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明出家之前俗家姓闻。乃闻太师之胞弟,贵妃之兄长。”祁远轻飘飘的说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却炸的那玉中的艳鬼一惊。    苏姑娘:纳尼?    “兄台,不是说做和尚的都是迫于无奈,这静明大师莫不是个疯子,家世如此显赫,居然想不开,跑去做了和尚。”苏姑娘万万没想到,静明大师居然是黄金级别的高富帅。    “或许因为赎罪?”祁远眸光清远,仿佛透过红尘种种,洞察了这片红尘。    “大师出家之后,便与闻家断了关联。但家人身处地狱之中,犹不自知,他只能化成菩提,渡诸生之苦难以洗业果。”提及静明,祁真人忽得感慨一声,“只是,可惜……”    苏姑娘不识静明,听祁远这么一说,倒有了几分兴趣,她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身在局中之人,堪不破虚妄。”    苏姑娘:摔,兄台啊,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为啥她更听不懂了呢?    秋风忽起,一片枯黄的叶打起旋,落入了小窗内。    祁真人白衣翩跹,清潋的眸光忽得看向了极远处的皇城,喃喃自语道:“东风,便要起了。”    九月初五,一个无名的小沙弥进了皇城。    十五日,东市之上一家药铺中卖了假药,毒死了一个外来的经商者。    东风即起,鲲鹏展翅,当扶摇直上九万里。    十七日,宋弈公子起了大早,当街卖酒的寒酸书生,找不到装逼的衣服,遂一早,死皮赖脸在祁真人的行囊里,寻了一件衬托他潇洒的白衣,而后翩然离去。    临行之前,他无耻的眨巴眼道:“真人身上的味道,某闻之,心旷神怡也。”    祁远:这么个祸害,留着真是祈国之福吗?    而后,宋公子当街拦住了太子的轿銮,高声喊冤,素来贤明大义的太子,遂亲自下轿,询问冤从何来?    宋弈伏拜,当街道:草名宋弈,求太子重审静明大师一案。    一席话出,再次惊起千重波涛。    太子当场怒斥书生,静明一案由大理寺审判,你当街喊冤,胆敢质疑大理寺?    宋弈一笑:若罪人不能得诛,大师九泉之下亦不能眠。宋某区区一书生,不过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但堂堂男儿,弈常读圣贤之书,亦有其志,曾倾慕大师品行之高洁,虽不识大师,却早视为知己,为知己者死,无憾矣!    一番话落,他洒下一行血书写作的状纸。    太子叹服,遂将其引入马车之内,二人与东宫之所,秉烛畅谈。    次日,太子亲自上朝,递血书于端帝,震动朝野。    端帝大怒,宣草民宋弈见驾。    找死的宋公子,便悠哉哉的踏入了金銮殿,完全没有半分找死的自觉,看得引路的太监傻了眼。    逗咱家呢,这人真是来找死?为啥咱家觉得此人是来这金銮殿一日游的。    未来的宋学士便在诸多微妙的眼神之中,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草名宋弈,叩见陛下!”    “你就是宋弈,来为静明大师一案翻案的?”端帝说话时,不威自怒。    “错!草名不是来翻案的。”找死的宋公子似乎觉得自己死的不够惨。    “大胆宋弈,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一旁的大臣见宋学士这一副进了自家后花园的模样,当真看不惯啊。    “喔,你这刁民倒不怕死?”端帝的眼神深邃,喜怒难辨。    “陛下不懂,屈夫子曾言‘虽九死其犹未悔’,草名低贱之身,仅有一死,而今算来,倒还赚了八条。”    “刁民,陛下面前,岂容你巧言令色!”另一大臣捂脸,这等德行,究竟如何登上了大雅之堂。    “宋氏,有孤再此,有什么话不妨当陛下面前直说!”当壁花的太子终于走到堂中。    “草名宋氏,状告三皇子,欺上瞒下,弑杀长辈,构陷兄弟,其所作所为,当诛矣!”宋弈轻飘飘的落下,竟面不改色。    但此话一落,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以贱民之身状告皇子,本官看你才是其罪当诛!”三皇子一派的大臣怒了。    “王卿此言差矣,此人乃是孤带上来的,若说状告皇子,自然亦有孤的一份!”太子依旧笑得无比温和,但话语一落,诸人却面面相觑。    “瑞儿,闲事莫要凑上一脚。”端帝眼见太子出声,只好不轻不重的责怪了一句。    “父皇,祈国素来以孝治国,百年之间品行高洁之人倍出,儿臣虽不才,但有些事情,却要弄个明白,否则不止是恩师九泉之下难安,连小八也平白遭受了这不白之冤啊!”太子长跪于殿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况此人品行高洁,宁死亦要使真相昭雪,此等良才,孤甚惜之。”    品行高洁一词落下,围观的大臣一脸便秘,殿下啊,你真没有眼瞎吗?    “瑞儿,若此人不过胡言乱语呢?”端帝捏紧了手中的玉玺,不死心的问道。“你就不怕朕因此判你一个构陷兄弟之罪!”    “老三是鱼,那恩师与小八便是熊掌,二者不可兼得,那儿臣愿舍鱼而取熊掌也!”太子一语,掷地有声。    “瑞儿,……”端帝深邃的眸中,似乎酝酿着无数翻滚的情绪,许久,他长叹一声,“你离朕越发远了。”    “若父皇愿意,儿臣愿日日侍奉在父皇膝下!”    “呵。”端帝忽得一声冷笑,四围的太监一哆嗦,明显觉得陛下怒了,却说不上来,陛下因何发怒。    明黄色的人起身,抬眼看这满堂的大戏,只觉得这金碧辉煌之地,格外的冷。    他开口道:“朕准奏!”    “太子仁厚,此事既由太子开端,便全权交付太子处理!”    闻太师身形一颤,隐忍了许久的老臣猝然跪地:“陛下,万万不可啊!您莫不是忘记了,三皇子也是你的亲骨肉!”    端帝深邃的眸更冷,而后走到这股肱之臣的身侧,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那一语,格外清晰的落入了太师的耳中。    闻太师猝然晕倒在殿堂之上。    “退朝!”端帝长袖一挥,而后任性十足的丢下了一堂臣子,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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