地守着,在街上对着刘礼大哭,刘礼厌烦,将她乱骂,当着众人的面骂她貌丑,体胖如猪。    舒兰忍气吞声,守株待兔了几次,皆被羞辱,终于对刘礼绝望,本决定和离,但刘礼不同意。    是啊,最近她才知道他开始打她家老宅的主意,所以他是不会轻易跟她和离的。    舒兰家有一栋老宅,就在兰城最繁华的街上,是几代传下来的。    有一个铺面,本来是自家做生意的,但现在自家只有一个病秧子的软弱兄弟,铺子也关门很久了。    刘礼最近越发无耻,几次威胁舒兰将房子的地契拿过来给他。    最后一次舒兰在街上与刘礼拉扯,当时东隅在街上正好旁观了整场闹剧。    看她神情不妥,又想到了商机,便朝着舒兰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在舒兰准备投湖时,有人拉住她问了一句:“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想不想摆脱人渣,走向人生巅峰?”    “……”舒兰被她拉住,一时懵逼。    “公子,我如何摆脱得了他?摆脱了过后呢,奴家现在如此丑陋……”    “你信我吗?信我保你摆脱渣男,今后桃花朵朵开。”眼前的人,眉眼弯弯,亲切和善,只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舒兰被迷了眼,就此踏上了东隅的破船,准备跟着她走向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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