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唐苏被手机的震动声惊醒,骂了句娘,伸手摸向床头柜。    “恩......”唐苏只说了一个字,作为应答。    “你上次买的起司蛋糕,我有点想念。”话筒里,低沉还带着些沙哑的声音道。    “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唐苏知道对方肯定又熬夜工作了,便努力压制着火气。    “你买,来的时候带给我。”    唐苏的睡意已经没了大半,没好气地反问“凭什么?”    注意,重点是那个“凭”字,而不是问对方“为什么”,隐含意思是:你何德何能?让我舍弃大好周末的懒觉,去给你买蛋糕?!靠!    “你昨天拿来的那个约稿函,我有不签的权利。”    唐苏还没来得及张嘴发起攻击,便被对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    没错,对方很了解她,知道她的致命之处。一句不交稿子,她就玩完了,尤其是最近来的这个新主编,可不是善茬。    唐苏不得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暖和的被窝告别。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到外面飘洒的雪花,唐苏更加站不稳脚跟了,骂了一万句娘,还是得洗漱出门。    路面湿滑,唐苏选择乘坐计程车,一向惜命,更不能为了给少爷买块蛋糕,而不珍惜自己的老命。    这样的天气,四月底竟然还下了雪,蛋糕铺子开门吗?唐苏暗暗琢磨,一琢磨就更加不痛快,可她不能真把这些话骂到少爷脸上。    少爷,有一个极其文艺的名字——白辞,要不跟他深交,绝对会称赞一句“人如其名”,干净的气质,确实如一尊白瓷。    唐苏和他有交集,完全是因为工作,她是他的责任编辑。    三年前,年仅19岁的白辞,以一篇名为《没有逻辑的犯罪》的作品,轰动国内悬疑推理界,简练利落的文风,吊诡的情节,巧妙的细节设计,让读者评价为“难得一见的惊艳之作”。    接下来的三年时间,白辞以每年一本的速度推出新作品,每一部都霸占图书榜榜首,长达数月。超高的人气,让押对宝的杂志社惊喜不已,因而十分重视这位少年作家。    如此炙手可热的作家,杂志社之所以让唐苏作为他的责任编辑,是因为她的不计较。    白辞是个对待工作、生活要求十分高的少年,杂志社觉得社里的90后,难免都有些容易急躁,面对如此高要求的少年,万一暴脾气一上来,失去了这样一位大神级作家,实乃大憾呐。看来看去,才将“重任”落在了唐苏的肩上。    妈的,是人善被人欺吗?唐苏可怜自己......    唐苏意外:周末,蛋糕店竟也开门得这样早。    看样子,如今当真钱难挣,难过“屎难吃”啊......    唐苏按响白辞家的门铃,等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门内立着一脸疲惫的少年,气质特别干净,没有一丝脂粉气,像极了中学时代隔壁班成绩好人又帅的班草,还是犯错了,老师也会心软开恩的那种。    “都快十点了。”白辞语气不冷也不热,将鞋柜里取出的拖鞋,扔给唐苏。    “就不能动作轻点?”唐苏翻了个白眼。    白辞不理她,接过蛋糕盒。    “好香的咖啡味。”唐苏吸了吸鼻子,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咖啡飘香,这只能让她更想骂娘了。    唐苏径直冲向沙发,舒舒服服地躺下,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感觉。    正在咖啡机前接咖啡的白辞,回头瞥了她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了句“吃了吗?”    唐苏不乐意了,“我说白少爷,我难不成还得吃了早饭再来?那么大一块蛋糕,你都吃了,不怕长赘肉?”    “那就过来吃,不要弄脏我的沙发。”    唐苏睁眼,瞪了他一眼。    见晨光下,那个少年,浓眉、单眼皮、高鼻梁嘴、薄唇,组合在一起,那么舒服。    每次他面对记者,总是一脸温和阳光的笑容,毫无攻击性。    唐苏不禁感慨:人前人后,差太多了吧......在她的印象中,白辞对自己,只有使唤。    白辞将蛋糕分到两个小碟子中,没等唐苏走过来,就已经独自品尝起来了。    唐苏看到餐桌上多了一杯咖啡,就摆在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前面,觉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恩,好喝。”唐苏细细品味咖啡的醇香,没有注意到白辞微微抬眸,看着她此刻略显滑稽的模样,微微笑了,一颗别致的小虎牙。    “怎么没有叉子?”    “盒子里,自己拿。”    “你就不能顺手给我插到蛋糕上?”唐苏轻哼一声。    白辞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起身,走向客厅。    唐苏没在意他去做什么,安心地品尝蛋糕。    对她来说:美食面前,美男也得让路。    白辞走回来,“啪”得一声,把什么东西扔在桌子上。    唐苏抬眸,见面前躺着两个盒子。    “什么?”    “从日本带回来的精华液,帮我带给主编姐姐。”白辞继续低头吃蛋糕。    “又使唤我.......为什么是两个?”唐苏拿起其中一个,发现是网上很火的一款,价格不菲。    “你要是不想要,另一个,可以给我留下。”白辞伸手要去拿。    “不行。”唐苏反应过来,一个,是给自己的,慌忙抬手,打在白辞的手背。    白辞微怔,继而恢复原来神色,“不像个女的。”    唐苏只管端详白辞送给她的礼物,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啧啧,我们的国民弟弟,果然长大了,比以前有心有肺了。”唐苏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没那么可恶了。    白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借着咖啡的热气,微微抬眸,看见一脸花痴的女人,眼睛微微眯了眯,他其实,是想笑的。    “吃完了,走了。”唐苏起身,不忘补充了一句“礼物我就收下了,谢字,我就不说了。”    “凭什么?”白辞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质问,其实是唐苏经常对他说的,可并不是刻意模仿,神奇。    “就凭我经常被你麻烦。”唐苏说得骄傲,利落转身。    “那这个呢?”    唐苏回头,见白辞手里拿着约稿函文件。    就会拿这个威胁我!唐苏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哎呀,你可是优质国民作家,德艺双馨不是,自然不会随便为难人的,对吧?”    白辞被唐苏逗笑了,他拿她的“贫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别走了。”    “为什么?继续留这儿给你当保姆啊?”唐苏轻蔑地摇头,态度坚决。    “晚上约了小董他们打游戏,你不参加?”白辞将文件袋收好。    “最近又出什么新游戏了吗?”唐苏最近总是沉浸在加班,没有过多关注。    “真该扫扫土了。”白辞轻轻摇头。    “又嘲笑起姐姐了不是?不对,上次你那个采访怎么说的来着?”    “90初的姐姐,已经是可以让小孩子叫阿姨的年龄了,兴许和97年的自己,会有代沟。”白辞利落地将当时的原话,重复了一便。    紧接着,唐苏便朝他砸过来一个沙发抱枕,被白辞稳稳地接在手中。    唐苏为了证明白辞对于90初的看法,是偏见,决定留下来一决雌雄,不对,一决高下。    “你昨天通宵,不用补觉吗?”唐苏再次跌坐在沙发上。    “一会儿吧,除非你来收拾这些。”    白辞没听见唐苏的回应,抬眸,看见她在沙发上睡着了。走到卧室,拽了条毛毯,扔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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