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冷嘲热讽,陆临渊遭受的不算少。究其所以,也不过只是嫉妒他能得做静淮真人的唯一的徒弟罢了。是以,于此他浑不在意。

眼前挡路的这两个人,是已被废去修为的静泽真人的徒孙。领头的这个道号仁冲,他本是静泽真人门下的得意弟子,后投入掌门门下,常仗着自己年未及八十,却有了金丹期的修为而凌辱他人,生得一个狂妄嚣张的性子。

陆临渊淡淡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懒得搭理这恶狗的挑衅,心想着师父还在峰上等他做饭吃呢。他遂抬步,欲要绕开他们,径直上山。

那仁冲哪能容忍被这般忽视,他火气一涌,捻诀便设障,挡住了陆临渊的去路。

陆临渊脚步一顿,抬眸望去,神色阴冷。

仁冲见状哈哈大笑,道:“唉哟师叔,您这不是要走呢么?停这儿干啥呀?莫不是想要我送您一程?”

陆临渊睨他一眼,不为所动,只凉声道:“还望道友让出此路。”

“哈!您可是师叔呀!这点儿小术法又怎能困得住您?”仁冲抱臂笑。

“阿冲你莫不是忘了?这师叔修习八年,才刚刚筑基呢。”其身旁那一人刻意接话道。

“啊,这倒是!瞧我给忘了!我常想着,既然是静淮师祖的徒弟,怎着也能两三年筑个基,八九年入了后期吧?怎得拖到现在才刚刚入门,连普通弟子都比不过呢!也不知静淮师祖生了个什么眼神儿……”

听得这话,陆临渊心里便生了几分怒意。

八年刻苦修习,才能得堪堪筑基,自己资质不佳,他诚然是有自知之明。但师父却对他极好,丝毫不苛求他的进度。于此,师父没有任何错,错只在他这身子。他心中有愧,却无能为力,只得更加刻苦。

是以,这恶狗要骂他,他无所谓,但若是欺侮到了师父,他连一星半点儿也不能忍。

陆临渊狠狠地瞪了过去,寒声道:“闭嘴,让开!”

那二人闻言一愣,见他怒了,遂玩得更带劲儿,嘲道:“哟!这还端上师叔的架子啦?你不就是个混小子!闭嘴?让开?是你该说的话么?放你奶奶个屁!”

陆临渊面无表情,心知自己与这金丹期的修士斗法也只是白费功夫,遂只道:“不论我年岁几何、修为多少,师父座下也只有我一人,道友大可好生嫉妒嫉妒。”

这话恰好戳了那仁冲的痛脚,脸色登时黑如锅底,他冲上前来,一把揪住了陆临渊的衣领,抬手就要揍下去。

“住手!”

一句暴喝声传来,随之而至的是一束灵光,打开了仁冲。

陆临渊循声一看,原来是掌门静衡师伯。

静衡走上前来,一巴掌拍了仁冲的脑门儿,大喝:“混账东西!”

“师、师祖?!”

“平日里教你们恭亲友爱,你们就这么学的吗?!”静衡瞪眼。

“师祖,弟子知错……”那二人忙道。

陆临渊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知掌门向来心肠软,他二人定不会有什么事他忍不住想,若是师父见此,定会把他们吊起来打一顿的。不过转念间,他又觉得师父还是不要看到为好。

莫名的自尊与要强,教他不愿让师父看见他受人欺负的样子。

如陆临渊所想,静衡见他二人认了错,遂挥挥手道:“滚回主峰讨罚吧。”

“是,师祖。”说着,那二人便离开了。

陆临渊垂眸,有几分暗恨自己的无能。

“明渊。”静衡唤他。

“掌门师伯好。”

静衡点点头。这陆临渊向来与师妹住在峰上,无大事不露脸,是以他倒是甚少见到这孩子的。他将陆临渊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叹了一口气,问道:“明渊,你师父待你可好?”

陆临渊眉目柔和,点头道:“师父待弟子极好。”

闻言,静衡却又是叹息,道:“明渊,你怕不是静淮的劫数啊。”

陆临渊一愣,忙道:“还望掌门师伯明示。”

“你可知上清真人?”静衡问。

“是,弟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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