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纤寻病好后各宫嫔妃开始走动，此时她们早无须来向纤寻请安，不过月余风向就变了，晴妃诗书了得，文采过人深得皇帝喜欢，连着数日召寝，皇帝还让她暂代后宫管理之职。就差没有封为皇后了。今日来未央宫串门的是楚婕妤和唐昭仪，纤寻在静静的听着她们八卦，虽然这宫里的动向每日都会有人传给她，不过远没有她们说的动听。楚婕妤前几日也侍寝了，如今言语也不是小孩子的样了。　　皇帝陛下得有多饥渴啊，十四岁的女孩都不放过，纤寻十四岁的时候还是个假小子，哪里知道十四岁的女人都可以当娘了。　　“婉妃娘娘，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我们说的太多惹你不高兴，不过你这般美貌，皇上肯定会很快就会想起娘娘的！”　　毕竟只活了十四年，这楚婕妤遇见的幸亏是自己，若是那北宫任何一位妃嫔估计都被整的渣都不剩了。　　“楚妹妹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姐妹谁得宠我都是极开心的。晴妃姐姐若是能当上皇后我们都得为她开心，南国能百年太平我们的父兄才能安泰嘛！”　　“话虽如此，姐姐难道就一点没有怨言！”　　“我从小便身体不好，身份又没有其他皇姐尊贵，能嫁来北宫已经是万分感激上苍了，能在这宫里安然度日已然欣喜。所以无论姐妹哪一个得了皇上的宠爱我都是开心的。”　　纤寻无奈不得不时刻提醒这些小女人和平共处的重要性，说不定那独孤昊就盼着她们窝里斗呢，到时无论谁赢谁输这四国的联盟定然会受到影响。　　“晴妃姐姐能得皇上宠爱我们自然要替她高兴，只怕要封后也是没那么简单的，听说不久后北国另两位贵女就要进宫了！”　　唐昭仪倒是冷静的多，还没有被这后宫的乌烟瘴气弄昏头脑。　　“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又何须烦恼！”　　纤寻上前拉了她的手缓缓道。她对这唐公主倒是颇有好感的，心思直白却也不是毫无头脑。　　三人又聊了一会便说着去御花园走走，纤寻来了都月余却还没去过，北国已入秋，秋高气爽御花园的菊花开的甚好。纤寻整日窝在南厢都懒习惯了，如今盛情难却也不得不出去逛逛。　　北国的秋干干爽爽有些凉，纤寻素来不怕冷，这样的天气倒也欢喜，御花园里虽不是春天那般花木扶疏，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赏菊的地方在莲池边，已经有好些人围着在赏玩了，待得她们三人走进便又默默的行礼退下了。想来是独孤昊那些位份不高的嫔妃们。　　菊花品种多样，粉粉白白倒也是美丽异常，纤寻转了一圈便觉没什么趣味了，她本就不是风雅的惜花人，见那两人看的投入便也没打扰。自己往别处走去，许久不出来外面的空气果然好些。　　走着走着纤寻却突然跑起来，余麼麼也下了一跳，也不顾规矩了赶忙跟上去。追上了便忍不住要唠叨，却见她盯着眼前芙蓉花入了神。芙蓉花在南国相当普遍，花朵大而美，又有清热解毒的药效，民间的河堤池边多有栽种，然而多则不贵，在这里见着却格外亲切。　　“麼麼，是芙蓉花呢！”　　“是啊，公主可是喜欢！”　　“嗯，很喜欢！从前在娘亲的宫门前就有一棵，那年得了疱疹娘亲就是用这芙蓉花给我治好的。”　　“是啊，此花清热解毒最好！”　　“麼麼，我们摘些回去吧！”　　纤寻说着就自己动起手来，摘下两朵往身后递却去，很快被接过。一阵风过却吹来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纤寻猛的转身却差点撞上那人。　　看清那人纤寻稳了稳心神便跪地行礼，却还没跪下就被拉起了。　　“怎的见了朕那般急急的跑开，原来是朕不及这芙蓉花得婉妃欢喜！”　　他说的颇为打趣，纤寻可觉得大大的冤枉，她还真没留意到他。　　“臣妾冤枉，臣妾并未看见陛下，臣妾不过是看到这花才跑来的！”　　“那朕还是比不上这花，朕早就看到了寻儿，寻儿眼里却只有花！”　　这人道行颇深，纤寻自认不是对手，说多了都是自己理亏。师兄们说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撒娇，左右无人，权当试试。　　“臣妾知错了，皇上自然比这花让臣妾欢喜！”　　纤寻说完却久久听不到他的声音，瞬间恼羞脸上火辣辣的，她那些师兄果然信不过。　　兀自懊恼，下巴却被那人轻轻抬起。“寻儿颜色甚花娇，朕亦欢喜！”说着便俯身而来，久违的温软险些让纤寻失了神志，唯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出格的事，那时纤寻不保证不打死他。　　好在他还懂得克制，虽然亲的久，最终是放开了她。　　“寻儿下次可别在病了，朕太久不见你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那人说完便转身走了，纤寻却恨恨的咬牙切齿，那斯居然威胁她。愤恨的同时却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只觉脸蛋更火热了。纤寻整理了好久的情绪才敢出去，许麼麼寻来就听见纤寻气呼呼的说到“以后我在不来御花园！”　　她自是明白其中缘由，欣慰的笑着，好在皇帝并未厌弃了公主。她在深宫多年见惯了一夜恩宠就永不被记起的妃嫔，这后宫太大，美人又太多，如她母亲那般美貌恩宠不过数月。她既然被送到公主身边就是难得得缘分，只盼着她的公主好不容易脱离那南宫从此能平安富贵。　　纤寻整理好情绪，本还想着跟那两位公主打声招呼就回宫的，放眼四望哪还有她两人的身影，转角才发现远远的都伴在皇帝身边相协而去。纤寻撇了撇嘴，男人果然信不过，上一刻还跟你柔情蜜意，下一刻就谐美而去。　　回了未央宫纤寻便窝进她的南厢，难得的练了一会字，写了几张颇不尽人意！对于字她也只停留在会写，诗词歌赋也勉强看懂，吟诗作对她是半点不会。想想她也就这张脸讨喜了，与那人为数不多的见面他无比赞美自己美颜色，色衰而爱迟，可见她注定不会是能与他相伴长久的人，既如此索性过得随性些，只要不得罪他砍了脑袋就好。　　“麼麼给我被酒！”想开了心情便快活了，这几个月忙忙碌碌许久没有小酌一杯了，想当年跟着师兄们游荡没少流连酒馆，养出了嗜酒的毛病。　　“公主，怎么突然想喝酒！”　　“天气晚来秋，当饮一杯酒！”　　余麼麼倒也习惯了她的随心所欲，好在是自己的宫殿，内侍宫娥都被□□过不敢乱说。自去准备酒菜。　　酒菜上来，纤寻先饮了一杯，梅花酿的幽香蔓延口腔，味道不会太浓却绵长。一杯一杯倒喝了一整壶，纤寻还待在唤，却被麼麼阻止不准在添。纤寻无奈拿了话本子就不理人了，麼麼知道她这是不喜人打扰便退了出去。　　黄昏时候未央宫里灯火通明，却也万没想到会迎来圣驾，以往若要侍寝早早就会有公公前来传旨，如今毫无声息皇帝却已驾临。此刻要去唤醒沉睡中的婉妃娘娘却已来不及，麼麼只好领着宫人们接驾。　　独孤昊看着这跪满的人却就是不见纤寻，想着这南楚的公主莫不是还在恼他下午的事，气性可真大胆子还不小。　　“皇上赎罪，婉妃娘娘下午着了风，头痛不适早早睡下了，不知陛下要过来求陛下恕罪！”　　许麼麼也有些荒了神了，总不能说她家公主酒喝多了睡着了，还不许人去打扰，心里只祈祷皇帝陛下快点走。　　“朕去看看她！”麼麼见挡不住也只好领路，没去寝殿直去了南厢，默默祈祷她家公主可别发酒疯才好。　　独孤昊看到那人斜躺在榻上，姿势倒也甚美，不过最美的那张脸却被话本子盖住，那书页上还写着浣衣女痴恋状元郎。独孤昊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书，手想要拿起来看看，却被那人迅速抓住像是唯怕别人抢去。随即一阵酒香扑鼻而来，独孤昊才知她哪是着了风，分明是喝多了！枉费他在御书房里如何都静不下来，脑海里都是她的面容，她倒是享受的很。大力抢了她手里的书，到底是把她吵醒了！　　“为何抢我的书！”　　“娘娘，皇上驾到！”　　“哦，王兄！”　　纤寻显然醉的不清，一旁的余麼麼干着急待还要解释，却被皇帝陛下的一个手势给遣里出去，瞬间屋里就剩他们两人。　　“看清楚朕是谁！”　　纤寻果然认真看，不只看还拿双手板正他的脸细细的瞧。“你的鼻子很漂亮，眼睛也好看，嘴巴最好看！”说着就要亲上去，皇帝陛下却不依了，用手指点开她的额头。“说，朕是谁！”　　哪知这女人突然就流起眼泪来，他自然不知纤寻喝多了就会特别特别容易流眼泪。　　“你居然推开我，独孤昊你混蛋，你始乱终弃，一会还跟我好一会又去找别人，我不要你了！”　　“你放肆！”　　独孤昊只觉得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除了呵斥她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纤寻像是被吓到了，眼睛瞪的老大，泪眼汪汪，看起来别提多可怜，独孤昊一下就心软了。　　“好了，别哭了！朕不是来找你了吗，可不许再说不要朕的话！”　　独孤昊算是明白自己怎么那么生气上火了，不是因为她不敬，居然是她说不要他。不过是相识月余的女子，不过是长的漂亮些，怎么就有这么荒唐的想法。这世上从来只有他不要别人，哪轮得到她不要他呢！