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以歌坐在窗边看着风中摇曳的桃花轻笑了一声,这风,可真是没有丝毫的怜花之心啊。伸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腕子,以歌的指尖动了动。    “你最好还是劝燕洵早点滚回他的燕北,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啊!”宇文怀才从皇宫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赏花图。    他坐在窗沿边上,拉起以歌的手腕印下一吻,“如今这世道……”一阵风就预示燕北要反?这皇上脑子是被门挤了吗?    搜集证据,搜集什么证据?!莫说他还没认真呢,他今天可是去赵西风那里走了两圈的,人家兢兢业业不也没搜到什么嘛?!    没证据都笃定人家要造反了,有证据那还得了,是不是立马就派兵了?    自己被骂那么惨,不是因为自己没用,只是因为没有做到皇上想要的那件事罢了,虚伪!跪了那么久,疼死他了,要夫人亲亲才能起来。    以歌挑眉,抽回自己的手,在宇文怀委屈的脸上拍了拍,“出什么事了?”今天怎么忽然说起燕洵了?    宇文怀翻身进屋直接将以歌扑倒,牙齿在她脖子上轻咬,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哼~你这女人,可得记住,我这都是为了你。”若不是看在你的情面在,老子用得着去提醒燕洵那笨蛋?    以歌翻了一白眼,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起身好好说话。    ……    “所以现在燕北危矣?”以歌听着宇文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理顺了一遍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巴。    “宇文玥想必也替燕洵说了不少好话,”宇文怀撇嘴,毕竟十年情分,更何况,定北侯的确没有谋反之心。    “这种皇帝,我以为只会遇见一个啊……”没想到又来一个,是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天底下的皇帝,都是一样的自私吗?以歌想起了曾经的梁帝,萧选。他对赤焰军,对林燮不也是如此么,卸磨杀驴,恩将仇报。    宇文怀一怔,小眼睛蓦地放大,“你还遇见过几个皇帝?”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啊~他得问清楚。    以歌瞟了宇文怀一眼,“如今这天下有几个皇帝?”除却大魏还有大梁,以歌一开始便发觉了,此大梁非彼大梁,时空的不同,人自是不同的。    同是萧姓,想必也有什么联系吧。    “你又敷衍我!”宇文怀忿忿不平的在她脸上咬了咬,这女人的态度又是如此,如同当初他问她身份一般,压根儿就没认真,完全是在应付他!    “你又把口水蹭我脸上!”以歌一把推开宇文怀抬袖擦脸,磨牙瞪了他一眼。她可是很认真的。    “你又凶我!”宇文怀一巴掌拍向了——身下的坐垫,他朝以歌龇了龇牙。小小声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    以歌的表情略扭曲,她站起身拍拍衣裙,是在待不下去了,用脚踢踢宇文怀的膝盖,“真是多谢怀公子的消息了,我报信去了。”她说的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一摇一摆就走出了房门。    “你!”宇文怀干瞪着眼珠子看着某人潇洒的背影,他告诉她这消息……那,奖励呢?就,就这样走了?宇文怀心下凄凉,那个过河拆桥的女人,就这么走了?啊喂!  ————————————  “上神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燕洵没想到以歌会登门拜访,他拉着灵犀的手,如临大敌的看着对方。    “世子不必如此,唤我以歌便是,”以歌摆摆手,不甚在意道。    “那好,以歌,你,是有什么事吗?”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陌以歌产生了阴影的缘故。    “燕世子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以歌按了按太阳穴,灵犀也算她半个妹妹,燕洵与灵犀……她自然是要帮着自家人的,更何况魏帝的确恶心的紧,她护短,可见不得自家人受欺负。    燕洵一愣,“以歌是指,燕北局势?”宇文玥之前也有所暗示,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陌以歌如此郑重其事,看来形势比他想象的更为严峻啊。    “天真的孩子,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灵犀交给你啊~”两个中至少有一个需要脑子吧,就像她和宇文怀之间,她就是有脑子的那一个。可是这两人吧,灵犀初入人世,燕洵呢,脑子是有,就是不太好使。    燕洵捏紧灵犀的手,“你的意思,是让我快些回到燕北,对么?”只要他一回到燕北,父亲母亲也就没了顾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么?    “看来也不是太傻。”以歌轻笑一声,“你啊,千万不要将帝王的疑心看得太过简单,人自私起来,有些事哪是你能想到的。”    “可我父亲绝不会造反!”燕洵情绪蓦地激动起来,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燕北会反?明明,明明燕北对大魏忠心耿耿啊!明明,他的父亲,是魏帝的结拜兄弟啊!    “正是因为如此!”以歌厉声道,“正是因为他不会反,所以,所以,才会有最惨的下场。”以歌冷冷的看着燕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前车之鉴已有,她可不认为,魏帝和梁帝有什么不同。    燕洵无力的坐回去,不得不承认,陌以歌,说服他了。灵犀抚摸着他的头发,“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事,我说过的吧,会带你会燕北。”燕洵与灵犀十指相扣,他抚上她的脸,下了一个决心。    “你啊,还是好好打算一下吧。”以歌见对方似有所觉悟站起了身子,“这么多年了,不想家吗?”她弯下腰与燕洵的眼睛对视,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燕洵一怔,他又怎么会不想家呢……    他看着以歌认真的眉眼,放松一笑,“我明白了。”他又何尝不想回家呢……  ——————————  以歌一回房就挑了挑眉,这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啊~她轻轻抽了抽鼻翼,换香了?不同于之前味道清雅香甜的鹅梨帐中香,今儿这香,浓郁缠绵,以歌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依兰香?    还有这帐幔……以歌看着就无语的摇摇头,“宇文怀,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她一猜就知道某人没安好心。    背后蓦地有人抱住她,背抵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上,在她耳边轻语,“这是奖励嘛。”带着一些埋怨一些‘娇嗔’,宇文怀扯下一截纱幔缠绕在以歌的手腕上。    一圈,一圈,再一圈,然后系上一个嫣红的蝴蝶结,他咬住以歌的耳垂,“我要拆了,我的奖励。”    他将她打横抱起朝床上走去……红艳艳的,真漂亮,什么时候,该成亲了啊?她着红色一定很美。  ————————————  萧玉来到长安也有几天了,之前宇文席身死的消息传回大梁她便坐不住了,要知道,宇文席可是大梁埋在大魏最深的一枚棋子,如今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对她大梁可谓是损失惨重。    她还想通过宇文席来获得谍纸楼的密图,去一探谍纸天眼的究竟,如今可好,人已死,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亲自来到长安,要做的事可有很多。    听说宇文席身死后是由三房庶出的宇文怀掌管了红山院,这宇文怀可不比宇文玥的出身,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有野心好,这样,她才好下手。萧玉志得意满的一笑,又是一枚棋子啊。    萧玉带着隐心潜入了红山院,直接找到了宇文怀。没了宇文席,还可以有下一个,只是可惜了,宇文席多年的根基,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宇文怀能比得上的。    只是如今红山院已被宇文怀全权掌控,加之他与宇文玥长年不对付,这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萧玉看着宇文怀轻轻一笑,“怀公子安好。”    “怀公子还不知道我的来意吧?”看着宇文怀警惕的模样,萧玉不以为意,“你的祖父,可是为我大梁效力多年,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对大梁也是一项损失,如今,我在寻找能接替他的人。”    宇文怀冷冷的看着萧玉,大梁谍者吗?这女人,长得没以歌好看,心却比她还黑啊……通敌卖国,这件事若只是被宇文玥知道了,往小了说,他为宇文玥白白送上了一个把柄,可若是被其他有心人知晓了,往大了说,整个宇文家,都将不复存在。    这买卖,不划算啊。宇文怀撇嘴,不干。    萧玉眼波流转,最后锁定了宇文怀,她定定的看着宇文怀,“怀公子,我看中了你,”她似是赏赐一般,“为我大梁效忠,荣华富贵皆在你手中,定能助你胜过那宇文玥。”她信心满满的看向宇文怀。    宇文怀深恨宇文玥,她帮他除去宇文玥,这条件他不会不答应吧?    宇文怀扭头轻哼一声,“我现在不想胜过宇文玥了。”所以你那些花花肠子还是省省吧!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如宇文玥,总有个人,会站在他身后支持他,更何况,他发现自己和燕洵走近后,宇文玥面瘫的脸上往往会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纠结表情。    这让他心里很爽!看着对方防备怀疑却又故作淡定的模样,大概是和某人在一起久了,恶趣味也多了。    什么?萧玉一怔,不过她面上也没有什么慌乱之色,这是,欲擒故纵吗?看来宇文怀比她想的,更难应付啊……    她刚想开口,宇文怀就打断了她,“你也别说什么看中了我,我怕。”他不自在的扭过脖子,这种话听他都不敢听了,鸡皮疙瘩掉一地啊,若是以前,他心中还会有些许得意,可如今,呵呵。    “怕?怀公子有什么可怕的?”萧玉不明白了,宇文怀这是抽什么风?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她蓦地有些慌乱,宇文怀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如今这人不入套,这后面的大戏,如何上演?    “我……”笑话,他有什么怕的?!宇文怀看着萧玉的脸色越看越不对,这女人,是在嘲笑他吗?    “怕什么?他怕上不了,我的床吧。”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萧玉背后传来,谁!她迅速转身对上了以歌嘲讽的视线。    “阁下是?”看着宇文怀大步走过去将对方揽入怀中,她拧起眉头,该死,宇文怀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女人,情报失误,她竟从未收到关于这女子一丝一毫的信息。    以歌在看到那一张脸是也是一怔,黛眉一挑,看着萧玉的目光也多出几分玩味,“天妃?”没想到会遇见啊~当初,她下的诅咒是什么来着?这人怎么还好端端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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